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迫不及待
昭明帝的寢宮之中，依然是裏三圈外三圈的包圍著，這種嚴實的程度，隻怕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葉守正每日都會帶著禁軍在這附近來回巡邏，一有可疑的人，立刻拿下。
隻不過，自那日黑衣人刺殺事件之後，這附近倒是平靜得很。
“不好了，不好了！”
也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聲音，接著，越來越近。
葉守正聽見，手不由得搭上了兵器的柄端，帶人前去查看。
隻見太監總管卓公公著急的奔跑過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卓公公，你這是怎麽了？”葉守正見是卓公公，便是收回手，著急的問道。
卓公公好不容易停下了腳步，喘著粗氣，道：“葉校尉，你快去救太後，慈寧宮著火了！”
“著火？我怎麽不知道？”葉守正心中一片驚疑。
“你不知道？你怎麽能不知道呢？要是太後有什麽三長兩短，你怎麽擔待得起？”卓公公聲音不由得拔高，衝著葉守正說道。
葉守正擰眉，隨後吩咐旁邊的禁軍，道：“你們幾個，在附近繼續巡邏，其他人，跟我去慈寧宮。”
“是！”
葉守正看向卓公公，道：“卓公公，你是一起去慈寧宮還是？”
“葉校尉你先去吧，老奴還得去稟告五皇子與洛王爺等人呢，讓他們務必守好皇上的寢宮，可別讓有心之人來寢宮搗亂。”卓公公回道。
“也是，那就有勞卓公公了。走，去慈寧宮。”
卓公公目送葉守正等人離開，這才轉身，往寢宮的方向而去。
……
“卓公公來了。”
卓公公行至外間，洛子弦便是起身，很是和氣的打招呼。
卓公公笑著應道：“洛王爺好。”
“卓公公這會兒來可是有什麽事？”洛子弦問道。
“沒事，沒事！老奴就是記掛皇上，特來看看皇上。”卓公公回應道，下意識看了看四周之後，又問道，“五殿下呢？君公子呢？在裏間嗎？”
洛子弦搖了搖頭，道：“他們在隔壁休息室休息著，本王在這裏等著。”
“哎喲，那豈不是沒有人照應皇上？”卓公公一聽，不由得焦急的說道，“這可不行，萬一皇上醒了，一時間可叫不到人，這可怎麽辦？”
洛子弦微微笑著，說道：“等他們醒了就會進去守著皇上了，皇上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老奴還是覺得不放心，老奴可否進去看看皇上？洛王爺不會嫌棄老奴多事吧？”卓公公忙道。
洛子弦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當然可以，卓公公侍候皇上多年，關心皇上也是情理之中的。”
“洛王爺能理解就好，老奴教出來的好徒弟，將皇上害到了如此地步，老奴真的覺得愧對皇上，愧對蒼天啊！”卓公公一想到自家那小徒弟對昭明帝下毒，害得昭明帝至此，他就覺得萬分痛心，與洛子弦說起此事之時，他隻差聲淚俱下了。
“卓公公一片忠心赤膽，皇上一定能明白了，至於那丁六，原就是他自己的過錯，怎麽能怪到卓公公的身上呢？卓公公且放心好了！”洛子弦便是微笑著勸道。
“洛王爺，您真是個好人。”卓公公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淚，十分感激的對著洛子弦說道。
洛子弦微微笑著，道：“卓公公不是要進去陪皇上嗎？那便去吧！本王依舊守在這裏。”
“哎，好，那老奴就進去陪著皇上，等五殿下醒來，老奴就回去了，多謝洛王爺了。”卓公公說著，便是邁步向裏間走。
卓公公轉身之後，洛子弦便是斂起了臉上笑意，默默的看著卓公公進去了。
看來，他們所料不錯，這卓公公，還真是很有嫌疑……
卻不知，卓公公特地來寢宮是為了什麽呢？
……
卓公公進了裏間之後，果然發現這裏空無一人。
他走近昭明帝的龍榻旁，看著昏迷不醒的昭明帝，出聲喚道：“皇上，皇上？”
昭明帝自然不可能應他。
“皇上，您睡了這麽久，也該醒了。”卓公公喃喃自語道。
昭明帝依然沒有回應，卓公公便是又湊近了幾步。
昭明帝的氣色沒有好轉，可是，一直處在沉睡中，毒雖然沒有清除，但也沒有擴散。
“皇上，老奴照顧您一輩子，也算是盡責了。”卓公公瞧著昭明帝，又多說了幾句。
卓公公回想自己這一生，又是忍不住歎氣。
“皇上，就讓老奴最後再幫你做一件事吧！你這樣躺著，也沒法醒過來，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兒啊，老奴就幫你解決了這一次吧！”
卓公公說著，忽地從衣袖裏掏出了一隻小竹筒。
“這是一直蟲子，不會痛的，慢慢的，就沒有感覺了。”卓公公說著，麵上不由得多了幾分猙獰。
“皇上，您駕崩了之後，老奴也不會留在皇宮了，他們答應老奴了，老奴可以回老家去，當年，你逼著老奴當了太監，可是，老奴家中還有妻兒呢，他們一直在等老奴回去呢……”
卓公公說著，眼神變得有些迷茫。
最終，他低低歎了一聲，將那小竹筒上的塞子取下，緩緩的放到了昭明帝的腦袋附近。
一條黑色的長蟲慢慢從小竹筒裏爬出，慢慢蠕動著，一點點的爬到了竹筒之外。
卓公公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表情深處更透著無盡的森冷。
