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安巒回家
門前停著兩輛自行車，一個叔叔從自行車上下來，他對安巒笑著，抓住安巒的兩隻胳膊非常的親切，“爸接你回家了，你姐一直盼望著你回家能和她一起玩，你媽總是在她麵前誇你的好她早想見見你了。”
安巒奇怪的看著這個叔叔，她的爸爸已經死了，她不傻知道這個一定是她的後爸了。
安巒不理他，眼巴巴的看著爺爺大姑。
像是要被送到別人家養的可憐孩子。
盡管安巒沒有哭，總是暗暗的低著頭，可是爺爺好像感受到她的悲傷一樣。
蹲在安巒麵前看著安巒，“好好在他們家待著，過幾爺就過去接你回來。”
安巒笑了，瞬間好安心。
但是離別之情還是讓她慌慌的。
“巒巒咱們回家了。”媽媽牽著她的手。
把她摟上了自行車後座。
安巒很不舍很不舍的看著爺爺，她沒有哭。
看著熟悉的景色正在一下一下的倒退，安巒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就這樣趁他們不注意跳下車逃走。
她在心裏一路上都在為這個念頭掙紮著。
可是她清楚她不能，爺爺奶奶不能照顧自己了，自己回去隻會給爺爺奶奶添麻煩。
她告訴自己安慰自己，過不了幾爺爺就會接自己回去。
爺爺奶奶肯定會像自己一樣想念，扒不得早點見到她，一看不見就心裏想念。
安巒永遠記得這一，色陰沉，爸爸的自行車車座上帶著掃把。
安巒坐在媽媽身後，她緊緊的扣住後座。
她怕自己掉下去了，但是她沒有抱住媽媽的腰，而是緊緊的扣住後座。
麵對媽媽，她有類於陌生人的害怕。
半路上下起了矇朧細雨。
這陰鬱的氣多麽的像她的心情。
她頭一次見到爸爸一個村的人是香粉她爸，她的爸爸在油綠的玉米苗裏拔草。
盡管已經下了雨。
他的臉在油綠的玉米苗裏時隱時現。
穿過碧綠的竹林，有一個女孩在另一片的竹林前放著羊，她身材纖細苗條，穿著碎花裙子，手裏牽著一隻老水羊，那羊不聽話的把她往前麵掙要吃那簇油綠的草，她往後拉著羊。
聽見自行車騎來的聲音，她回頭，“媽。媽你回來了。你帶我妹一起回來了？”
安巒奇怪的看著這個熱切的女孩。
“你妹給你帶回來了，你們以後可以一起玩了。”爸爸。
“妹歡迎你回家。”她開心的笑著。
晚上幾人待在一個大紅桌子上吃飯，安巒的左邊坐著爸爸，右邊坐著媽媽，媽媽的後麵是姐姐。
安巒端著一碗麥酵子喝。
喝著喝著她就咧著嘴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然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門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嗚嗚嗚!我要回家……”
她的眼淚滿溢出來，在燈光下閃爍著，咧著嘴哭的那樣可憐。
“你往哪跑這就是你家啊。”媽媽抓住了安巒的肩膀。
“你往哪跑啊著就是咱們的家啊。”姐姐。
安巒一直吵著雙腿向前蹬著要跑走。
正在她情緒激動的時候，爸爸在桌子後麵開口了，“你們別攔她，讓她回家，我看她能跑到哪去。”
這嚴厲的聲音，讓安巒停住了掙紮，她愣愣的回頭看著滿臉陰沉的爸爸，然後也不哭也不鬧了。
隻無聲的咧著嘴，眼淚滑下。而且嘴也不敢咧大，剛一張好像受驚一樣又收回來，可是還沒收回來，又擠吧著眼嘴又難受的咧開了。
姐姐從屋裏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一臉做賊心虛的畏縮樣兒，她手裏緊握著一袋東西，“妹這是咱爸從城市裏帶來的日本豆，我偷出來咱們一起吃。”她著慌忙把袋子撕開，安巒把手抻開，她把一粒粒褐色的圓圓的豆子倒到她的手心。
兩人開心滿足的吃著覺得好好吃。
連連幾都是這樣，姐姐總是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手裏拿著日本豆和安巒分享著吃。
安巒總是想家她總是看著自己來的地方發呆。
“姐我爺什麽時候過來接我啊？他怎麽還沒來。”
“你總是想著哪裏的家，哪裏的家有這麽好嗎，巒巒這才是你的家。你就這麽想回家嗎？”
安巒的眼睛裏都是思念的光芒。
“你去問咱媽去。”完姐姐就跑走了。
安巒怯怯的走進屋裏，媽媽正在給弟弟穿衣服，弟弟頭低著，眼睛翻著看了她一眼。
“媽，我爺什麽時候過來，他會從哪裏來？”
“你這麽想回去啊？放心等不了多久了，他明就過來接你。”
安巒心喜。
