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刺殺
馮青雲的隊伍不敢走大道。
快要上大道的時候我準備和他們分道揚鑣，我告訴他我還要回去救遊冷雨。而他似乎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兒子馮嶽麓，現在他還不敢去豐縣救馮嶽麓。
可我知道作為父親的他恨不得現在就殺入豐縣，從地牢裏救出馮嶽麓。他咬著嘴唇，將我摟在了懷裏。
“你能不能向我保證，一定要保我的兒子馮嶽麓相安無事。我就這麽一個兒子，雖然你把他從鬼門關上救了回來，還沒來得及感謝你。你能不能再救他一次。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的。”
他這話說的很深情，我不能拒絕。可是我現在身上的擔子還很重，馮嶽麓和遊家班人的性命都還需要靠我。
臨別的時候，馮青雲給了我一把槍，讓我藏好。還教了我怎麽用，我開始的時候很拒絕，我可不想殺誰。
在他再三勸說下我還是接受了。將那把槍藏在褲子裏麵。
我乘著夜色的掩飾，匆匆忙忙回了豐縣。進城的時候看見鐵頭早已在城門口等我，開始我還怕因為守城門士兵不讓我進入耽誤了大事。
鐵頭見我出現在暮色裏，嗬斥了守城門的士兵將柵欄打開。
他沒說什麽，幾個無魂死屍將我押解到一輛馬車上，迅速回到了李府。經過遊家梨園的時候，門口很淒涼，那塊布告的牌子已經被人塗鴉了，難看至極。
這世道就是這樣，要是哪家受了災禍，往日的尊敬和友善都會煙消雲散。沒想到遊家梨園在豐縣幾百年的老字號也這樣，才幾天的功夫就被人唾棄了。守門的老頭坐在門檻上吸著煙，毫無精神。
他望著李府的大門。
我們依然是從李府的側門進入的，我被帶到七姨太的房間裏。她坐在大紅帳子遮掩的床上，身體沒有動，如往常一樣安靜。旁邊的鐵頭臉上的疤痕才是她的嘴巴，所以她不需要動也不需要說什麽。
他臉上的疤痕張開了，問我：“事情辦的怎麽樣？”
“洞口已經被炸掉了，現在你可以放了遊冷雨了嗎？”
他忽然笑了，說：“別忘了，我是讓你幫我除掉五姨太，現在她還沒有死呢？等你把她殺死後，不僅僅是遊冷雨，就連遊家班的人我也可以放了。”
“真的？你可別騙我？”
“我怎麽會？”
“我該怎麽辦？你告訴我，我今天也裏就可以去幫你把五姨太給殺了。”我的話剛說出去就有點後悔，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也不知道怎麽殺人。
我將頭深深埋下，說：“還是先計劃好，別失敗了。”
鐵頭再詭笑了一聲，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你去幫我做事嗎？你以為我是隨便找一個人嗎？你就是我計劃裏的一顆棋子，我的計劃裏麵少不了你。”
“我怎麽了，我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
“我要成為李賢宰身邊唯一的女人，現在讓你殺了五姨太隻是我的第一步計劃，接下來就是那個五個女人。”他說話的時候奸佞無比。
“你的目標不僅僅是那幾個女人吧？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隻想要完成你給我的任務，你能早點放了所有與你計劃無關的人。”
“你很聰明。千萬別因為你的聰明誤了事情。該準備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這裏有一件衣服，到時候你披上，還有帶上這把刀。”
