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加油站驚魂(第一卷終章 )
我本想說他兩句,問他為什麽不把車賣掉,不過,王神婆一直沒說話,我也就不好意思開口。
王神婆看著摩托車,像是在想什麽事情。
最終,還是周哥等不及問了出來,“這車不是早讓你賣了嗎,你怎麽還在騎?”
曾超低下頭,摸了摸腦袋,忸怩說:“本來也打算賣了,結果油箱裏好像出了什麽問題,一搖就響。就因為這個問題,本來開價說一千,後來說隻給六百,就沒舍得賣。”
“要是哪天撞到人,出了事,那就不是一千能擺平的了。”我小聲說了句。
他沒聽出我的意思,自顧自說“當時聽了王婆婆的話,燒了紙,再騎也沒出什麽問題,就覺得事情過去了。再說,我買成1800,一月不到,就虧了1200,再賣又得添錢,心痛啊。”
王神婆沒搭理他,嘴裏念叨:“油箱一搖就響?”
“周勇,把油箱裏的汽油都倒出來,看看裏麵有什麽。”
周哥點點,就去擰油箱的蓋子。
“哎,加油不要錢啊。”曾超生氣說。
王神婆看了他一眼,曾超不敢說話了。我把他推倒一邊,摸出一張五十的遞給他說:“拿去,別吵。”
“沒有,裏麵什麽都沒有。”周哥說完,站起了身。
我看見他的褲子在包的那個位置濕了。
三個人走回車上,跟著曾超扶好車之後,就上樓去了,估計是去求人弄點汽油給他。
我看著周哥的褲包:“什麽東西,好大一股汽油味。”
周哥笑了笑,摸出一根金條。
看見這根金條,我笑了,簡直就是心花怒放,上天保佑,總算是找到了。
怪不得孫猴子半路上要出車禍,原來金條在摩托車的油箱裏。
“好嘞。”真的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摸出手機,我直接撥通了馬成友的電話。
“喂,馬成友,走吧,把金條帶上,我們馬上就給他們送去。”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馬成友吞吞吐吐說:“現在……現在不行,等下午吧,下午我有時間。”
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搞什麽,難道他跟上次一樣,又變卦了?
“走嘛,就現在,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的。”我不想事情再拖下去了,簡直就是越拖越亂。
“我跟你說了,下午才有時間。”
馬成友一句話說完,我聽見電話那邊鬧哄哄的,跟著他就掛掉了電話。
……
下午一點,剛吃了飯在休息,我又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結果在,這次根本就打不通。
周哥說隔十五分鍾再打,我就等了十五分鍾,再給他打,還是關機。
就這樣,我從下午一點打到下午五點半,20多個電話,沒一個打通。
看來,馬成友真的又變卦了。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馬成友居然主動打了電話過來。
再次聽見他的聲音,我恨的牙癢癢。
“喂,我這邊下午剛在處理事情,現在好了,晚上七點一起去吧,我還有點時間,正好把手上這點兒事忙完。”
本想罵他幾句,不過轉念一想,我這是在求別人,不得已隻好按住心裏的怒火應承下來。
晚上七點,我們準時出發。在工地會了麵,之後按照地址,開車到了一個老式居民樓。
在樓下,把十根金條湊在一起,幾個人跟著就上了樓。
到了五樓,還沒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吵架的聲音。
“趙鐵柱,你了不起,3萬塊一坐的墳地哦,老頭子啥時候拿過三萬塊給我們?”
“你就吵吧,把我氣死了少分30個平方的房子。”
兩個人應該是吵了很久,在我的印象裏,趙鐵柱是個比較隨和的人,要不是被逼急了,他也不會震著嗓子說話。
咚咚咚,咚咚咚。
畢竟是好事,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敲了敲門。
“來了,趙鐵柱你等著。”
門開了,看見我們,朱小紅有些驚訝。
“怎麽……有什麽事啊?”
