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秘辛

  白嶽的傷勢真的很重。


  體內一片狼藉，不但筋骨被震得粉碎，就連丹田也被打爆了，其中的真元更是四處作亂，傷勢被進一步加重，若是換作常人，早已是個死人，但是白嶽又偏偏活了下來。


  白嶽沒有力氣再發聲，商蝣也不急著追問，用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將無序的真元牽引出了體外，然後又用自身真元溫養白嶽的傷體。


  期間。


  白嶽的身上不時炸出串串血花，嘴角流出的鮮血也沒有中斷過。


  但是白嶽始終未吭聲。


  隨著商蝣的真元滲入到白嶽體內各處，漸漸發現其身體的奇特，如果說常人的身體是血肉，那白嶽的身體就是，不是說磚石一定比血肉堅硬，最起碼，白嶽身體的強度還無法與他商蝣相比，而是說，那是一種質地的不同。


  “發現了？”


  白嶽的眼皮輕輕顫動了下，聲音傳入了商蝣耳中。


  “恩！”


  商蝣若有所思地點頭，皺眉道：


  “不似人體！”


  白嶽沒有反駁，也沒有避諱，斷斷續續地解釋道：

  “我們這一脈人族是為了避禍從外域遷徙而來，族內一直有錘煉肉身的古法，通過這種古法可以將肉體與靈魂鍛造在一起，憑此打造過一批戰力驚人的，但是來到此域後，這種古法失效了，天兵戰將有減，再無增。”


  “失效？”


  商蝣敏銳找出了白嶽話中的關鍵，驚訝問道：

  “這種古法為何會失效？”


  白嶽沒有立即回答，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沉默了片刻後才沉重道：“因為此域無星！”
……

  “為何無星！”


  “為何無星！”


  “為何無星！”


  白嶽的話觸動了商蝣，讓他突然想起了當初瀕死時絕望中的咆哮，商蝣連忙抬頭望向天空，此時淅淅瀝瀝的小雨剛剛停歇，天色還未完全放明，高遠的天穹下依舊灰蒙蒙一片。


  果然見不到半顆星辰。


  商蝣打了個激靈，忽然意識到自己過去在無意間可能忽略了一些極為關鍵的東西，連忙追問道：

  “為何無星？”


  “因為此域有大恐怖！”


  白嶽的聲音有些驚悚，像是在顫抖，平複下情緒後才解釋道：


  “曾經，我們這一脈人族中有一類名叫的古老職業，是一脈單傳，自從進入此域後，占星士一共流傳了十三代，其中九人在占星時瘋了，全都自戳雙目，慘死在了占星台上，另外三人全身長滿了黑羽，哀嚎了九個日夜，在第十個子夜時神秘消失在了眾目睽睽之下，唯有黑羽殘存，沒人知道去了哪裏。”


  商蝣的心緒有些波動，輕吐了口氣，沉聲道：

  “最後一人呢？”


  “最後一代占星師，其實隻當了一天，也隻上了一次占星台，僅施展了唯一一次占星術，此後便自廢了修為，餘生再未與人交談過，隻在晚年臨死時留下了兩個字，自此，白丘山再無占星士！”


  “哪兩個字？”


  “禁忌！”
……

  此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商蝣心緒翻滾，由此聯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那位漂流至此的，想到了那篇鍛造肉身的，以及其殘留的，想到了商州之內從未有過的事實。


  迷霧散盡，商蝣恍然間才發現，原來修身者需要的是。


  那麽。


  他用中靈能堆疊起來的肉身和修身者會有區別嗎？他是否可以修煉修身者的功法呢？流浪者巨人遺留的是否對自己有益？還有那種遮擋住整域星力的又會是什麽？一個又一個暫時無法得出答案的謎題，浮現在商蝣的腦海。


  商蝣並未因此陷入更深處的沉思，而是搖了搖頭，驅散了所有的思緒。


  恍然道：

  “也就是說，你還修煉了所修煉的功法？”


  而事實上是修道和修身兩者兼修，也怪不得白嶽對修為被廢之事，看的如此坦然，即便不能修道，仍舊可以繼續修身嘛，也怪不得白嶽的身軀如此與眾不同，原來是修身所致。


  “恩。”


  白嶽出聲肯定了商蝣的猜測，蠱惑道：“你如果感興趣，這門功法我可以雙手奉上。”


  “算了吧。”


  商蝣擺了擺手，啞然失笑道：“比起這門功法，其實我對更感興趣一些。”商蝣說的是實話，他有，比起這種守衛級別的功法不知高明了多少，想想白嶽之前的慘樣，即便他得到，也沒興趣修煉，說著又拿出一粒丹藥送進了白嶽口中，同時繼續用真元溫陽其傷體。


  白嶽沉默了片刻，又勸道：“其實你有修煉這功法的必要。”


  “哦，這是為何？”


  商蝣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因為許進不許出，這裏隱藏著一座大陣，這座大陣不僅阻斷了出穀的通道，還能配合那位的神通，潛移默化地影響穀中的生靈，慢慢變成那位最忠實的奴仆，生殺予奪，一念決生死。”


  白嶽娓娓道來，說出的話讓商蝣如夢初醒，怪不得啾啾入穀後會精神不振，也怪不得靈修和之前的瘦者有那般表現。


  一切困惑全都開解。


  商蝣深吸了口氣，趕緊追問道：“既然是潛移默化，定然會有期限，這期限具體有多長？還有，難道這類功法可以避免這種奴役？”


  “不錯。”


  白嶽篤定道：

  “這功法能將肉體和靈魂強行勾連在一起，這是此類功法的特性，可以免受單純的靈魂奴役，至於期限，這要看具體修為，凡夫俗子最多強撐一日，靈境實力也很難撐過月餘，隻有入玄才可保一年無憂，再往上就不好說了，但是有這種實力的人入穀，多半會驚動那位，那位出手，任你修為再高絕，多半也討不到好處，要知道這裏可是牧神穀，之！”


  商蝣聽後鬆了口氣。


  知道啾啾短時間無虞，也就收起了讓啾啾回到空間的心思，牧神穀中有啾啾的守護，他也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至於他自己，應該是完全免疫了。


  反複思量了下白嶽的話，商蝣認同地道：

  “有進無出，確實可以稱得上絕地。”話雖如此，但是商蝣其實並未太在意，因為他和白嶽不同，就算這裏真是有進無出的絕地，他仍有那條退路可走。


  突然間，商蝣眼眸一亮，仿佛見到了一隻大肥羊，開懷道：“這麽說閣下是自由身，並不受那位奴役，既然這樣，閣下在不在意，在我們雙方的交易上再添些籌碼？”


  “願聞其詳！”


  白嶽一時沒明白商蝣的用意，不過也沒有拒絕。


  商蝣笑了笑，伸手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打開後，解釋道：“這是頂階的草木精粹，堪稱救死扶傷之聖藥，你這身體中暗傷無數，此刻使用再適合不過，說不定可以提前治好傷體，還能讓你雙手複原，唇舌再生。”


  商蝣並未說謊，服用這頂階草木精粹確實有肢體再生的幾率，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試驗過，具體效果他也難以斷定。


  白嶽聽後心中有些莫名的思量，沉默了須臾，試探道：


  “恐怕.……恐怕白嶽付不起這代價！”


  “哈哈哈~”


  商蝣聞言開心不已，同時寬慰道：“放心，放心，閣下放心便是，如果閣下付不起，恐怕整個白丘山一脈無人能付得起。”那熱情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想要偷雞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