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項鏈
趙果果突然而來的惡意,讓韓塵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這女人口口聲聲叫著洛洛姐姐,可瞧眼前這架勢,根本就不是喜歡她的意思。
韓塵能感覺得出,趙果果對蘇千洛有敵意。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發飆顯得有些唐突,趙青青立即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硬擠出一抹幹癟的笑容,“韓總,我這麽大聲的告訴您,就是怕您一時半會兒記不住,想讓您印象深刻一點。”
“果果姐呢,是暫時不會回來的。您每天工作這麽繁忙,老往這兒跑,也耽誤事兒不是?”
“趙小姐說的是。”他瞄了眼趙青青胸前的工牌,從懷中掏出名片,“那就麻煩趙小姐,要是果果回來了,請務必給韓某來個電話,韓某這邊必有重謝。”
趙青青含笑著接過名片,滿口應承了下來。
如果這男人真能把範果果那賤人從易白哥哥身邊請走,她當然不介意做這個順水人情。
揮手告別韓塵,趙青青心裏已經在打著別的算盤。
正在意大利高級餐廳裏享受美食的蘇千洛,正與楚易白吃著燭光晚餐。
兩人相隔甚遠,搖曳的燈火中,楚易白那廝的帥臉都快要看不真切了。
蘇千洛實在是欣賞不了這種浪漫,這種隔著一個世界那麽遠的吃飯方式,怎麽就浪漫了呢?
難道看不清對方的麵部表情,就是浪漫嗎?
她戳著盤中的牛排,吃相算不上優雅。
反觀楚易白,實打實的上流紳士吃法。
優雅、矜貴,每一下切割的動作,配合上每一次抬手,每一次咀嚼,每一次下咽,都是慢條斯理的,斯文且彰顯著品味。
蘇千洛這種“大俠氣質”的女生最是受不了這種“斯文敗類”的吃法,覺得根本就沒有江湖兒女的豪氣,做作。
兩人吃了飯去散步,走到一個賣首飾的老奶奶攤前,楚易白停下了腳步。
蘇千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見他蹲下身,拾起了攤前的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設計極其簡單,點點繁星守候著中間的月亮,意境卻極美。
老奶奶笑著對楚易白解釋這條項鏈的含義:它代表命中注定的戀人,像繁星對月亮的癡情,它願意變化出n種不同形態,隻為默默守護自己心中的月亮。
月亮發光時,它則收藏起自己的鋒芒;月亮陰沉時,它則釋放出自己的光芒為它照亮前路。
這是一種癡情的愛與守候。
楚易白很喜歡這條項鏈的設計以及寓意,當場就付錢買下。
他拿著項鏈,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蘇千洛,“我給你戴上。”
望著這條如此有寓意的項鏈,再想想他們的包辦婚姻,蘇千洛失落的搖搖頭,有種承受不起的感覺。
竟然敢拒絕?
楚易白臉色一變,“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我給你戴上。”
蘇千洛偏著脖子不讓他戴。
“我不想生氣。”
這口氣,這模樣,可完全就是霸道總裁的現場版。
她委屈的瞪著他,不甘示弱的回擊,“你除了威脅我,還能把我怎麽樣!”
話一說完,楚易白對著她的唇就是一陣猛親,沒有任何章法,簡直可以用粗魯來形容。
蘇千洛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身前的男人推開,生氣的抹著自己的嘴唇,還不忘繼續怒瞪著他。
楚易白抹了抹嘴角,這丫頭居然敢咬他?
“我不止會威脅你,還可以像這樣欺負你。”
“你!”蘇千洛怒指著男人,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男人卻一步步逼近,直讓她的後背抵在了牆壁上,默默的補上後麵一句話:“我不介意,在這裏的每個地方,都留下我倆的親吻畫麵。”
“你不要臉!”
除了這句,蘇千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表達自己此刻的憤怒。
此話一出,楚易白作勢又靠近了些,蘇千洛連忙妥協,“我接受,我接受還不行嘛。”
楚易白停下動作,項鏈從他指縫中溢出,在她眼前左右搖晃。
這是要被楚易白套牢的節奏?
說好的包辦婚姻活不過三年呢?
說好的各玩各的三年就分點家產分道揚鑣呢?果然啊,霸道總裁瑪麗蘇劇都是騙人的。
她每天陪睡進行所謂的夫妻義務就認了,現在真的連人都得搭進去嗎?
楚易白見她麵露難色,作勢要收回項鏈,“我不勉強你做任何事,你要是不想要,我扔了就是。”
“誰說我不要!”蘇千洛急忙出聲製止,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項鏈。
反正她也沒找到所謂的真愛,這段時間和楚易白相處,雖然被壓榨得夠夠的。
但就這樣過一輩子,好像也蠻不錯的?
一輩子?呸呸呸,想什麽呢!
