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新謎壓舊謎
說話著胡麗君調試著電腦,屏幕上,顯出了一個照片,放大、放大,直放到整個屏幕,四個人的眼睛,隨著畫面的增大而睜大,越睜越大,眼睛里不是看嫌疑人那種懷疑眼光,更不是看作奸犯科者那種憎惡目光,而是……有一種色色的眼光,四雙、八道齊刷刷地被鎖到電腦屏幕上。
胡麗君抿抿嘴,暗笑了,面前的四個人雖然差異頗大,可在這一點上眼光是共通的,或者說,男人在這一點上,眼光大部分都是共通的。
什么眼光呢?看女人的眼光唄,還能有什么。
此時的屏幕上顯示的正是一個女人,一個足以讓四個人都發癡、發呆、發愣的女人,烏發挽著個高髻束在頭上,倚著一輛墨綠色的寶馬,雖然不像畫中美女那么擺著叨《,不過這隨隨便便地一站,倒比那一種叨《都有看點,不是那種青春覦麗之美。也不是那種窈窕淑女之美,而是那種豐腴華麗之美,圓潤白哲的臉蛋上透出來淡淡的微笑,一看便有點貴氣凌人的感覺。潔白的紗巾披在肩上,隨風微微而起,看得頓有飄飄欲仙的感覺。
美女,又見美女
張杰,不知不覺的手咬著一拇指頭,伸著脖子觀賞上了,這哥們向來直截了當,絕對不掩飾感覺。當然。除了這等色色的眼光也不會再有什么感覺,一隊倒來了個比張杰更直接的肖成鋼,眼珠子向外凸著,伸著舌頭砸吧了幾下嘴,一針見血的評價道:“砸,這長得也太淫蕩了點吧?”
幾個人撲哧笑了,郭元糾正道:“是性感,不會說你別搶詞啊。”
“肖成鋼你別這么沒文化好不好?會不會形容呀?這才是萬人迷的美女耶。
張杰不悅地反駁了句。
“哎我沒說不美呀?我是說讓我一看就有淫蕩的心思,我沒說她淫蕩呀,哈哈”肖成鋼辨道,早跟上簡凡學會說拐彎話了。
幾個淫人仰著脖子哈哈大笑上了,被這個驚艷一攪和,倒都忘了正題是什么,胡麗君知道這干男警都什么貨色,倒不以為忤,暗暗瞥了簡凡幾眼,簡凡的眼光只是略略詫異一下子就恢復正常了,不置可否地笑著看著仁人評頭論足。
暗暗奇怪的胡麗君還沒發言。張杰到發現不對勁了,叫著簡凡道:“喲,簡副組長,你咋又深沉了,你不最喜歡評判美女嘛,今兒怎么不發言啦?”
“嘿嘿,呵呵”仁笨蛋。一對半,你們知道這個所謂的美女有多大了?”簡凡德笑著不理會。
“多大啦?”個成鋼愣了下神。
“笑容像十七八”是不是張杰?”簡凡笑著道。
“嗯,差不多。”張杰涎聲道,明顯夸大了。
“肖成鋼,體態像二十七八,有意見嘛?”簡凡捉狹似地問道。
“沒意見。”仁人異口同聲道,這倒是個合理的估算。
“那就得了,十七八加二十七八就是真實年齡了,自個算去。”簡凡撂出謎底了,讀笑著看著仁隊友。
這回輪到胡麗君撲哧聲笑彎腰了,郭元、張杰和肖成鋼是面面相覷,俱是有點不信。看著簡凡故作神秘,又是看看胡麗君笑得忍俊不禁,直笑了半天才直起腰上,說了句:“你們看人還是沒有簡凡看得準啊,準確年齡是四十八歲。”
“哇除了簡凡。剩下仁大驚小怪哇了一聲,不過反過來一想,郭元倒想起個事來,笑著說道:“這到也沒什么奇怪的,女人這年齡比房價還不靠譜,香港幾個女影星,叫趙什么來著”趙什么芝,六十了。看照片三十不到啊。簡直成女妖精了。那三十四十的女影星一打扮,清一水的未成年少女。”
“你懂什么?”肖成鋼大咧咧地說:“現在女人裝嫩、男人裝。這是潮流噪。”
又是一陣笑,簡凡仰著脖子豎著大拇指笑,胡麗君又被這幾個貨逗得說不成一句了,笑了半天胡麗君才算忍住了,敲著桌子讓大伙安靜,問著簡凡道:“簡凡,你怎么認出來的?”