她就站在門口問,也沒說讓我們進去。
我有點尷尬,還是趙鐵柱走過來,把我們帶了進去。
泡上茶之後,坐下。
“哎呀,我們爸的事情,正要感謝你們啊。真是謝謝你們了,你們都是好人,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啊。”
趙鐵柱抓住我的手一直在說,弄得我心裏還是挺感動的。
“哼。”朱小紅哼了聲,走進房間,很大聲關上了房門。
“嗨,她什麽態度?”馬成友看了臥室的房門一眼,臉上掛著不悅。
趙鐵柱歎了口氣,就說:“唉,你不用管她,瘋婆子一個。”
馬成友點點頭,隨即看向趙鐵柱開口問:“哎,老頭兒,我問你,你們家以前的房子在哪個位置,有沒有什麽明顯的標致?”
馬成友一句話,把趙鐵柱臉上的笑都問僵了。確實也是,他說話太咄咄逼人了。
可能是顧及到他跟我們是一起來的,趙鐵柱並沒有動怒,他尷尬笑笑說:“我們家以前的老房子,正對加油站,門口有顆大槐樹。”
馬成友聽完,抿嘴點點頭,“東西是你們家的,我無話可說。”
他都服了,我就伸手去拿盒子,想把那十根金條給他了事。
王婆婆按住我的手,她想的要多點,就問:“剛才,你們在吵什麽?能不能跟我說一下,說不定我能幫你們化解。”
趙鐵柱聽了搖頭晃腦,不停擺手,那樣子就像吃了苦藥一樣。
“唉,都是窮惹得禍。我今年都六十二了,兒子也四十多了,孫子今年剛剛大學畢業,以前我爸沒死之前,我們是四世同堂。”
“拆遷是按人數賠錢賠房,本來還希望我爸回來能多分一個人的,沒想到他卻死在了路上。現在房子少分了一個人的,還要支付一大筆安葬費,朱小紅就為了這個事情跟我吵。”
原來是這樣,王婆婆就跟他聊,讓他看開一點,拆遷賠的錢應該夠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了,還吵什麽吵。
趙鐵柱歎了口氣,就說現在搬遷了,日子也過的艱難。自己和兒子也都幾十歲的人了,以前過慣窮日子了,現在也無所謂。
問題就在孫子身上,現在孫子剛剛大學畢業,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以後也要說結婚的事情,現在結婚沒車沒房,誰家的姑娘看得起。
等過兩三年,房子分到了,要拿一套去賣,賣的錢就給孫子裝修房子,買個車。
要等兩三年,我看房子都開始修了,怕是等不了。
趙鐵柱解釋說,現在政府走程序都是這個樣子,慢的很,兩三年能下來就謝天謝地了。
這時,王神婆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會意,把金條拿出來,交給趙鐵柱說:“這是從你們家地基下麵挖出來的,是你們家上代人埋下的,你收好。”
……
從居民樓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過。
外麵風很大,很涼爽。
已經悶熱了好幾天,看來今晚就要下雨了。
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會有暴雨,我怕路上遇到,就說快點上車回去。
馬成友歎了口氣說不忙,他買了紙錢,喊我們一起到加油站外麵那條路上去燒。
看來,他心裏還是怕。
到了加油站,我們停好車,就走到那個井蓋旁邊去燒紙。
當時風很大,紙灰被吹的滿天都是。
馬成友一麵燒紙,歎著氣說:“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現在我算想明白了,人不能做太多虧心事,不然會遭報應。”
我點點頭,他這句話很有道理。
紙剛燒完,立刻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打在地上劈裏啪啦亂響。
幾個人趕緊躲進車內。
上車之後,我插上鑰匙轉半格,跟著打開了雨刮器。
偶然抬頭,看見雨水成片從擋風玻璃上滑落下去。
“轟!”
就在這時,天空一道閃電。
刹那,我看見一個穿中山服的老頭兒走在雨中。
眨了眨眼,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