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太後薨逝
這要是說不是皇帝的授意，俞子宸是半點都不相信的。
隻是這也根本關不住他。
安慕雲點點頭，起身送走兩人，自己收拾了一下也去監司院點卯了。
宮裏麵也不太平。
太後身子本來就不康健了，出宮一趟更是雪上加霜，連司鸝的葬禮都沒有去參加。
隻是派人去要了一支司鸝的簪子，日夜放在枕邊，算是睹物思人吧。
誰說了也不聽，太後在這個時候固執的可怕。
皇後自請了天天去照顧太後，實際的目的沒人知道，不過後宮的一眾妃子都紅了眼，原因無他，皇帝整日忙於朝政，這樣一來整天往皇後哪裏去。
“母後今日還是老樣子？”
皇上下了朝就直奔皇後的景仁宮去了。
今日有太醫到各宮請脈，皇後就難得晚去了一天。
皇後點點頭，“用了藥也不見好，太醫說是過幾天就該換藥了。”
皇上點點頭，“這些日子你也是費心了。”
皇後麵上是一片溫和，看不出來一點的怨恨。
隻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有多麽恨。
“臣妾聽說安少將軍這些日子在京城之中動作不小？”
她抬手給皇帝添了一些茶，是皇帝素來喜愛的雨前龍井。
“動靜是不小，不過這兩日有所收斂了。”
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卻皺了皺眉頭，“你這兒的茶似乎不如葉貴妃那裏的茶甘甜。”
皇後聞言臉色扭曲一瞬，笑容都難看起來，“葉妹妹整日琢磨這些，自然是比臣妾要更精通茶藝的。”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整天忙著照顧太後沒注意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皇帝並未多加點評，他最是清楚自己這個發妻的性子，嘴上占兩句便宜也就過去了。
誰知道皇後這一次並沒有善罷甘休，“皇上這些日子是看好三殿下麽？”
她說這話這就有些逾越了，皇帝擰眉，仍然沒有斥責她，隻是點頭“老三是不錯。”
皇後冷笑一聲，“臣妾倒是覺得四殿下不錯。”
她說的是一直在外麵雲遊的孟子和，這人也算是個皇室的奇葩了。
身為皇子對皇位不熱衷就算了，更是早早的離開了京城，除卻每年給京城寄來的家書之外再無音訊。
“這些事情朕自有定奪。”
皇帝臉色已經有一些不悅，要是放在平時，皇後就知道自己該閉嘴了。
隻是這日她許是被皇帝剛剛的話刺激到了，不依不饒的開口，“陛下還是偏袒三殿下嗎，您可別忘了，這位是不是皇子還不一定呢！”
“住口！”
這個話題一直都是皇家的禁忌，這麽些年來也沒什麽人敢提及，沒想到皇後膽子這麽大。
見皇帝動怒皇後反而是笑了，“陛下，您自己也懷疑著呢。”
否則為何這麽些年來對孟子燁一直是視而不見呢。
皇帝氣憤甩袖離開了，卻不曾想京城之中忽然起了一股流言。
安慕雲知道消息之後立馬去了孟子燁府上
“你就一點都不著急？”
安慕雲見孟子燁還在做風箏，很是驚訝。
孟子燁笑了一聲，舉起自己的風箏給安慕雲看，“你說露初會喜歡這個嗎？”
“現在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
安慕雲反問，看著孟子燁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
“急就有用了？”
孟子燁當然也知道那個傳言，畢竟是關乎自己身世的。
“四弟過些日子就要回來了，皇後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嗎。”
孟子燁冷笑一聲，“她想要從我的身世下手，借機推孟子和上位，還想讓我失去接見外國使者的機會，這點兒心思我早就摸透了。”
安慕雲就更加不解了，“既然知道你還不反擊？”
“我本來也不想接見那什麽餘韹國的使者啊。”
孟子燁說的很是理所當然，“你也知道他們私自進城，還不知道有什麽秘密呢，我可不想惹禍上身。”
