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不可挽回的後果
她指了指外麵乞討的小乞丐。“我本應該與他一樣。”
衛忱將手抽回，嘴角突然掛上冷冷的笑容，“你這是在安慰我麽？”
楚歆搖搖頭，“我隻是在為我自己開脫。”
“你見了顧辛澤？”
楚歆點點頭，“是，他剛剛走。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與他錯過了。”
衛忱雙腿交疊起來，靠在沙發背上，“顧辛澤的野心太大，隻可惜他沒有支撐起他的野心的才華。”
他定著眼睛看著楚歆，“你靠他？”
“那我靠你麽？衛公子。”
她與他，四目相對，互不相讓。
楚歆心裏清楚，她自己是強提著一口氣在於衛忱對視。可是她不能先低頭。她沒有退路。
結果還是衛忱先移開了視線，他看著窗外乞討的孩子問道，“你跟顧辛澤說了什麽？”
“我告訴你你會信麽？”
“我會。”
他性感的嗓音從來都是含著天然的笑意，沉沉的震蕩著聽話人的骨膜。
“好，我告訴你。”楚歆說道，“他要我直接將你的行蹤告訴他，牽製住你，不要讓你繼續亂管顧氏集團的閑事。”
“你呢？”衛忱沒有回頭，隻是繼續問著，“你希望我收手麽？你覺得我收手了顧辛澤就能贏過子煜麽？”
楚歆冷笑一聲，“不管誰輸誰贏，都是顧家自己的事情，你有什麽理由不收手。你的生活太無聊了，衛忱。”
衛忱將目光收回來，招手叫來溫助理，“帶楚小姐回去。”
溫助理小聲的問道，“那您怎麽辦？”
他看了一眼楚歆，冷笑著說道，“我太無聊了，去找子煜攙和點閑事。”
楚歆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這件事衛忱未必會跟顧子煜說。她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話的效果達到了，衛忱當然不會收手，但是他也不會做的太多了。
楚歆毫不猶豫的站起身，走到衛忱身邊時，她停住了腳，居高臨下的看著衛忱，“衛公子，如果有一天你願意說一句真話，那一定是你臨死之前的那一句。”
衛忱沒有看她，冷冷的回應了一句，“彼此彼此。”
直到楚歆的高跟鞋滴滴答答的聲音消失在了耳邊，衛忱才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身體，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貼近嘴唇，慢慢的喝了一大口。
“真苦……”
冷掉了的咖啡的苦味隻會疊加，衛忱被苦的皺起了眉頭。
但是他沒有放下杯子，而是貼近了嘴唇，然後一口氣將整杯都喝了進去。
車子裏的楚歆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溫助理知道這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他能管的。
楚歆就像是上天覺得衛忱的生活過的太順利而專門派來磨他的。
但是他實在不能什麽都不說，衛忱心情不好的時候，往往會有很多人的日子過得不那麽順利，“衛先生其實很好說話。”
“那你想過他為什麽好說話麽？”
這個問題溫助理真的沒有想過，因為衛忱真的是一個很好說話的老板，他在大事上有自己的原則，誰都不能違反，但是在小的事情上，他基本都不在意。
見他沒有回答，楚歆便說道，“衛忱好說話，是因為他不在乎。傭人打碎了杯子，下屬撞了車，酒吧生意不好。這些事情對於衛公子來說都太不值得一提了，他不是好說話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溫助理笑了笑，他帶著一副金絲眼鏡，十分儒雅的樣子，“不要總是往壞的方麵想，衛先生對你很用心.”