我看了看他從桌子下麵拿出來了一個繡花的包袱，裏麵裝的很豐厚。上麵放著一把黑色的刀，刀鋒鋥光瓦亮的，刀背上滿是小坑，裏麵還有黑色的血跡。
“這些就夠了？”
“是的。你難道不是知道，你現在是不死之身，有這些就夠了。你得到了三十年的壽命，在你三十年壽命沒用完之前，你絕對不會死去。”
七姨太怎麽知道我有三十年壽命的事情。按理說我得到壽命的事情隻有馮嶽麓知道，他該不會出賣了我們吧！
他見我心生疑惑，便說：“別亂猜想，是鐵頭告訴我的。他偷窺你們所有的事情，人在做事，天在看，是瞞不住的。如果不是遇見他，我還真想不到誰能成為我這盤秒棋裏麵的棋子。”
聽到這我有些怒氣，可是看見鐵頭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有作罷。
“你今天就在這裏休息，晚上我會安排你去五姨太的房間。”
遮掩七姨太的紅帳子搖晃了幾下，接著一層厚厚的簾子被拉了下來，隻能看見影影綽綽的人影。
夜晚的時候，外麵的看守的士兵換班。
鐵頭給我找了一套比較大的士兵衣服放在我的身邊，對我說：“換上。”
現在他的聲音是他自己的聲音，並不是那個女人的。我有些激動，連忙搖晃著他的身子朝著他大聲問：“是你嗎？鐵頭？”
他不說話。
估計現在七姨太並沒有控製他，可是他為什麽又不回答我呢？他臉上的疤痕緊閉，並沒有張開。
“將包袱裏的衣服穿在裏麵，士兵的衣服套在外麵。”
他不理會，我也不再多問。也許他現在依然沒有意識。
我打開包袱，包袱裏麵分明是一張狼皮，狼頭還在。我盯著那張狼皮，有些不解，用好奇的眼神望著鐵頭。
“到時候如果行蹤敗露，就將外麵的衣服脫掉，那五姨太怕這個東西，能保你的命。”
五姨太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還怕一張狼皮，我的心裏滿是問號。
我換好的衣服，狼皮穿在裏麵有些熱，剛剛穿上背心就是陣細密的汗水滲透了出來。全身看著臃腫，幸好士兵的衣服還算大套，看不出來裏麵的還穿著一件狼皮。
鐵頭將那把帶有血漬的刀插入我的腰間。
他將我帶出去，跟著一隊巡夜的士兵。他給我指明了五姨太的房間。
五姨太有一個習慣，在夜晚換班的時候就會洗浴，這個習慣李府的人都知道。我那個時候剛好有時間潛入她的房間，再伺機對她下手。
前麵敲鑼的士兵走幾步就敲著鑼，各個哨點站崗的人都換了班。我跟著這一小隊人來到了五姨太的門口。
我在最後麵，見前麵的人沒發覺便在後麵輕輕推開了門，躡手躡腳跑了進去。
裏麵點著幾盞紅色的蠟燭，光線很亮。床上擺放一些話裏的衣服，看樣子五姨太已經去旁邊的浴室裏洗浴了。推開門的時候響了一聲，我捂著嘴巴，有些擔心被發現。
走到房間裏的時候還特意站立了一下，生怕驚擾到旁邊的五姨太。
旁邊浴室的五姨太忽然喊著：“將衣服放在床上就可以了。”
還好，她估計是認為我是來送衣服的侍女，並沒起疑心。
隔了一會兒，我輕手輕腳將門關上了。
“真沒規矩，送來了，離開了都不知道打聲招呼。要是我知道你是誰，非扒了你的皮。”
她有些生氣。
五姨太的房間很小，旁邊的浴室隻是用一個高大的屏風給攔著的，鏤空的地方還能看見旁邊擺放著一個很大的浴桶。屏風上麵冒著熱氣，一股撲鼻的香氣從旁邊撲過來。
很好聞。
房間裏鋪著地毯，穿著布鞋的我走路的時候聲音幾乎沒有。我慢慢走到屏風邊，從鏤空的地方朝著浴桶裏麵望去。
五姨太正躺在裏麵洗澡。露出了她的頭和上半截身子。
她的肌膚很白，白的透亮。能看得出來，她是個標誌的美人，五官精致，頭發烏黑。身上布滿了細密的水珠，如同出水芙蓉一樣美麗動容。
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