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心驚膽戰

  一半是虛榮，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過和這種黑社會老大風雲人物並駕齊驅過，走在衛冬青的身邊，自然很有感覺；另外一半，就是覺得自己心虛，何德何能，和這樣叱吒風雲的大佬走在一起？是高攀是對比物……


  總而言之，心情很『亂』。


  正走著，衛冬青停下了腳步，我也趕忙停下。抬頭一看，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是一座雕塑，而這座街邊的雕塑，正是我認下結拜妹妹楚楚時候的地點。


  一時間，就在不久前除夕夜發生的一幕幕閃現我腦海：那一刻，不正是這個熱心的酒老板，張羅著我認下了一個聰明可愛還挺漂亮的妹妹嗎？

  可是為什麽，在這個地方，衛冬青駐足了？


  他自行走到了雕塑邊上，拍了拍雕塑突出的部分，然後依靠著開始抽煙。因為有點風，所以點了好幾次才點著。隨後朝我一招手：你還記得這裏麽？

  我趕緊回答道，說自己記得。


  衛冬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目光很遊離。半天才說道：知道為什麽我要你跟我來這個地方嗎？知道為那天晚上，我要你跟楚楚在這裏結拜麽？

  聽到這樣的問話，我一陣心慌，並且唯有搖頭。


  他苦笑了起來，因為，楚楚是個好女孩。


  我更懵了！


  衛冬青沉默了幾秒鍾，這才緩緩說道：我今年就要三十七歲了。你可能也知道了我以前混的怎麽樣，砍砍殺殺什麽的，其實早就厭了，也折騰不動了，都是道上的朋友兄弟給麵子，所以才能成事……


  “道上的事情我可以放下，也做買賣把自己洗白，但有些臭『毛』病我改不了……”


  “年輕的時候，我就喜歡玩女人，清純的，風『騷』的，冷冰冰的，越是少見的我越想玩，不得到絕對不罷休……”


  “也趕上那個時候，是我混的最得意的時候，什麽樣的女人都有，我自己從來不擔心得不到，所以這個『毛』病也就落下了。就算是到了現在，遇到自己喜歡的小妞，還是會想弄上床……對了，楚楚這個女孩，挺不錯的，我當時見到的時候就很喜歡！”


  楚楚？！聽到這裏，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衛冬青是什麽意思？

  然後，他後麵的話，卻讓我更加震驚。


  “張浩，剛才我說的話沒有別的意思，要是在兩三年前，我看到楚楚一個人來到我們大理，又在我的酒住腳，肯定早就要弄上床了，但是現在不行了……剛才你也見到了，我老婆，認識好多年了，一直跟著我……年前的時候，她懷孕了！”


  “所以，就算楚楚很和我的胃口，我也不打算動了……那天除夕，我看到你是金秋帶來的朋友，又比我們當地人氣質好得多，很對我的眼，所以我才讓楚楚跟你結拜，就是想讓你能照顧她。有一個結拜的哥哥照顧，我也不用惦記了，對……”


  我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衛冬青的這番話。


  他卻不等我反應，一手將煙頭彈開。緊接著，雙臂種種的落在了我的肩膀上麵。


  “張浩，可是我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厲害的，在我的酒唱歌沒有幾天，就和卡卡好上了……”


  卡卡？！聽到這兩個字，我頓時覺得五雷轟頂！終於知道剛才一路上我為什麽心慌了！雖然自己不願意這樣去設想，但衛老大還是將話題轉向了我最恐懼的那一個！

  不錯，我和他有什麽交集？除了老板和員工的關係，除了他救了我一次，這些不足以讓我恐懼！然而，我卻和卡卡睡了覺，而且不止一次！這等於我睡過了他的女人啊！


  於是，當他的手臂落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我腿肚子都快轉筋了，差一點就癱軟了。


  是啊，他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毒販在他麵前都哆嗦，都得被迫剁了自己小弟的手指頭……我艸，我睡了他的女人，該不會他要剁了我的小弟弟報複？


  當時，我的驚恐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然而，衛冬青在拍了我幾下之後，輕歎了一聲。


  “卡卡，這幾年在大理，她挺不容易的……”


  “如果她真的能喜歡你，想跟你的話，張浩，你對她好些……”


  說完這句話，他鬆開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扭頭朝著距離酒反方向，大踏步的離開。隻留下驚詫的我，細細回味他的話。


  *****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句話，卻包含了很多信息。尼瑪，衛冬青讓我對卡卡好點，是什麽意思？卡卡想跟我？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已經睡過她了，這算是豔遇，算是一夜情，但還怎麽對她更好一點呢？難道讓卡卡做我正式的女朋友？