“恩，他確實是個很用心的人。也不是壞人。”楚歆回答道。
溫助理也不知道該跟她怎麽說，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導，“衛先生其實……”
楚歆笑了笑，“溫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我與衛忱互相之間的不信任已經無法更改了，我們已經習慣了對著對方說謊。”
“衛先生很少說謊。”
“可是我很少說真話。”楚歆說道，她的頭倚著車窗，冰涼的溫度讓她指尖都有些發抖。“我很難講真話了。”
楚歆去見了顧辛澤的事情，顧子煜已經知道了，但是他們到底說了什麽，衛忱沒有說，顧子煜也沒有仔細問。他相信衛忱既然不說，就一定有不說的道理。
顧子煜相信顧辛澤就算心裏有再多的計劃，如今也是分身乏術了。
——《豪門恩怨大廈將傾，鬼才少帥力挽狂瀾》
周穎這次的題目選的十分的保守，她甚至很聰明的沒有在卷首寫顧辛澤與她的事情。但是通篇文章表麵上是在誇讚顧子煜，事實上卻是在說顧辛澤與陳佩雲容不下顧子煜要置她於死地。本來模棱兩可的信息加上她繪聲繪色的語言描寫，愣是出了一種八點檔的豪門恩怨的劇情。
她這篇文章很是巧妙，首先就將顧子煜與顧辛澤和陳佩雲隔離開來，她在新聞發布會上已經見識到了顧子煜的厲害，所以想要先賣給他一個人情，也表達出自己站在他這方麵的立場，希望他不要攙和到她和顧辛澤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來。
她這報道一出，一時間居然希望顧子煜能夠收購顧氏集團的人占了多數。
這還不算，周穎還在橘子周刊的網站上錄了個視頻放在了微博上。上麵她穿著病號服，頭上纏著繃帶，繃帶外麵還滲出了若有若無的血。
她在視頻裏十分的乖巧又十分的憤怒，站在了新聞工作者和女人的角度來講顧辛澤指責了一通，這話說的大義凜然義憤填膺，隨後一眾曾經受過委屈的新聞工作者都站了出來支持周穎，聲勢浩大的媒體工作者已經出來了，女權主義者也坐不住了，也站了出來，公開表示支持周穎。
看到這些顧辛澤當然是十分的生氣，但是這次他壓製住了自己的怒火，聽從顧子煜的話沒有搭理周穎。
果然一天之後，在微博上呼風喚雨的一位資深評論家寫了一篇長達五千字的長微博，裏麵說周穎心機頗深，利用新聞工作者的外皮隻幹偷雞摸狗混亂視聽的勾當。將她這些年報道的模棱兩可的事情都列了出來，並說周穎不配當新聞工作者，這樣一個能為了頭條新聞而不管真相的人有什麽資格來做民眾的眼睛。最狠的是這位資深評論人甚至將周穎曾經詆毀過的明星，甚至有幾位公眾人物身患抑鬱症和退出公眾視野的罪責都推給了周穎的文章。如果沒有她不尊重真相胡亂報道，也不會給這些公眾人物這麽多的壓力，造成這麽多不可挽回的後果。
他這長微博一出，轉載立即上百萬，不少的新聞工作者和女權主義者都不在說話了，有的人甚至撤回了自己支持周穎的言論。而幾位與周穎交惡的公眾人物此時也開始發言，覺得媒體人應該有自己的職業操守，懂得尊重別人，尊重真相，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利益放棄做人的底線。
這些人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現在這種風口浪尖上，誰都知道說的就是周穎。
大眾媒體還沒來得及發表評論證明自己的立場，粉絲先坐不住了，他們開始出現在周穎的微博評論區對周穎進行聲討為自己的偶像平反，更有甚者，舉著條幅站在了醫院的外麵，要周穎給公眾道歉。
這麽一折騰，顧辛澤打人的事情反倒是沒人在意了。
輿論翻轉的太快，顧子煜和顧辛澤，甚至是顧氏集團的任何一人都沒有出麵來說這件事，周穎就已經開始自顧不暇了。
協和醫院中，周穎其實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她想要這件事情繼續發酵，所以一直在醫院裏沒有出院。
現在她正坐在病床上，額頭還纏著白紗布，手裏攥著手機，氣的牙癢癢。
橘子周刊的主編坐在她的病床邊額頭處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就說我們平時收斂一些，報道報道明星和小名人就行了，顧家這種家大業大的就不要招惹了，你偏偏不信，你看這回可怎麽辦，這群粉絲堵人都堵到編輯部的門口了，要你給他們的偶像一個說法。”
周穎冷笑道，“說法？！給什麽說法！這群粉絲什麽都不知道，在這裏瞎起哄，這群粉絲不是問題，主要是現在網絡上的這些名人和資深評論人，他們的話才真的有分量。”
“你平時得罪人太多了，如今你有了錯，還不牆倒眾人推。”
“顧子煜！一定是顧子煜！短短幾天的時間，輿論的風向變得這麽快太不正常了，要說這背後沒有推手三歲的小孩都不會信，”周穎咬著牙，幾乎要捏碎了手裏的手機，“顧辛澤衝動熱血，想不出這麽縝密的應對方案來，在背後操縱一切的一定是顧子煜！”
主編有些看不明白她突然間的興奮，拍了拍她的肩膀，“周穎啊，你為報社做了很大的貢獻，報社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周穎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我正常的很，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顧子煜這樣的對手，越是這樣才越有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