“認識,見過照片唄”這是李威的前妻,唐授清。雖然他沒有進到嫌疑人的行列里,可偶而一次看過她的照片,我這人記人特別準。”簡凡訕訕說著,心里的波動卻是很大,理論上李威和齊家兄弟是站在對立面的,不可能是李威。但這個唐授清冒出來,倒是意外的緊,腦中一閃而過是白鍵愚白毛老頭的話,瞬間又讓簡凡把這個女人和楊公威聯系到了一起,但恰恰是這樣,更讓簡凡迷茫了,在此之前,最大的疑慮出在主管刑偵的肖副局長身上。
偏偏這種疑竇卻是不敢說出來,只是訕笑著掩飾著。連照片也是在唐大頭家里見過一次,這更不敢說。
“兄弟,認識你就早說,搞得咱哥們對著阿姨級別的直流哈喇子,說出去多丟人。”張杰笑著說道,和肖成鋼互摟著,一人坐沙發、一人坐扶手上,都是笑得大咧著嘴合也不攏。
“好了,好了,”胡麗君笑罷了,拍著手引著大家注意,搬正了屏幕笑著解釋道:“這是當年晉原分局的一枝花,艷名四播啊。上了點年紀的人差不多都認識。嚴格地說,唐授清在原晉原分局下屬的勞動服務公司工作,九年政企分家、實業錄離之后就離職了,之后創下了的盛唐夜總會這么個大牌子,咱們圈內人都傳說唐授清和公安上人頭人面熟。是不是確有其事我們無從考證,不過這一次,線索已經查實了,,據預審處的許明山交待。和薛建庭的私下接觸走出自唐授清的授意,這個許明山原來在市局治安科工作,和唐授清的生意素有來往,關系據說不錯”現在市局的督察處正在對唐授清傳喚,詳細情況估計到明后天才能知道。”
“關系據說不錯暗箱操作幕后交易”幾個詞浮到簡凡的腦海里,細細品著這個消息能說明的意思,又是一種典型的里應外合,想了想其中的關節,簡凡有點狐疑億詛:“這抓了,個多月了。為什么現在才杳冉來。
胡麗君道:“巧合,龔文軍交待是許明山,但許明山一口否認,案子一直拖著,市督察在正常詢問無果的情況下,對許明山的社會關系和經濟收入進行細查,發現有一筆手機銀行轉入的賬目,數額有十萬,沿著這條線索深挖了幾天,最終于才確定到唐授清的身上,據許明山交待,不僅僅是這一件事,在此之前還有數起受賄行為。”
簡凡還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關系:“那么,龔文軍和許明山又是一種什么關系?”
“沒什么關系,倆個人甚至不認識,李三柱直接給了龔文軍五萬讓龔文軍打探薛建庭的消息,并且暗示他來找許明山,龔文軍自己扣了三萬,然后給了許明山兩萬,不是來說情,就為知道確切消息,許明山想想問題不大。便答應了,”薛建庭一死,許明山順理成章地把死訊給了龔文軍,賺了兩萬”爾后龔文軍又在李三柱的指使下,自導自演了這么一幕圍攻支隊索取賠償的事據龔文軍目前的交待,支隊付給薛建庭家屬的十二萬賠償,他個人又分得了兩萬”胡麗君細細說來,其實整個事件就一條線:錢!無非是一個里外拿黑錢的事,這種事倒也司空見慣,不過表述出來,就讓聽著有點義憤填膺的感覺了。
“,這警察當得,無恥到登峰造極了啊。”郭元恨恨說了句。
肖成鋼和張杰也附合著,要是小吃小喝到在情理之中,兩頭收黑錢,這人就有點忒不地道了。簡凡倒是聽得不覺得有什么憤慨之意,不以為然地說著:“就事論事啊,不要挾帶個人感情,否則會影響咱們的判斷力呵呵,我倒覺得這事很正常,人不都一個樣么?收不著錢的才生氣罵娘呢,要把咱們放那位置上,有人花幾萬就買個小道消息,你們不同意呀?要我,我是立馬成交,不帶考慮噪”
“咦!?”你郭元指著簡凡,不過被噎得沒說上話來,胡麗君也被這話氣著了,不悅了剜了簡凡一眼,這貨色怕是真沒有什么原則性可言。
肖成鋼和張杰嘿嘿笑著,此時到頗同意簡凡的說法。沒說上話來,簡凡的臉色又變得狐疑不已,歪著脖子喃喃自語道:“嘶,,不過這事有點邪性啊,我咋覺得有人挖了個大坑,等著這些人撲通、撲通都往下跳呢?倆個不同警種的,居然被外人牽到一起了,邪門哎胡姐,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督察處已經知道李三柱這條線,為什么不采取措施呢?”
