第4章 情竇初開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一道白光閃過，一個巨大的動物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緊接著又聞得“撲通”一聲，它似乎鑽進了河裏，河裏散發出了陣陣的動靜，水麵也在不停地晃動著。幽蘭吃驚不小，發出了“呀”的一陣叫聲，身體也不由得倒了下去，若不是觀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的話，她恐怕早就滑落到河裏去了。
“姐姐，”觀宇強裝鎮定地說道，“沒什麽好怕的。這裏本就是一片原始森林，本就是它們的樂園，荒無人煙。後來，爹娘來到這裏，他們將這片土地開辟了出來，將它們驅散，成了現在的樣子。這樣說起來，其實是我們打攪了它們的生活。”
幽蘭點了點頭，心裏這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日子很快就過去了，隻要一有空，姐弟二人都會來到這離村莊不算太遠的小河邊研習武功。很快，他們就將那本書的內容研習得差不多了，基本的一些原理，也都掌握了。雖然還有一些疑難的地方，姐弟二人不管怎麽研習都沒有辦法參透，不管二人練習多少次，都好像不對勁。這讓他們二人感覺十分的泄氣，卻又是毫無辦法。他們當然知道這本書隻不過是一本習武的入門級的教材，十分的淺顯，但已經為他們開啟了一道神秘的大門。他們不知道這是福是禍，也不知道將來會有著怎樣的道路，他們單純的，隻是覺得興奮。
為了解決練功過程中遇到的疑難問題，觀宇又再次來到了父親的書房，可他翻遍整個房間，也沒找到一本有關武功的書籍。實在沒辦法，他隨意地順手牽羊帶走了幾本書，翻開一看，卻是一些有關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話本。
就在觀宇忙活的同時，幽蘭也並沒有閑著，她乘著跟母親學做女工的時候，也在母親房間裏瞄了又瞄，卻一本書也沒有看到。
由於那幾本書並沒有涉及到武功，而且又是關於男女情愛的故事，於是觀宇也就沒有給妹妹看，而是一個人偷偷地看了起來。書裏的故事十分的美好，男的要不就是武藝高強、天下鮮有敵手，要不就是滿腹經綸、才高八鬥，反正都是人中龍鳳，更要緊的還一個個都是麵如冠玉，標準的美男子；而那些女的，要麽就是身輕如燕、也是個個身懷絕世武功，要麽就是才比天高、個個都不讓李清照和朱淑真，和男主角都是十分的般配……總而言之，全天下都再也找不到比他們這一對更美好的了。
此時的觀宇正是一個懵懂的少年，他情竇初開，卻找不到可以傾注的對象。對於此類的愛情故事，他心向往之，在讀這些故事的時候，也覺得十分的暢快，也會隨著故事裏的人物的悲歡離合而感慨萬千。
這類故事，他讀得越多，就越覺得惆悵，因為縱觀全村的女孩，沒有一個及得上書中的標準。全村的女孩子，連幽蘭在內，也就那麽四五十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也就二三十個。這些女孩子長得都是十分的普通，和書中所說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雖然不能用醜陋來形容，但絕對不是那麽耐看的。以前觀宇看他們的時候，倒不覺得有多別扭的，自從看了這些書之後，越發覺得她們是那樣的不入他的法眼。一想到以後他就要和她們中間的一位組成家庭，他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什麽嘛！”觀宇在心裏說道，“要和這樣的女孩結婚，還要在這裏過一輩子？我絕對不接受這樣的命運！”觀宇一想到自己今後的命運，不由得悲從中來。與此同時，他又把同村的男孩仔細的梳理了一遍，發現也沒幾個長得好看又斯文的，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姐姐幽蘭。
一連好幾天，觀宇都在考慮他和姐姐的未來，越想越覺得淒涼。“什麽嘛，”他在心裏說道，“我們姐弟可是人中龍鳳，這個村莊之中，再也找不出比我們姐弟更好看的年輕人了。不說別的，就拿別人起的名字來看，男孩隻有鐵蛋、鐵牛、二狗子……真是俗不可耐，那些丫頭片子的名字倒要好聽一些，但也是什麽英、什麽珍、什麽梅的，千篇一律，還是俗。像我們姐弟二人所起的名字，觀宇和幽蘭，何等的意境深遠。這也說明了爹娘的文化層次要超出這些人一籌，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世界裏的人。我真是不明白，爹娘他們為什麽要在這裏停留。也許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要在這裏終老，可我們姐弟的人生，要由我們自己來決定。”
這天，觀宇又在幹活之餘坐在一塊大石頭之上胡思亂想了起來。忽然，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了過來：“宇哥哥，你在想什麽呢？”
觀宇吃了一驚，這個聲音將他從胡思亂想中拉到了現實之中。他抬頭一看，卻發現是鄰居家的女孩陳碧月！觀宇呆呆地注視著她，發現她是那樣的好看，兩葉柳眉十分的修長、漸細漸淡地隱進鬢角，一雙顧盼撩人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微微上翹的長睫毛撲朔迷離地上下跳動，在她端莊秀氣的鼻子下麵是一張色澤紅潤、棱角分明的小嘴。
“天啦！”觀宇的一顆心似乎快要跳了出來，他在心裏說道，“哎，我怎麽就沒注意到這丫頭呢？是不是因為我們兩家住得太近了，我對她太熟悉了，反而就把她給遺漏了呢？這丫頭的模樣不就是我理想中的另一半的模樣嗎？她哪裏比書中所寫的那些女孩差了？而她的名字——碧月，起得也是相當的有水平。”
不知怎麽的，觀宇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說道：“月兒，你願意不願意陪我一起闖蕩外麵的世界？”
這話一出，兩人都一下怔住了。碧月自然是羞得滿臉通紅，而觀宇也是為自己的這一句話羞得無地自容。在他心裏，本來是想著和妹妹幽蘭兩人一起離開這裏，去外麵的世界闖蕩的。剛剛他看到了碧月，就想著如果她能陪伴在自己身邊，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他越想越覺得美，竟然將自己的心裏話脫口而出。
“不好意思，我……”觀宇覺得很是不好意思，他的一顆心狂跳不已。“這下糟了，她肯定要討厭我了。這村裏好不容易有一個還算可以的女孩，就算不能出去，有她這樣的女孩陪伴在身邊，也不算十分的糟糕。可我這樣的舉動，恐怕她以後再也不想見我了。”他越想越覺得後悔，越想越覺得害臊，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知怎麽的，碧月並沒有掙脫他的手。相反，她竟然一把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閉起了雙眼，雖然她的臉更加的紅了，但她還是直視著觀宇的眼睛，正色說道：“宇哥哥，你的這個問題這麽突然，我一時間真的還沒想好。這樣吧，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回去慢慢地考慮考慮。過幾天，我再給你答複。”
說著，她害羞地低下了頭，想要轉身離去，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觀宇牽著，她不由得更加害羞了，輕聲地說道：“宇哥哥，手……”
此時觀宇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要講些什麽，他隻是喃喃地重複著碧月的話：“手，什麽手？”忽然，他低下頭來，看見兩人的手還糾纏在一起，他也不由得傻傻地笑了起來，將手給放了開來。
他這手剛一放開，碧月就“倏”地一下，飛快地跑開了，隻留下觀宇獨自一人在那裏，久久不願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