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歸說,笑歸笑
“我們發奮圖強,你卻在這裏邀功行賞,臉皮不要太厚。”
“我媽常常教育我說,碎嘴子的女人萬萬要不得,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嫁出去的……哎呦,你擰我耳朵幹什麽?”李德友同學的耳朵現在已經被扭了個一百八十度,呲牙咧嘴的就要飆淚了馬上。
“再跟大家說一遍,你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宋玉玉麵色陰冷,擰著李德友耳朵的小手又用力了許多。
“哎呦哎呦,我剛才記錯了,我媽告訴我找女人就得找個能說會道的,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萬萬要不得!”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麵對宋大班長的威風,堂堂五尺男兒也隻得選擇了委曲求全。
“哼!這還差不多!”宋玉玉這才滿意地說了一句,將小手鬆開,趾高氣揚地走回到自己座位。
“宋大班長,你長話短說吧,一會烤串都涼了。”坐在隔壁桌的鄭天明一臉無奈道。
“少廢話,本班長沒發話,看你們誰敢動嘴。”宋玉玉白了他一眼,之後收拾了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道:“古人說,人生最大的喜事有四件,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雖然今天咱們一件都沒趕上,但你們能有我這麽好的班長,實在為人生第五大喜事。來,大家舉杯,來慶祝一下你們能再次感受到我主體思想的光輝照耀,也為十年之後的再次相聚,當然主要還是為我啊,幹杯!”
說著,大家站了起來,紛紛舉起酒杯,除了少數幾個不勝酒力的女生之外,全都把杯中黃橙橙的液體一飲而盡。
再次坐穩後,眾人便以桌為單位,吃吃喝喝地觥籌交錯起來。而宋玉玉則在各個酒桌之間穿梭,照顧大家吃好喝好,儼然女主人一般。
而直到此時,秦逸和旁邊的韓冰還一句話未說。秦逸是因為對二人關係的走向很迷茫,韓冰則是因為心有疑慮,也可以說是對秦逸有個小小的誤會。
因為上午在嘉慶超市相遇的時候,韓冰那種怦然心動,想和秦逸再續前緣的感覺很強烈。可對方卻沒有再進一步的表示,甚至連自己的電話都沒要。
所以在她看來,秦逸對她的往日情感早已變淡,甚至已經蕩然無存了,自己也隻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雖然他的女友已經過世,但誰敢保證,他現在就沒有傾心於另一個女孩。
另外,別看韓冰外表柔柔弱弱,卻實則是一個內心剛強的女人。從她曾經為了秦逸而要放棄學業,還有多年來獨自將吳樂樂帶大就可見一斑。
這也是她之所以不願主動向秦逸袒露情愫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那樣太刻意太做作了,她說不出口。
“樂樂呢,我怎麽沒見樂樂過來?”秦逸終於打破了沉寂,實在不想再這樣尷尬下去了。
“在家裏呢,讓保姆帶著,這種場合不太適合小孩子。”韓冰立即回答道,仿佛正在等待著秦逸的問話一般。
“對了,還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一個人帶孩子很不容易吧?”秦逸遞給她一串烤蘑菇,關心道。
十年來母子相依為命,自然萬般不易,所以聽到這裏,韓冰的心裏一陣酸澀。但畢竟是秦逸在關心自己,所以心中也是有一股暖流經過。
接過烤串之後,韓冰吃了一小口,輕聲道:“還好吧,我開了一家小公司,日子過的倒還可以。”
雖然她說的輕描淡寫,但秦逸已經聽出了其中的艱辛味道。一邊養育孩子,一邊開公司創業,真是個堅強的女人,上學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
二人正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著,這時,遠處的座位上,那個礙眼的人站起身來,提著手中的酒瓶子猛灌了一口,然後晃晃悠悠地直奔秦逸這桌走來。
何彪這貨今天鬱悶至極,上午不但在女神韓冰麵前丟了臉,下午屢次獻殷勤也都碰了壁,還被一眾同學暗地裏嘲笑。
另外,最讓何彪不爽的是,這次班級聚會,抽冷子殺出來的秦逸儼然成為了最受推崇的男主角,而自己則被冷落到一邊。那個混蛋班長宋玉玉,居然把他安排在距離韓冰最遠的桌位上。
所以,在眾同學談笑風生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誰都不搭理,隻顧在一邊喝悶酒生悶氣。眼神一直往韓冰和秦逸的位置瞄。
看到二人聊的火熱,他壓抑的內心終於達到了忍耐極限,準備要好好發泄一翻。
宋玉玉第一時間看出了何彪的異動,佯裝到其他桌敬酒,擋在他麵前,“何彪,我們這桌已經滿員了。”
“誰說我是過來找座位的,我來和幾個老同學喝一杯不行嗎?”何彪直接毫無禮貌地將宋玉玉推開,惹得周圍幾人一陣白眼。
何彪眼神不善地掃了坐在韓冰左側的秦逸一眼,狠曆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韓冰右側的一位男同學身上。
他叫錢順,個子勉強一米七,身體極端瘦弱,臉色黃黃的,仿佛重度肝病患者似的。
上學的時候,錢順就極少和其他同學來往,總是悶著頭學習。開始的時候,同學們都以為他是個極端優秀的學生,結果每次考試的成績單下來,這貨都在倒數十名以內,算是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
錢順向來膽小怕事,看到何彪好像錐子一樣的目光,直接站了起來,想走開。可怎奈何彪用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又把他按了回去。
“順哥別走啊,我還想跟你聊聊呢。”何彪一臉戲謔道。
“彪哥,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吧。”錢順哆哆嗦嗦道,這小子上學那會常被何彪欺負,早已嚇破了膽,長大之後還是一點長進沒有,依然是個畏首畏尾的窩囊廢。
“順哥別這麽說,你讓小弟受寵若驚了。”何彪嘿嘿嘿地笑了笑,接著道:“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很老實,我總欺負你。那會兒是我不懂事,現在想起來真是追悔莫及,所以我要跟你道個歉,把以前的誤會給塗了,不知順哥給不給小弟這個麵子?”