聽媽媽爺爺會從她們來時的方向過來，於是還是灰沉色的安巒就起了床，她站在地的一棵樹前看著那條路。
那條路的兩條邊緣長滿了草，那條路的麵上是枯黃色的草，爺爺將會從那上麵經過。
安巒都起的很早，氣甚至還是暗黑色的安巒就起來了，她總是會很精神，一下子腿一翹就翻下了床，眼睛發光的往窗外看。
有一個的身子站在田地裏，抵著初秋露水的寒意，從色暗黑等到色灰沉再等到色大亮，直到姐姐站在鄰居家門前大聲的喊她回家吃飯了她才走回家。
這樣一連好多，接著十多了爺爺還是沒有來，安巒慌張著，她總是睜著害怕的眼發呆的看著前方。
早上弟弟頑皮的拿著一根長長的竹棍把它舉在空中，一不心手軟了竹棍從空中掉了下來，不幸砸在了站在院子邊的安巒拇指上，安巒的拇指蓋被活生生的砸掉一大半，歪在一邊，鮮血淋漓。
安巒咧著嘴哭了，怔怔的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
“媽～！俺弟把俺妹的手指蓋砸掉了。”
媽媽正在洗衣服頭也沒回煩躁的，“吵什麽。”
安巒嗚嗚嗚痛苦的咧著嘴開聲哭了。
等手指上的麻木散去就是更大的疼痛。
她轉頭對著弟弟啞聲道：“等我爺來了我要告訴他讓他打你。”
“哈哈哈!媽!巒巒等她爺來了，讓她爺打我。”弟弟笑著又，“來啊，你讓你爺過來打我呀。”
第三的早上安巒終於盼來了爺爺。
路上踏來了一個，背著一個麻袋彎著腰的老人。
麻袋下鼓鼓的顯然裏麵裝著東西。
安巒眼睛發亮，她的世界旋轉著繽紛的雲彩，“爺～!爺～!爺～!……”她一遍遍大聲的喊著。
在這一切煥然一新的清晨裏。
她奔跑著，奔跑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開心最清朗的孩子。
“爺、爺、爺……”她一遍遍叫著，拉著爺爺的胳膊緊緊的跟著爺爺。
“巒巒你怎麽在這？”
安巒隻顧跟著他隻顧洋溢著自己的喜悅。
爺爺一下子抓住了安巒的手，“氣這麽冷了你媽怎麽不給你多穿件衣服。”
安巒什麽都不吭聲，她隻是緊緊的跟著爺爺，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對於爺爺的問話她隻吸收著忘記了回答。
爺爺敘了一會兒話，安巒終於跟著他離開了這個家。
爺爺背著安巒。
走到了一個莊爺爺歇下來，他發現安巒腳上鞋不見了。
“你腳上的鞋掉了怎麽不告訴我？”爺爺問。
爺爺讓安巒留在原地等他他去找。
安巒看著爺爺，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安巒的視線路。
空陰鬱下來，下起了朦朧細雨。
難道上也在為自己高興嗎，爺爺終於來接自己了自己終於回家了，一切終於回到最初了，上也在為自己感到開心而喜極而泣嗎？
的安巒開心的想。
下雨了爺爺還沒有回來使安巒慌張。
她看著爺爺消失的方向，看著那始終不見爺爺身影的遠方路口。
安巒在心裏告訴自己，巒巒你一定要記住，一定要記住現在這個景象，這裏的一切，記住爺爺對你的好。長大了要報答爺爺奶奶。
是的她記住了，記得一個女孩站在路邊看著遠方的路，她的爺爺因為她的鞋子不見了，而折回去找，他的爺爺走在雨中還在前行著給安巒找鞋子。
回去的路上安巒伏在爺爺的背上委屈難過的抱怨，“爺你怎麽現在才來接我呀？爺你怎麽現在才來接我呀？”
爺爺笑了，回答了一句讓安巒永生難忘的話，他，“你奶想你了讓我來接你。”
“你奶想你了讓我來接你。你奶想你了讓我來接你。……”
這句話在安巒的心裏腦裏反複回放著，她心裏好像瞬間被照進了暖陽，潺潺的，她好開心，心好甜。
下雨了仍阻止不了孩子們的玩興，她們在荒廢的草原上玩耍。
爺爺好心的笑著勸她們，“你們回家吧，別玩了不然衣服淋濕了會感冒的。”
安巒看見了明，他蹲在楝樹下做著手工藝品，那一排排坐著的都是風車，光滑而又均勻。
這樣的手工藝品是安巒教給他的。
他果然很聰明做的比她還要好。
楝樹下的他被一片葳蕤的紫色花海籠罩著，楝樹上的花瓣還掉在了他的手麵上，飄在了他手裏捏著的泥上。
不知道為什麽，他手裏玩著泥巴也可以保持手麵以上的幹淨，安巒就不一樣她總是把泥巴弄的滿手都是，甚至還會弄到胳膊、衣服以及鞋上。
上學時明穿的衣服總是纖塵不染，而她手上胳膊上衣服上都是紫色的筆水。
安巒看的呆了，蹲在大片大片紫色花下的明真好看。
明聽見了爺爺的聲音抬起頭，看見了趴在爺爺背上的安巒。
他呆了和她愣愣的對視著，彼此眼睛裏都透著喜悅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