  又或者，這是人家衛老大在試探我？還或者，因為卡卡是酒的台柱子，他讓我照顧好卡卡，其實隻是為了讓我安撫卡卡的情緒，讓卡卡日後好好守在酒唱歌？


  想法很多，很『亂』，頃刻間我已經失去了頭緒。


  一陣冰冷的夜風，將我吹醒。此刻，時間不早不晚，我該怎麽辦？

  下意識的，我選擇了前往酒，從那天晚上被馬華手下綁架，我好幾天都沒去酒了。或許，我是很想讓自己在音樂中冷靜下來，脫離這種雜『亂』的情緒；又或者，我是急切的想要在酒見到什麽人，得到我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


  音樂，簡單婉轉，帶著淡淡的哀傷；聲音，沙啞而滄桑；妝容，是冷漠之中透著的美麗骨感！舞台上，正是卡卡在用她獨特的嗓音，歌唱；台下，是不少的客人，不少都在認真聆聽這歌聲。


  我盡量想讓自己少些存在感，但當我出現在酒門前推門而入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我。


  正經過這裏的經理朝我會心一笑，朝我點了點頭，示意。


  而遠端的楚楚還有其他的兩個服務生，也朝我擺了擺手。


  而舞台上那個我最不想驚動的人，那個已經和音樂歌聲融為一體的人，也同樣發現了我。她冰冷淡然的眼神裏麵，略過了一道光，那是我能夠讀懂的神采。


  “下一首歌，要送給一個人……”


  短暫的旁白後，卡卡切換了另外一首伴奏。


  台下有客人起哄，追問道“送給什麽人”？

  卡卡不回答，望著我站著的方向，唱出了這首歌。


  “忘了許久的歡喜

  在你真情的眼裏


  慢慢想起

  那是怎麽樣的感情

  開始離不開你

  有一點，有一點


  想見到你，想見到你


  若不是因為你

  我依然在風雨裏


  飄來『蕩』去我早已經放棄……”


  這是一首很老的老歌，本來是男聲唱的，在卡卡這幅嗓子唱出來的時候，卻也動聽極了。


  台下的客人很多都鼓掌喝彩，也不管聽沒聽過，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聽著這首歌的字字句句，眼眶中有種濕潤的感覺。


  是誰說過，有些人許多年都在一起卻不了解彼此；但也有些人，隻是擦肩而過，卻彼此交心。


  卡卡，這個有著桑倉過去的女孩，這個外表如冰霜般寒冷的女孩，卻在這些天裏，始終惦念著我麽？


  我愛酒，不管坐在舞台上還是站在舞台下，我都愛。


  人們都說，當你愛上一件事情的時候，當你沉浸其中的時候，時間就會變的很快，飛逝一般的在身邊溜走。正如我的此刻。


  當我聽到卡卡的歌聲，當我置身其中；當我收到了她的眼神，此前所有的情緒，關於繁雜的心緒，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隨後的兩個小時裏麵，我做著這段時間以來，每夜都會做的事情，和其他的歌手聊天，當然，還是有唱歌。


  其中，我和卡卡一起在舞台上合唱，同樣是一首老歌《明明白白我的心》，在唱這首歌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不光眼神交換的是親切和溫柔，她還主動牽起了我的手掌心的溫，比我手掌還要微微溫暖。


  完成我們彼此的演唱部分之後，我和卡卡找了一個角落做了下來，在我們之間，有很多話想說，一定是這樣的。


  當然，這張桌上並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小蘿也在，就和往常一樣。


  我確定，在我消失的這幾天裏麵，卡卡並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給我發哪怕是一個短信，但是她始終惦念著我，關心著我。而且，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也一定有渠道知道大概。


  因為即使卡卡沒有開口詢問什麽，小蘿也湊熱鬧一般，問個不停。十分熱情。


  這小丫頭，雖然跟我沒有那麽那麽的熟，同樣讓我感覺到溫暖。


  在這個氣氛下，我當然不能直說自己被綁架了，也不能和衛冬青之間的事情全盤交代，我隻說，遇到了點麻煩，現在麻煩解決了。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午夜時分，楚楚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她主動走過來問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想了想，悄悄告訴她先走，不用等我了。


  然後就是卡卡，她趁著小蘿去洗手間的功夫，表麵上很平靜的向我說道：張浩，跟我詳細說說這幾天你遇到麻煩的事情……


  嗯，言下之意，就是要好好聊聊。好好聊聊的話，肯定就要換個地方了，什麽地方呢？沒有比開房更加合適的了。


  鬼使神差，我立刻點頭同意了。


  還是那個酒店，甚至，似乎還是我們之前曾經睡過的房間。這大概預示著，將上演之前重複過的事情。


  一進房間，卡卡就像是褪去了偽裝，十分輕柔的抱住了我，表情也不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