“采取了。”胡麗君訕笑著搖搖頭道:“傳喚了三次,壓根就沒找到人,督察處一直以為這個李三柱就是一個行賄的小角色,重點一直放在龔文軍和許明山的口供上,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這個貌不起眼的李三柱居然也是條大魚,也正是因為這件案子的案發,讓龔文軍和許明山都識得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不敢再有所隱瞞了,交待了這些事。”
“嘿喲,,這群王八蛋,是不是故意來了個聲東擊西,把咱們的注意力吸引到泄密案和殺人案上,回頭卻夫搖大擺組織文物販運呢?要不就是看著這地兒不好混了,準備收拾家當挪窩呢?”簡凡撓著后腦勺,使勁地想著其中的關竅,想了想,一時想不出該說什么來。
簡凡一下子沒理清楚,肖成鋼和張杰就更理不清了,郭元聽完了幾件事,看著胡麗君征詢地問:“胡姐,那咱們怎么辦?”
“把大家留下來就是想商量一下,這段時間陸隊長顧不上這件舊案,一切只能靠咱們自己了。”胡麗君緩緩說了句,抬眼看了看簡凡,好像期待著簡凡說什么似的。不過這貨色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胡麗君這才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呢,咱們下一步的主攻方向是兩個,一個是李三柱,不但涉嫌文物走私,而且和這個泄密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和陳水路殺人案說不定也有直接關系。不管誰查到李三柱的下落,都會對我們有很大用處,如果我們逮著了,更好;另一個,就是剛剛浮出水面的唐授清,我想她身上,沒準有什么我們想知道的線索”
郭元仁人正安靜的聽著,不料簡凡觸電似地搖著,嘴里說著:“不不不不不對,完全不對
“怎么不對了。”胡麗君問道。
“李三柱算不上大魚”,你們想,這一車文物的價值多少錢我不知道,不過黑市價幾千萬打不住吧?以李三柱的行蹤不定,沒有任何身份的特點,他根本沒有這個經濟能力能收羅到這么大宗的文物,充其量也就是個跑腿的角色,總不至于老板椅著槍押貨吧?這擺明了就是一個超級馬仔的角色,我們要把注意力全放到他身上呀,那真正的大魚沒準在我們眼皮下還要溜了”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地方,晉原分局失竊案發的時候,齊樹民、李三柱、陳久文以及鄭本勝都被關在看守所里,可以說,他充其量知情,但和我們辦的案子,無關簡凡手指點點,說著,馬上否定了李三柱。
得,又潑一盆涼水,郭元幾個一聽,這說得確也在理,充其量知情,肯定不會直接涉案人,總不能從看守所里逃出來作案吧。這么一說,又都有點愣了,胡麗君看樣并不介意被簡凡打斷話,笑著引導著問著:
“那唐授蔣呢?”
“這個消息對我們的意義不大。”
“為什么?。
“我給你們說幾種可能的情況你們考慮一下啊。第一,唐授清授意許明山傳了個話,注意,僅僅是照顧薛建庭的妻兒再已,并不是授意他去殺人或者其他什么。這有什么罪嗎?頂多是妨礙公務而已,這個。罪嚇不住誰;第二,你們別忘了唐授清什么身份啊,十幾年前就在公安系統內部混,當年的小所長、小分局長現在拉出來,估計差不多點的都到市局大科長的水平了,當局長、副局長甚至在省廳任職的都不稀罕,飛的關系網,就有點問題也擺得況人家現在巡滅讖唐的第一大股東,拿錢比咱們拿手紙還方便,辦這些事太容易了點吧。咱們就查到行賄,這能多重的罪?對于這種人不是小兒科嗎?
第三,薛建庭的死亡雖然是個事故,但他畢竟是自殺,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唐授清完全可以一堆二六五,和她沒什么關系嘛我們要是沒有能拿得住人家的東西,你們覺得有可能從這種人的嘴里知道點什么嗎?沒準市局根本就不敢讓我們這種出手沒輕沒重基屋刑警來詢問這種集層人士,相信不?”