趕緊轉移注意力,催促某個男人,“不是要給我親自帶上?還愣著幹什麽!”
楚易白的嘴角這才露出一點笑容。
他真怕她會拒絕。
楚易白跟在蘇千洛的身後,乖巧聽話得如同一個男仆。
她要試衣服試包包試鞋子,他不光要全身心的誇讚,還要負責擔當苦力。
不過楚大少此時心情尚好,這些都不計較。
直奔衣架而去,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件上衣,伸手去拿,卻和另一個女人同時拉住了衣袖。
眼前這個女人,咋這麽麵熟呢!她在哪兒見過來著?
楚晴香卻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自己的兒媳婦,人是老爺子選的,她之前沒接觸過,隻在婚禮現場見過一麵。
楚晴香與楚易白關係不太融洽,自從楚晴香將公司大權放手給他後,自己便去環球旅遊去了。隻中途回去露臉參加了一次婚禮,連晚宴都沒參加,又匆匆忙開啟了下一班旅程。
“果果,看到媽媽何必這麽驚訝?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楚易白從她身後走出,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替她解圍。
“媽!”她趕緊反應迅速的招呼了一聲。
這特麽就尷尬了,臉盲症害死人有木有!
連婆婆的臉都認不出來,這要是換做在古代,非得被打死不可。
楚晴香並不在意,輕輕笑了笑,將蘇千洛看上的那件衣服遞到她手上,“去試試看吧。”
蘇千洛怎麽敢拂了“皇太後”的意思,立即抱著衣服逃進了試衣間。
楚晴香將楚易白上下打量一番,他雙手拎的全是蘇千洛剛買的東西,儼然一副好丈夫的模樣。
“看來你爺爺給你選的結婚對象,挺合你心意。”
楚易白沒有看她,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對於他的冷漠態度,楚晴香也並不介意,“你和果果,是來度蜜月的?”
一聽到她這麽說,楚易白刷的抬頭看向她。
她到底有沒有作為一個母親的自覺!
“媽!夢夢病危,剛脫離危險期。”
楚夢在意大利住院的事情,楚晴香自然清楚,但一時沒想那麽多,聽到楚易白這麽說,才微皺了皺眉頭。
她丈夫去世的早,楚家就她丈夫一個子女,他一去世,所有重擔便壓在她一人身上。
她將生意打理的很好,卻錯過了楚易白及楚夢的成長,等想要彌補時,已經來不及了。
久而久之,母子關係也越加淡薄。
大概,她天生情薄吧。
對於楚晴香對楚夢不聞不問的態度,楚易白怒在心頭,但留了麵子,沒有當著蘇千洛的麵擺臉色。
一向遲鈍的蘇千洛從試衣間出來後,也覺得母子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該不是她的原因吧?
她一股腦全將錯怪在自己頭上,一路不斷找話題,結果這母子都冷冰冰的不說話。
最後蘇千洛自己也說累了,開始保持沉默。
三人行變得尤為尷尬。
沒走多久就到了楚晴香下榻的酒店。
“我到了。”
蘇千洛些懵逼了,在意大利有房子不住,為什麽要住酒店?她剛想多嘴問一句,卻被楚易白一下子扯到了身邊。
她回頭,不解的看向他,楚易白卻對著楚晴香道:“我們先走了。”
剛轉身要走,楚晴香突然開口叫道:“果果,你明天有時間嗎?”
她條件反射的點點頭,完全忽略了一旁楚易白憤怒的眼神。
兩人開車回了別墅,蘇千洛計劃著明天要怎麽表現,楚易白卻在生悶氣。
她小跑著追上他,“楚易白,楚易白你等等我啊。”
見他不理她,她直接拽住人的手腕開始撒嬌,“你怎麽了嘛?恩?”
說著還將頭湊到他麵前,一副討喜的模樣。
“我今天確實做得不對,我怎麽能連自己婆婆的臉都記不住呢。”
“你生氣我能理解,我下次一定不認錯好嗎?不對不對,我明天一定好好表現,爭取把今天這事情抹平了!”
她信誓旦旦的模樣頗為滑稽,楚易白本來還在悶氣,看見她那模樣,也氣不起來了。
其實他們母子關係真正變得冷漠,還要從她與蕭騰軒結婚開始。
那時候楚夢剛剛出事,在醫院裏躺著,生死未卜,楚晴香卻突然宣布要與蕭騰軒結婚。
無論楚易白怎麽勸,她都不肯聽。
後來他將楚夢轉院到意大利,與母親的關係真的是如履薄冰了。
累了一天,兩人早早地洗漱後便躺在床上閑聊。
蘇千洛看了楚易白好幾眼,“我怎麽從沒聽你說起過家人?”
楚易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聽嗎?”
她點頭如搗蒜,一臉誠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