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毀掉玉牌
安慕雲歎了口氣,她這何嚐不是在賭呢,隻是除了青鴻,她也沒什麽人能用了。
梁思隴是萬萬不能出手的,如果他出手了,那就隻會打草驚蛇。
梁丞相現在算是恨毒了梁思隴,甚至看到梁思隴這個名字都覺得是在嘲諷自己。
思隴不就是讓他不要慕權麽,陛下可真是會玩文字遊戲。
安慕雲等了青鴻大半宿,現在也累了,一邊打嗬欠一邊往自己床上走,“如果她真的背叛我的話,那也沒什麽留著的價值了。”
一個沒用的棋子不如盡早毀掉,總比以後被賣了強。
青鴻動作也是快,回去之後想了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梁府。
梁府現在走外頭看還是一樣的氣派,但是青鴻知道這大廈將傾,看什麽都覺得一派頹然。
門口的下人也走光了,青鴻輕輕鬆鬆的就走進去了。
“嫂子?”
青鴻看見梁夫人很是驚訝,她根本不知道梁夫人是什麽時候被放出來的。
梁夫人看見青鴻,態度還算不錯。
她和青鴻也無冤無仇的,青鴻對她造不成威脅,況且她都落到這幅境地了,青鴻還願意叫她一聲嫂子,這就足以讓人感動了。
“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梁夫人臉上連個笑都擠不出來了,帶著青鴻去了小廳坐下。
這府裏已經沒有幾個下人了,梁夫人想給青鴻倒杯茶,卻發現壺裏都沒有水了。
她衝青鴻尷尬的笑笑,雙手放在膝蓋上不知所措。
青鴻隻好安慰她,“沒事兒,我也不渴。”
梁夫人更加窘迫了。
來客倒茶是禮儀,又哪裏是為了解渴呢?
青鴻四下看了看,“大哥呢?”
梁夫人歎了口氣,她自打從牢裏麵走過一遭之後,性子比起以往平和了不少,心裏那些怨氣呀也都藏的好好的。
她現在隻想好好活著,沒什麽大的願望了。
“他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麽了。”
梁夫人也不怎麽敢管梁丞相了,上回她就被訓斥了一頓。
“嫂子,真是苦了你了。”
青鴻拉過梁夫人的手拍了拍,臉上滿是心疼之色。
姑嫂兩個說了好一會兒體己話,又一塊兒去看了老夫人,從老夫人院子出來後梁夫人還是愁眉不展的模樣。
青鴻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裝作不經意的開口,“嫂子,你也別太擔心了,雖然咱們家沒有以前的富貴了,但是好歹還能活命不是?”
梁夫人也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眼見哪裏有多高,聞言很是驚訝,“你說什麽?”
青鴻看她好像渾然不知的模樣,很是驚奇,“嫂子你還不知道?”
梁夫人其實一直都在擔心呢,她是被梁丞相從牢裏麵贖回來的,這罪名到底有沒有除掉,她自己也不知道。
萬一這要是被再帶回去,那可就是死罪難逃了呀!
她是真的想活著,哪怕沒錢。
“到底是什麽,你快說呀,真真是急死個人了!”
梁夫人語氣裏麵都帶了一絲埋怨,看著青鴻著急的很。
“咱們府上有一塊免死玉牌,能夠保住咱們家人的命。”
青鴻左右看了看,附在梁夫人耳邊小聲說到。
梁夫人雖然著急,但歹做了那麽多年的當家主母,也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
她狐疑的看著青鴻,“這事兒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青鴻心中一驚,臉上卻絲毫不顯,“這當然是我夫君告訴我的,嫂子你這是懷疑我?”
梁夫人想想也是,安景輝和梁丞相同在朝為官,中間又有青鴻這麽層關係在這裏,梁丞相要是把這件事情告訴安景輝也是正常的。
這麽再想想,梁夫人就懂了,相信了青鴻。
“那這東西連我也能救下來嗎?”
梁夫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最先想到的還是自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梁梓梓都要往後排隊。
青鴻這就為難了,偏著頭看向一邊的枯木,“這……我也不知道呀,隻知道大哥似乎是要拿這個來救咱們府上的人的。”
看見青鴻躲躲閃閃的目光,梁夫人就明白什麽了。
“你也覺得他不會救我是嗎?”
她悲愴的笑了兩聲,似乎是自嘲。
“你看,連你都這麽覺得,他又怎麽可能救我。”
她折下一根樹枝,胡亂的打著麵前的樹。
“你不過和他才相識幾月而已,就看透了他,可憐我這麽些年,到現在才醒悟。”
梁夫人早該想到的,她連這個東西的存在都不知道,梁丞相又怎麽可能用那東西來救她呢?