簡凡語速很沉穩地說了三個推斷,三個顯而易見的推斷。結論只有一種:不能。而且還隱隱地指出了唐授清的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幕后還要有人。
得,又潑了一盆涼水,不僅郭元仁人,連胡麗君也有點失望了。
能把一個多人的場合氣氛烘托起來,簡凡經常辦到。不過把一個場合說冷下來,好像比說熱乎了還要容易,這么幾句,說得砸吧嘴聲、嘆氣聲不絕于耳,幾盆涼水潑來,又把漸近明了的案情說得難于上青天了,胡麗君看了簡凡幾眼,一直想找個話題,不過思忖了良久,還是咽回去了,
只是看著,郭元、肖成鋼和張杰都在看著簡凡,相處的久了,這個。常出餿主意的狗頭軍師已經讓大家不知不覺中產生了某種依賴感,沒辦法的時候,就期待著簡凡一語破僵局。
和做飯一樣,簡凡手底出來的菜,很少有重復的時候。
胡麗君也在看著,不過眼神里的復雜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得了,有暗藏著的某種依戀、也有溢于言表的欣賞,不過看簡凡那種暫且不帥的傷臉的時候,眉宇著郁結的并不是愁意,胡麗君倒暗暗笑上了,這種表情,八成又有什么新發現了。
“我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原本就是一個死局,繞來繞去我也找不著更好的出路胡麗君故作姿勢,打破了沉默。
“有我呢,沒事簡凡拍著胸脯拽了句,郭元仁人嗤嗤鼻子,臉側過一邊,明顯要鄙視之。
“嗨、嗨,,這什么表情呀?我好歹是你們領導啊,對領導起碼的尊敬態度都沒有。”簡凡看著仁人斥著,不過一裝腔作勢,更沒人搭理了,潑了幾盆涼水,大伙看樣都涼了。
“你得拿出點實質性的東西來才配當這個領導嘛,是不是,郭元胡麗君笑著道,像在拋磚引玉。
“算了吧,就他,這烏鴉嘴吧嗒兩句,我們準跟著倒霉。”郭元悻悻說了句。
“就是張杰附合著,一想一摸臉上的傷氣就不打一處來了,呲著嘴說著:“大晚上把我叫出去,一點好處沒落著,整成傷殘人士了,我回家怎么跟我老婆說呢?。
張杰話音一落,肖成鋼嘿嘿笑著接茬著:“張哥,要不兄弟們替你打打掩護,就說你上那個小媳婦家竄門撞著人家老公了,被打成這樣了”呵呵,您要說您是因公負傷,也沒人相信不是?”
一句話肖成鋼和張杰內訌了,互扭胳膊玩上推手了。誰也不服誰。
“安靜安靜,怎么都跟放羊似的,一點組織性和紀律性都沒有,現在,本副組長決定,咱們今天晚上組織一個統一行動。我強調一點啊,一切服從本領導,一切聽從本領導指揮,,誰不服從指揮的話,”簡凡說著站起身來了,手甩著倒不知不覺把陸堅定的動作用上了,只不過沒有陸隊長那威信,老成一點的郭元側過臉,不屑地說了句,我回家,別叫我啊。
張杰和肖成鋼互看了一眼,又不內訌了,立馬是統一動作,同仇敵愾。對著簡凡直豎著中指。
“耶!胡姐你看,我都指揮不動他們了。人家都不是自覺自愿的了。”簡凡悻悻指著仁人對胡麗君說著,胡麗君還沒反應過來簡凡什么意思呢,就看得簡凡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笑著說:“胡姐,看來,晚飯只能咱們倆人吃了,這幾個貨不但藐視領導,指揮人家去吃飯都指揮不動了。您說我這副組長當得,多沒面子。”
簡凡的話里像有深意,說著還跟胡麗君擠擠眼睛,胡麗君暗暗知意,要是心里犯愁的話,怕是不會有這等閑情雅致,順水推舟笑著應約:“那算了,就咱們倆去吧
仁人大眼瞪小眼,胡麗君和簡凡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肖成鋼愣了下神,喊著倆人,趕緊走啊,飯時都誤了,出去吃還得咱們自個花錢。說著拉著張杰呼里隆咚追了出來。聽得肖成鋼不迭地說著,噪吸,鍋哥,別這個樣子啊,您老鞍前馬后,怎么能少了我涅?
“對對,,就是啊,這牽馬墜蹬的,也不能少了我啊。”張杰也恬著臉跟上來了。
簡凡愜意的享受著倆人拍馬屁,兇座駕早被拉倒修理廠里,四個人擠上了胡麗君的越野車里。后下來的郭元笑著推辭要回家,簡凡卻是伸著脖子說著:“郭元,咱們幾次大行動都是一飯定乾坤,要是兄弟們將來功成名就,偏偏少了郭元你,那得多寂寞呀?”
郭元微微一怔,沒整明白簡凡的意思,未來得及問。肖成鋼早等不及了,下車把郭元往車上一拽,直接拍門一揮:“開車開車,餓死,了”
弄弄嚷嚷的車里,你一言我一句吵嚷著,幾個人已經在規劃吃什么、吃多少、到什么地方吃的問題了。胡麗君瞥過幾眼副駕上坐著,頭卻扭著向后眉飛色舞爭論的簡凡,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緊張了一天的心里,慢慢地放松了,有一種淡淡的溫馨、輕松感覺油然而生雖然不知道簡凡到底想干什么,不過她知道肯定不會是吃一頓飯那么簡單,每一次進退維谷的時候,簡凡就不那么簡單平凡了,總是能透出點奇思妙想的火花來。
可這一次,還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