更何況，那幾天應該是個好日子，正好適合放風箏。
安慕雲正不知道改說什麽的時候，俞子宸來了，“他自己都不著急，你急什麽？”
安慕雲想反駁他，卻見一個小廝慌裏慌張的跑過來了。
“大事不好了！太後薨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俞子宸更是擰眉，“這怎麽可能，我剛從宮中出來。”
“正是因為您剛從皇宮之中出來，陛下已經派人來找您了！”
小廝哭喪著臉。
一個宮女腳步慌而不亂的走到葉貴妃耳側小聲的稟報道，“娘娘，太後那事兒陛下對俞世子起了疑心了，眼下已經派了人出宮……”
葉貴妃手一揮打斷了宮女的話，她理了理衣袍站起來“本宮知道了。陛下為明城操勞不少，又碰上太後薨了，更是不易。把本宮一早吩咐小廚房做的補湯帶著，本宮要去看看陛下。”
宮女們忙不迭的應“是”。
葉貴妃帶著一群宮女不一會就來到了禦書房。
“陛下萬福。”
葉貴妃向皇帝福了福身。
皇帝還想著太後薨了這件事，麵色有些不虞。
“貴妃怎麽來了？”
葉貴妃大方一笑，揮了揮手示意宮女把補湯呈上去。
“臣妾知陛下最近為這江山操勞良多，特地燉了補湯來給陛下解解乏。”
皇帝看了葉貴妃和補湯一眼，麵色微微回暖道“還是貴妃有心了。”
葉貴妃是難得的溫柔，“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本分。陛下，太後駕鶴之後會在天上繼續享福的，陛下切莫多思多哀，這易傷身子。”
葉貴妃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帶到了太後身上。
果然，皇帝一聽葉貴妃提起這件事就忍不住發怒，他沉聲道“母後薨了之事現在有許多證據指向俞子宸。朕和母妃自認待他不薄，他居然對母後下手，這讓朕如何不惱！”
葉貴妃似是被皇帝的話驚嚇到了，露出了有些驚愕的表情道“臣妾和俞世子的接觸雖然不算多，但臣妾能感覺到他是個好孩子，怎麽會這樣，是不是證據出了問題？”
皇帝嘲諷的冷笑道“朕之前也覺得他是個好孩子。可這……”
皇帝說道激動出甚至咳嗽起來了。
葉貴妃連忙上前去給皇帝順氣，喂水。
“陛下不要動氣。既然陛下和臣妾都曾覺得俞世子是好孩子，那我們便再細細的查一遍，萬一查錯了，這多傷大臣的心啊。”葉貴妃聲音微微放柔規勸道。
皇帝知道三皇子和俞子宸走的近，所以見葉貴妃變相為俞子宸求情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畢竟葉貴妃代表著葉家，而且葉貴妃這麽一提似乎這件事確實疑點頗多，皇帝暗暗想著。
“既然貴妃這麽說了，那朕便讓人再…… ”
皇帝說著說著又開始皺眉。
葉貴妃見狀一些擔憂的試探性的問道“陛下是有何不妥嗎？”
皇帝等那一陣頭痛過去之後，擺了擺手一些不在意的說道“無礙，近來的老毛病了。有時總覺得頭痛、呼吸不暢，可太醫又說朕一切安康。”
葉貴妃一聽皺起了秀眉“這可不行！陛下是萬民之主，這些小毛病雖然於龍體無大礙，但也是個隱患。”
皇帝一聽一些讚同的點了點頭，“那貴妃有何高招嗎？這毛病太醫也束手無策。”
葉貴妃笑了笑有些驕傲的說道“臣妾年少在邊關認識了一個神醫，曾經就活了許多人，如今他就在京城中養老，陛下何不讓那老爺子進宮來瞧一瞧？”
皇帝點頭同意了。
葉貴妃似不經意的提起“陛下剛剛是要讓人再查一查俞世子和太後薨了之事之間的幹係嗎？”
皇帝一愣，想起了剛剛被頭痛打斷之前要說的話，“對。”
皇帝轉頭對劉公公吩咐“把安大掌司請進宮來。”
見葉貴妃麵露不解的神色，皇帝耐著性子解釋道“前些日子朕授了安少將軍監司院大掌司之職，這件事她來差最好。”
葉貴妃明豔一笑，“陛下英明。”
葉貴妃見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又和皇帝不鹹不淡的聊了一會天，便借著要回宮讓人聯係符老爺子為借口轉身離開了。
安慕雲來的路上剛巧和離開的葉貴妃打了照麵。
葉貴妃意有所指的說了句“本宮聽聞陛下命你擔任監司院大掌司之職，你可不要讓陛下失望。”