忽地，空氣中似有什麽東西劃過，隻刹那間，卓公公覺得手上一陣重力，定睛一看，卻發現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兩根銀針直接穿透了小竹筒，將那條長蟲釘在了竹筒之上。
“啊！”看清楚之後，卓公公禁不住手一抖，那小竹筒便是順著他的手落下，滾落在了地上，又蹦起了幾下，彈到了一旁。
卓公公忙朝著那小竹筒爬去，卻是瞧見了一雙墨色的長靴，稍微往上瞧去，一截墨色衣角，已有一人站在了他的麵前。
那小竹筒正落在了那人的腳下。
卓公公身體一僵，心中更是冰寒一邊，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緩緩抬頭，向著來人看了過去。
“是你……”
“看見爺卓公公也太激動了點吧！”
墨驚瀾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卓公公。
“你……你不是昏迷不醒嗎？你不是……”卓公公指著墨驚瀾，驚叫了一聲，越想越害怕，事到如今，想來，根本就不是墨驚瀾昏迷不醒，而是在做這個假象，引他出手……
“爺百毒不侵，就那點破藥也能製住爺？”
墨驚瀾說這話的時候，慕容煌與君殤從休息室中走了出來，洛子弦也從外間走了進來。
卓公公眼見他們都走了過來，不由得泄了氣。
看來今日是逃不了了！
“卓公公，你為什麽要害父皇？究竟是誰指使你對父皇下毒？”慕容煌率先開口問道，緊盯著卓公公。
卓公公笑了，笑得十分淒然。
“我也不想，可是，他們抓了我的妻兒，我能怎麽辦？”卓公公一副痛心的模樣，道，“當年為了能進宮，我拋卻了妻兒，如今，竟要讓他們受到諸多痛苦，我怎麽忍心……”
慕容煌不由得轉向墨驚瀾，問道：“現下怎麽辦？”
墨驚瀾蹙眉，看向卓公公，道：“卓公公，爺也不為難你，你隻需交代指使你的人是誰……”
“不！”卓公公看向墨驚瀾，忙搖頭，道，“不，我不能說，不能說！說了我的妻兒就沒命了啊！”
“你以為你不說，你的妻兒還能有命？”洛子弦冷哼一聲，道，“癡心妄想！”
“不，不能說……”卓公公搖頭，再抬頭看向他們之時，忽然嘴中漫出了鮮血，眼睛也變得赤紅。
“卓公公！”慕容煌驚叫一聲。
卓公公緩緩向前趴倒，命喪黃泉。
君殤說道：“應該是牙中藏了毒，死了。”
洛子弦頗為無奈，轉向墨驚瀾，問道：“如今怎麽辦？”
“讓葉校尉傳下去，卓公公企圖謀害皇上，被活捉，如今關在天牢。”墨驚瀾略一思索，說道。
“好。”洛子弦點了點頭，便是轉身出去，去辦此事了。
……
入夜之後，墨驚瀾回了洛神殿，卻發現玄歌早早的在等著他了。
看見墨驚瀾沒事，玄歌頗為驚訝。
倒是墨驚瀾笑了笑，問道：“玄歌，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來看看你，才發現你原來不在洛神殿。”玄歌眼神微閃，說道。
墨驚瀾沒事，那就代表之前一切都是假象。
一念及此，他忽然發覺，他似乎錯怪了壽寧公主。
“嗯，爺沒事，不用擔心了。”墨驚瀾隨意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
玄歌向前邁了幾步，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墨驚瀾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抬頭看向玄歌，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玄歌自然知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可是，一想到這裏，他又覺得鬱悶不已。
他也不聽壽寧公主的解釋就揚言要殺了壽寧公主……
墨驚瀾看著玄歌這般，不由得出聲問道：“你該不會……去找四公主麻煩了吧？”
“我……”玄歌欲言又止，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件事。
“……”墨驚瀾算是無語了，“玄歌啊玄歌，你對女孩子能不能溫柔點？好歹四公主救過你的命，你跑去找她麻煩，這合適嗎？”
“我不是故意的……”玄歌無奈的說道，“我真的以為她下毒害你……”
“笨！”墨驚瀾為之吐血，“那天，爺知道有人暗中監視你，正想去找人幫你一把呢，四公主就來了，四公主發現你的令牌，爺便順水推舟讓她去北邊找你的。”
“是你讓的？”玄歌驚奇的說道。
墨驚瀾點頭，道：“那天你來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氣，你自己沒有發現，但是爺知道，那是旁人為了追蹤你而故意灑在你身上的迷蹤香。”
“四公主為何會幫我？”玄歌萬分不理解，一個女子怎麽能不顧自己的名聲那麽幫他呢？
“四公主心地善良，幫你難道不正常嗎？爺也告訴她了，她若是去幫你，淩浩然看見她，勢必會利用她做些事，爺讓她先想辦法推脫，推脫不了再答應，以此來消除淩浩然的戒心。”墨驚瀾說道，“所以，她回來的時候就將藥給爺了，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