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解鈴還須係鈴人
“杜秋鳴，你騙我。”
“晴天。”
“杜秋鳴，你跟莫俊明究竟是什麽關係。”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是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哪裏做的不好了，他哪裏不是遷就你啊。”
“是我不好。”
“秋鳴姐，我不想罵你。”
“嗯，我就是個壞女生。”
“不，秋鳴姐，你是個好女生。不然為什麽他們都那麽喜歡你。”晴天無神的大眼呆呆地看著遠方。
“沒有，就是我欺騙玩弄莫俊明的感情。”
“杜秋鳴，你怎麽可以這樣啊。你知道莫俊明現在什麽樣子嗎？”
“我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離開他，他會做什麽事，我不知道他會對他自己怎樣。我也不知道，如果我離開他，會怎麽樣。”
“晴天，你回去吧。你該跟莫俊明好好在一起的，我和莫俊明沒有結果。”
“我不，我不，你讓我怎麽好好跟他在一起，他現在根本都不知道你是誰，都還這樣對你癡癡不忘，你要我怎麽跟他好好過。他的眼裏根本就容不下我。你都不知道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什麽樣子，說的我都想來打你幾巴掌，打死你才好，你知道我每次聽的有多心酸嗎，我巴不得，巴不得他把你忘了呢，可是，可是就算他出了車禍，腦子受了刺激，什麽也不記得，就還是癡癡地念著，念著你，杜秋鳴，你知道嗎？你說你幹的什麽事啊，我真的好恨你，好恨你，我巴不得，我多麽希望他忘了你，忘了你，徹徹底底忘了你，可是，嗚……杜秋鳴，姐姐，你放過莫俊明好不好，放過他，算我求你了。”晴天再也控製不住地大喊出來，竭撕裂底地哭泣。
聽到動靜準備出來的陸衡站在門口沉默了。
偌大的醫院在秋日的涼氣裏顯得更加空當，刺鼻的消毒水的氣息順著風的來回吹蕩漸漸散去，頭頂的天花板反射的白光閃的杜秋鳴暈眩。
“秋鳴姐，你教教我好不好，我究竟該怎麽做，該怎麽做……”晴天抱著雙膝不停地呢喃著。
“晴天，你們會幸福的。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現在的他已經忘了我了，念的隻是我的名字，過段時間他就會徹底忘記我的。我不會再出現他的世界裏。”杜秋鳴平淡地陳述著，語氣裏充滿了冷漠。站在門口的陸衡看著杜秋鳴又在逼迫自己冷情的模樣不由得心疼，杜秋鳴，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什麽時候你才能做回真正的你自己。
“真的嗎？”晴天緩緩地抬起頭，充滿霧氣的雙眼已經顯得微微浮腫，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杜秋鳴，天真的眼神令杜秋鳴的心止不住地抽搐，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的吧。
“嗯，是。”杜秋鳴慢慢地走過去扶起晴天，“來，我們把眼淚擦幹，進去照料莫俊明吧。”
“嗯。”
杜秋鳴輕輕地站起身抬頭看見站在麵前的陸衡，愣了一秒，繼而扶著晴天走過他，進了病房。
“莫俊明。”晴天一進病房門就朝莫俊明走了過去。陸衡款款地從外麵走進來，站在杜秋鳴的身後。
“莫董怎麽說？”杜秋鳴輕啟薄唇，目光一直鎖定在晴天和莫俊明的身上。
“莫董的身體已經垮了，這幾天都在家休養，伯母也在陪著他。”
“醫生說怎麽治好莫俊明的病。”
“醫生說這是心結，是他始終不肯放棄的信念。也許一輩子都會記得。如果調理的好的話，一個月之後情況會有所好轉。”說到這裏的時候，陸衡的眼睛沉了沉，“但是，就算調理的再好，以後仍然有複發的可能性。”
“解鈴還須係鈴人麽？我知道了。”說完杜秋鳴就朝著晴天和莫俊明走了過去，晴天看著走來的杜秋鳴，眼神閃了閃，懂事地站起走到陸衡的身邊。
杜秋鳴回過頭歉意地看著晴天笑了笑，晴天立刻別扭地把頭扭過去。
“莫俊明，還記得我嗎？”杜秋鳴認真地對著坐在窗邊的莫俊明說著，直直地看向他的心底。
“你是誰啊，走開，不要碰我，我隻要杜秋鳴。”莫俊明冷冷地看了杜秋鳴一眼，又轉身做自己的事。嘴裏不停地重複著，“她們都好壞，都冒充杜秋鳴來騙我，秋鳴，你來的時候一定會誇我很聰明的，沒有把你認錯。”
杜秋鳴強忍住心頭的心酸，繼續笑著對莫俊明說，“莫俊明乖，我就是杜秋鳴。乖，看看我，再看看我。”杜秋鳴努力地笑著盡量讓莫俊明看向自己的臉。