安慕雲一愣隨即猜到了葉貴妃的意思，“是，臣女一定不負陛下和娘娘厚望。”
葉貴妃滿意一笑，兩人擦肩而過。
“安大掌司，太後薨了一事事有蹊蹺，朕命令你十天之內必須查明此事，不然你這監司院的大掌司也不用做了。”皇帝麵色不虞的看向安慕雲沉聲說道。
安慕雲一聽皇帝的話心中暗道一聲“果然”，麵上卻誠惶誠恐的回道“臣一定不負陛下厚望。”
皇帝擺擺手似乎也沒有精力聽安慕雲繼續說話了，擺了擺手讓安慕雲離開。
安慕雲依言退下，心中冒出一個不著邊際的想法――陛下今天說話格外暴躁不耐煩，是因為太後娘娘薨了的原因嗎？
安慕雲輕微的晃了晃腦袋，講這些想法拋之腦後，畢竟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幫俞子宸擺脫嫌疑。
她一邊跟著太監出宮一邊沉思太後的案子該如何入手，如何幫俞子宸。
“慕兒――”
安慕雲聽見熟悉的聲音的叫聲，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聲音來源。
江露初一邊喊她一邊怕她沒有聽見小跑過來。
“慕兒，你也從宮裏出去回府？”江露初因為剛剛的小跑有些小喘氣的問道。
安慕雲“嗯”了一聲，兩個人結伴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江露初就像鬆了口氣似的放鬆的坐下來。
安慕雲見狀疑惑的開口，“怎麽進宮就這般嚇人？以前見你進宮也沒有這樣緊張。”
江露初聽見安慕雲的問話，麵上露出了苦笑，她伸手把馬車簾子打開看了看四周無人才把身子湊向安慕雲。
安慕雲看她這謹慎的樣子，知道定是一有要是要說，她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待江露初開口。
“剛剛我被皇後召進宮裏，她不知從何聽說三皇子和我們走的近的事情，她賞了我兩根釵子拉著我說了一會話後，想要我監視三皇子的動向給她報信。”
安慕雲聽見皇後又在背後搞小動作厭惡不已。
“她的一雙兒女都死了，她這般動作又是為了能扶誰上位？”
江露初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她的猜測，“可能是九皇子。”
“九皇子？他不是不在京城嗎？”安慕雲有些疑惑。
九皇子自成年後便自請去了一塊不太富裕的封地，遠離京城紛爭。
“皇後說陛下已經決定在餘韹國太子殿下來我們明城之前把九皇子召回京城。”江露初小聲解釋道。
安慕雲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呲”一笑，嘲諷道“皇後娘娘這真是操之過急了吧，人還沒回來，就已經開始為他鋪路了，果然是母儀天下啊。”
江露初聽見安慕雲這不動聲色的冷嘲也忍俊不禁，連因為和皇後虛以委蛇而提起來的心也放鬆不已。
“對了，我聽宮裏人都議論俞世子謀害太後一事怎麽回事？”江露初突然問道。
安慕雲就講皇帝因為俞子宸在太後薨之前去過太後寢宮而被皇帝懷疑謀害太後，甚至已經派人去抓俞子宸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可是我聽說梁國國君的弟弟也曾在太後架薨之前去過太後寢宮。為何沒有人因此懷疑他？”江露初驚訝的說道。
安慕雲聽見這個從來沒聽過消息精神一震連忙追問，“這個事情你聽誰說的？”
江露初不明所以的答道“宮裏的幾個小宮女聚在一起小聲議論的，我又不是宮裏的主子她們議論起來也不避開我。”
確定了消息比較可靠後，安慕雲若有所思。
“陛下一定也知道這件事，隻是不想在事情尚在明朗之前破壞了與梁國剛剛建立的友好關係。”安慕雲低聲似在分析有似在解釋剛剛江露初的提問。
她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而且梁晟一個別國皇子也沒有什麽必需的理由殺害太後娘娘，所以陛下就把懷疑重心放在了俞子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