她忽然腳步匆匆往著書房的方向去,青鴻都沒來得及攔她,隻好跟著她跑。
梁夫人衝進書房翻翻找找,按照她對梁丞相的了解,那個免死玉牌一定被他放在了這裏,現在隻看她能不能找到便是了。
青鴻嘴上在勸著梁夫人冷靜,實則眼睛不斷的在房間裏麵掃視著,也在找那木牌的下落。
書房裏麵大概也是沒有下人來打掃了,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隻有梁丞相經常走動的幾個地方沒什麽灰塵。
梁夫人在梁丞相書桌上麵四處翻找著,青鴻卻順著地上的痕跡走到了書架前麵。
都這種時候了,梁丞相還有心思看這些話本子?
青鴻可不覺得他是這種有閑情逸致的人,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她想起自己還在安慕雲身邊時候,見過的一人,那人在書架上麵設下的機關,能夠開關密室。
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隨手撥弄了幾本書,沒想到書架居然緩緩移開了!
梁夫人見狀直接衝了進去,青鴻看她這樣子,故意等了一會兒才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地上的幾塊碎玉。
梁夫人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那些東西,忽的跪下來捧起它們。
“不能,不能碎,碎了可怎麽救我啊!”
她剛剛隻是不小心碰到了這個盒子,怎麽就那麽巧,就這麽把這個免死玉牌給砸碎了呢?
“難道這是老天爺都不願意讓我活?”
梁夫人又哭又笑,拉著青鴻的手,看起來很痛苦。
青鴻看著都有點不忍心了,扶著梁夫人要朝外麵走。
梁夫人卻是不願意出去了。
她拿起一節碎玉就刺向了自己的脖子,血噴了出來。
青鴻捂著嘴不敢出聲,隻好把梁夫人再次關在裏麵,急急忙忙的回了安府。
一個下人打扮的女子從書房暗處走出來,看見青鴻落在地上的釵子,趕緊給撿了起來。
不怪小姐非要讓她來盯著點,不然就憑這位的做事,最後指不定是怎麽死的呢。
原來這人是安慕雲派來的人,平時都在老夫人院子外頭守著,但是府裏現在沒什麽下人了,她也就自由的很了。
眼看著出來也很久了,她趕緊回了老夫人的院子。
梁丞相一到書房就聞見了一股血腥味兒,極重,弄得他一陣暈眩。
書房裏麵並沒有什麽異樣,可他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打開自己的密室。
梁夫人形狀可怖的趴在地上,已經流了一地的血。
她自然是死了。
梁丞相卻一點都不關心她的死活。
他的那塊免死玉牌還放在這裏呢!
他眼尖的看見梁夫人身邊的那一塊碎玉,已經被沾染上了血跡。
梁丞相頹然倒下,坐在地上,兩腿發軟。
那塊玉他這些天摩挲了無數遍,怎麽可能不認得。
那就是他的寶貝玉牌啊!
“你這個賤人!”
他連已經死去的梁夫人的屍體都不放過,恨恨的踢了一腳,結果把自己的鞋子上弄了一攤血跡。
梁梓梓腳步匆匆從外麵跑進來,看見地上趴著自己的母親,尖叫一聲,成功招來了一堆人。
梁丞相的幾個姨娘都在這裏了,可下人不過隻有四五個。
“爹,這是怎麽回事啊?”
梁梓梓已經哭出來了,心中又悲痛又不敢去看自己親娘如何了。
梁夫人倒在血泊之中,實在是太可怕了。
“都給我閉嘴!”
梁丞相被吵的頭疼,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盯著自己後麵這一堆人看。
“今天有沒有什麽外人來過府裏?”
梁梓梓被他嚇得直打哭嗝兒,當然回答不了問題。
鄭姨娘仔細想了想,“妾身似乎見著青鴻小姐來過。”
梁丞相震怒,立馬就要讓人去找青鴻。
安慕雲派來的那個丫鬟就開口了,“老爺,青鴻小姐自打來了之後就一直在老夫人院子裏麵沒有出去過,不可能殺害夫人。”
梁丞相狐疑的看著那丫鬟,半晌後無力的抱住頭,“這個事情不許任何人傳出去。”
梁梓梓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爹,朱公公在外麵等著您呢!”
“怎麽不早說!”
梁丞相又趕緊帶著家人往門口趕。
朱公公等了他們那麽老半天,早就不高興了。
要不是因為自己是來傳聖旨的,隻怕早就走了。
梁丞相現在已經不再是丞相,點頭哈腰的衝著朱公公笑。
“梁丞相,您好大的排場呀!”
朱公公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位當初還是丞相的時候,對待他們這些個內侍可是眼高於頂的,什麽時候這麽卑躬屈膝過。
梁丞相臉上全是討好,心中卻已經把朱公公給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