除了何彪和錢順,這座位上的其他人都默不作聲,包括秦逸,都在靜靜地看著。何彪的為人他們太清楚了,無恥至極,莫名其妙地來道歉,誰信啊,必然是心情不爽,想借題發飆。
不過唯獨那錢順沒看出所以然來,這小子據說小時候得過大腦炎,智商比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強不了太多。
錢順一聽何彪是來服軟的,頓時笑了,剛剛心裏的恐懼感也隨之少了許多,拍了怕何彪的肩膀道:“彪哥,你這是哪裏話。小孩子嘛,誰還沒點毛病,淘氣些也實屬正常,我又怎麽會在意這些呢。現在回想起來,曾經的種種往事,還是非常值得回憶的呢。道歉這種話可說的太過了。”
“不不不,順哥大度這個我知道,但做錯事就要道歉,這是我彪子的一貫作風。”何彪一副正人君子模樣道,然後伸手從兜裏摸出一個小酒瓶來。
那酒瓶的形狀很怪異,扁扁的,而且不大,裏邊裝滿金色的酒液。外邊貼著的標簽寫著一些拉丁字母,但不是英語,所以眾人完全看不出是什麽酒,唯獨秦逸除外。
秦逸微微笑了笑,產於多米尼加共和國的原裝巴塞洛朗姆酒,而且是三十年陳釀的,每瓶至少三千美金。
這酒不但價格不菲,而且由於酒精度數過高,曾經一度喝死過人,所以華夏政府已經停止進口了。那麽現在還能流入華夏的,必定是走私貨,沒想到這何彪居然能搞到。
何彪將瓶蓋扭開,把裏邊的酒液倒入到空杯子中,剛好倒了一滿杯,之後推到錢順麵前。
“順哥,這是我從朋友那特地弄來的黃金酒,我敬你,來彌補我以前的過錯。”
“哎呀,這……好吧,既然彪子兄弟如此客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錢順咽了口口水道,別看這小子腦子轉不過彎,卻是個嗜酒如命之徒。
“先等一下。”何彪又把那杯酒拿了回去,道:“這種酒含有大量的中草藥成分,對男人補氣養血有非常妙不可言的功效。不過必須用一種很特別的方法飲用才行,不然藥效得不到發揮,可就浪費了。”
說罷,他摸出一支打火機,居然在杯口上點了一下。嘭的一聲,熊熊的火焰燃燒了起來,而且還泛著淡淡的藍光。
“這種方法就是趁熱喝,而且要一飲而盡,順哥,請吧。”啪的一聲,何彪將酒杯頓到錢順麵前。熱烈火焰的光輝,將何彪那肥碩的臉頰照耀得有些陰森恐怖。
直到此時,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何彪是要錢順喝火酒。這要是一口灌到肚子裏,不腸穿肚爛才怪。
“彪哥,你這、這玩笑可開大了。”錢順一臉尷尬,身體明顯有些顫抖。
“我的道歉可是真誠的,怎麽是開玩笑,你不喝那就是不給我麵子。”何彪虎目一瞪道。
“何彪,你鬧夠了沒有!”旁邊的韓冰終於忍無可忍,猛地拍了下桌子道。
“男人說話,你個女人少搭茬。”何彪厲喝一聲,絲毫不給韓冰麵子。自己的熱臉,貼了一天的冷屁股,叫他怎能不火大。
雖說何彪此人泡妞肯下血本,而且肯花功夫,但他知道,在一身傲氣的韓冰麵前,總是一味的低三下四是沒有用的。必須在必要的時候給她點顏色看看,今天正好借著酒勁,逞逞威風。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做給秦逸看。他當眾羞辱錢順,讓錢順下不來台,自然也是給旁邊的秦逸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秦逸不是牛嗎?老子今天比你還牛,不找機會給你滅滅火,我今後在韓冰眼裏就始終不如你,在她麵前就始終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