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送妻
無極山脈麗人行,閉月羞花惹人疼。
幼年遭難到如今,拍賣行中受欺淩。
東方無憂心機深,救得弟媳九萬銀。
薑鳳兒怒不領情,何談覺悟和報恩?
無極山脈,綿延億萬裏。
極目遠遠望去,山川煥綺,草木賁華,龍鳳呈瑞,虎豹凝姿,隱現於七彩的雲霞之中。
既有畫工之妙,亦有錦匠之奇。
山脈的邊緣,村莊分外的零落。三戶、五戶亦或一二十戶,很隨意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不大的村舍。
俗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些村舍的村民,就是以狩獵,采藥維持生計。
奇怪的是,村民們僅僅局限在山脈的一定範圍內活動,大概就是個七八百裏的範圍。再深入,他們是萬萬不敢有這想法的。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無極大陸各地的修士,或者一些身負強大手段的能人異士。偶爾會出入於山脈叢林之中,所尋之物也遠遠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範圍。
整個山脈透著神秘。
傳,核心之地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混沌禁地。
從八百裏向內延伸到深處,妖獸的品階會越來越高,實力也是越來越強。
普通人深入不了多遠,必定會命喪黃泉,從無僥幸。
眼下,卻有一對璧人行走於山路之上。腳步看似不急不緩,實則奇快。
男子朗眉星目,一襲青色道袍,給人以神秘的遐想,讓他充滿了平靜而柔美的光輝。
眼底的狡黠也不妨礙,展露人前的仙風道骨。此時,看來是分外的得意忘形。
女子,薑鳳兒,芳齡十六,生得極為驚豔。
容顏略顯消瘦,有著如雪的肌膚。體態纖細婉約,簡單的紫衣,卻是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空靈而深邃的眼眸似乎還透著些許不安。腳步十分穩健,極直的長腿邁開,緊隨同伴勉強不曾拉下。
她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有悲、有喜、有感激,更有絲絲慶幸,還有一點點對未知的恐懼深藏。
“不知這東方無憂是什麽來曆。竟然出價九萬白銀,將我從拍賣行買來,費了大力消除了我奴隸的身份。卻入了叫皇甫道軍的戶籍。麵都沒見過,年齡多大,個子高矮胖瘦,一概不知,卻與其有了夫妻之名,自己也糊裏糊塗地就成了有夫之婦!”
想想都覺得恍如夢裏,更有逃出生的感覺。
前路的渺茫,又勾起了她傷感的幻夢和無望的痛楚,還有被驕傲的理性壓抑的願望。
二人一路無言,披荊斬棘向山脈深處進發。
越過了安全的八百裏界限,也聽到了遠處不知名的獸吼聲,此起彼伏。
崖壁上攀著的藥農和心翼翼追蹤獵物的狩獵者,都不約而同停下動作。看著二人,也不出聲阻止。
在這裏呆的久了,都心知肚明,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眼神充滿了豔羨。
能進入山脈深處,意味著實力強大。
無極大陸實力為尊,二人敢深入,不實力,隻是那膽量都值得尊敬。同時也意味著,如果能安全返回,收獲將十分巨大。
如果再有什麽機緣,那一定會轟動整個大陸。
恨隻恨自己實力弱,有些東西還真是有命看,也能拿,就是沒命花。
其實,人有時候知道自己實力弱,有自知之明而不越雷池一步,卻也是不二的保命法則。
可歎,世上有太多的人為了利益最大化,而拋棄了這條法則,最終落得人財兩亡。
眺望深處,峰巒疊嶂,古木參。奇花異草漫山遍野,不可勝數。飛禽浩如煙海,此起彼落穿梭覓食於古林之間。
薑鳳兒,略顯疲憊的眼眸隱隱明亮起來。這也是半年的行程中,唯一一次眼眸之中泛起了聲動,明亮的色彩。
薑鳳兒柔和的唇角開始微微上翹,一雙鳳目也在這些奇花異草之中逡巡不停:蝶蘭花、凝血草、墨蛇竹、魔舌香……株株了然於胸。
十六年的歲月,被戴上無形的枷鎖,磨盡了她的願望,年紀卻承受著殘酷的命運的風暴。
苦難是近十六年慰藉她空虛心靈的果實。
可十六年的苦難也教會了她許多。
苦難讓她有了更為迷戀的幻想,隻要給她時間,足夠的時間,她一定會成為無極大陸,第一位強大的女性煉丹師,而且是靈族唯一的煉丹師。
目光流連,欣賞著美好,腳步自然也變得緩慢下來。
東方無憂回頭看了看,也放慢了步子。
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心中想“這可是為道軍弟弟精心挑選的媳婦啊!曆時三載,大海撈針,在億萬人中才尋得這為‘美寶’,隻要道軍他娘滿意了,他身邊的那兩貨滿意了,想來好處還是多多地!”
東方無憂開始目不斜視,非禮勿視的正人君子形象躍然而出,雙目柔和,看得花花草草都害起羞來。
腦中這時卻蹦出個人來,滿臉的鄙視,“哼,你確定你不是貪圖人家道軍的那身裝備?價值怎能用金錢來衡量,一隻護臂,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卻被你用九萬兩白銀給貪末了個幹淨。不好好供著,日後怎好相見!事情遲早會有敗露的一。”
東方無憂臉色微微泛紅,每每想到這些,也是極為的不好意思。
轉念又想“道軍的裝備,怎能落入他人之手!庸俗之人又那裏配得起!為避免這麽不好的事發生,我不僅出了九萬白銀,還為道軍找了這麽一個,如花似玉,體質匹配的美嬌娘呢!”
想著這些,羞色一掃而空,一身正氣,立刻從胸腔湧出,遍布全身。隱隱有防禦的意識,摻在其中。
卻不想,這一切都是他謀劃,忽悠而成,否則哪有這麽多事!
二人緩慢前行,各自思量。表情也是瞬息轉換。
一個將怒、喜、思、悲、恐……壓縮在精美的麵皮上,悄然呈現;一個是心底算盤打得嗶啵亂響,臉色也是在正色與羞色之間單調的換來換去。
唉!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東方無憂現在的心情也是精彩極了。
前行的路,已經沒有了,被藤蔓所遮蔽。就如薑鳳兒瘋長的思緒一般,覆蓋了思海,對目前的境況,對自己充滿未知的未來,滿腹惆悵,愁苦!
時值夏末,炙烈的陽光傾灑而下。
孤寂的旅程,開始乏味的薑鳳兒,心情不由得也煩躁起來。汗珠悄然滲出,掛上了鬢角。
“該死的道軍!”東方無憂感覺到薑鳳兒情緒的變化,不由聲嘟囔了一句。
若不是道軍瞎操心,修補了這裏的陣紋,憑借自己結丹大圓滿的實力,操縱飛舟不用一即可抵達。
可現在卻不得不一步一步前行。
“我們就要進入遠古森林,空氣也會清爽許多。”東方無憂主動和薑鳳兒搭話。
這妮子一路之上,對他滿懷敵意,一點點都沒有自己搭救她於水火,而報恩的覺悟。
真是,無語!
自己好歹也是結丹大圓滿的存在。在無極大陸那是聲名在外,排得上號的人物,現在卻是這樣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