莫俊明靜靜地看了好久，久到杜秋鳴懷疑她已經不存在這個空間，莫俊明突然靜靜地流淚了。杜秋鳴愣了。陸衡和晴天也愣了。
“為什麽我看著你的樣子，心會好疼，會覺得好累，好難過，為什麽會有種揪心的感覺。你是杜秋鳴嗎？怎麽會呢，我看見杜秋鳴都是很開心的啊，為什麽現在會有這種感覺……你走開，走開，我不要看見你。”
杜秋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了淚滴，怎麽擦都擦不掉。陸衡立刻走過來，抱起杜秋鳴，“怎麽了，別哭，沒關係。”
“嗚，我好壞，陸衡，我好壞，嗚……”杜秋鳴真的崩潰了，在這一刻，“我好像找個地方好好地把自己藏起來，不再讓任何人看見我。”
陸衡心疼地看著杜秋鳴哭泣的樣子，久久無言。杜秋鳴就像一個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瑟瑟地縮在陸衡的懷裏。
“晴天小姐，麻煩你照顧下莫俊明。”陸衡輕輕開口，生怕吵醒懷裏的可人兒。
“嗯，你去吧。莫俊明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夫，我當然會好好照顧。”晴天溫柔幫莫俊明理了下衣領。
“嗯，那我先抱杜秋鳴出去了。”
“嗯。”
盛大的夕陽，暮色沉沉睡去，莫俊明透過窗台的鏡子看著陸衡把杜秋鳴抱出去，眼眸不止沉了一次。而在另一邊給莫俊明削著水果的晴天看著莫俊明這小小的動作偷偷地濕潤了眼眶。
“喂，陸衡，你現在在那裏。”剛剛把杜秋鳴送到家，陸衡就接到了顧明哲的電話，“有空談談麽？”
“嗯，等等。哪裏見？”陸衡輕輕地把杜秋鳴抱上樓，放在她的床上，替她蓋好被子，靜靜地看了一會杜秋鳴熟睡的容顏後，立刻拿起外套，往外走。
“你定吧。”顧明哲的聲音從那邊輕佻地傳來。
“嗬嗬，顧總何時這麽謙讓了。嗯，那好。等會電話聯係。”陸衡幹練地掛掉電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嗨，顧總，久等。”
“陸總客氣了。”顧明哲優雅地托起一杯高級紅酒微微向陸衡致意。
“顧總這玩笑開大了，陸總豈是那麽好叫的。說吧，什麽事。”陸衡直接開門見山，帥氣地脫下外套，隨意地丟在鬆軟的靠座上。
“我想和你合作。”顧明哲輕輕啜了口紅酒，性感的雙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杯沿，雙眼微睜。
“理由，條件，事情。”陸衡毫不退讓，顧明哲找他，十成是為了杜秋鳴的事。
“理由，我知道你也在乎杜秋鳴。條件，為杜秋鳴好，事情，調查當年杜秋鳴父親那件事情的真相。”
“嗬嗬，說的好大義淩然，怎麽不說是調查清楚你父親的事呢。”陸衡風度翩翩地搖晃著手中剩餘的紅酒。果然是杜秋鳴的事。想的還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陸先生怎麽考慮呢？”顧明哲的臉色有些不好，語氣裏的威脅和逼迫之意盡顯。
“那現在，請問顧總你有什麽線索，或者證據呢？”陸衡修長的指尖有一拍沒一拍的叩擊著桌麵。
“我要你幫我調查顏總。”
“顧大先生不是直接就在人家家裏做女婿麽，怎麽還需要我一個外人來調查，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啊。”顧明哲你還想跟杜秋鳴在一起是不是。那我是該讓你如願，還是不如願呢。
“合作。”顧明哲不接陸衡的話匣，輕輕吐出這兩個字。
杜秋鳴慢慢抬起眼睛，果然是顧明哲，真不是好對付的。“那你還是先從你溫柔美麗大方嫻熟的貴夫人開始調查吧，還有，你可愛的助理，曼兒，你看看她做了什麽事，哦，對了，最好是查下曼兒的家裏，你懂得，我已經說到這裏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先走了。不能說是合作，我隻會偶爾看下心情。”說完便拿著外套離開。
顧明哲看著陸衡遠去的背影，眸色漸漸變深。突然一陣鈴聲震動，顧明哲不耐煩地打開手機，厭惡地看了一眼打電話過來的人的名字，毫無猶豫地伸手按掉。然後同樣帥氣地甩單離開。
回到家的陸衡，直直地走向房間，打開門的那一刹那，看見杜秋鳴靜靜地坐在床上發呆，被沉沉的夜色籠罩，瘦弱的身影在整個空當的房間裏顯得更加孤涼。
“秋鳴。”陸衡輕聲地開口，生怕驚嚇到杜秋鳴。
“嗯。”杜秋鳴微弱地答應。也不回頭看陸衡一眼。
“怎麽起來了，怎麽不再休息會。”陸衡貼心地拉起窗簾，打開吊燈。
“別。”杜秋鳴忽然驚呼。
“嗯？別什麽。”
“把燈關掉，把窗簾拉開。我想這樣靜靜地呆著。”杜秋鳴微弱的聲音在空當的房間裏輕飄飄地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