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陛下插手
陳妍聽了,心疼的拉住自己女兒,“我還以為那個沈氏隻是看不慣我罷了,沒想到居然還針對小輩,要是我早知道,無論如何也得把慕兒帶走,省的在這裏受她的氣!”
安慕雲又湊到她身邊笑,一隻手捏著自己的臉頰,把揪起來的肉給陳妍看,“娘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大伯母怎麽不了我的,倒是被我氣的不行。”
聽她這話,安景業剛要開口就被陳妍阻止了。
陳妍瞪了丈夫一樣,她還能不知道安景業想說什麽?
無非又要訓女兒不知禮數,要她說啊,慕兒以前那般性子就是被安景業打壓出來的,現在這個性子多好。
“慕兒做得對,有人欺負你你就是要欺負回去,不然她們總是以為你是軟柿子,專挑你捏。”
陳妍不愧是將門虎女,就是與眾不同。
前後兩輩子加起來,安慕雲也就隻見過她娘是這般性子。
“娘我要是被打了怎麽辦?”
安慕雲衝陳妍撒嬌。
安景業一聽,這個他知道啊,趕緊開口:“那就證明你武藝不行,趕緊回家練!”
陳妍和安慕雲一致忽略了他這話,母女倆一起衝安景業笑了笑。
陳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豪氣萬丈道:“打不過就來找娘親,娘親保證幫你出氣!”
安景業無奈的看著自己妻子,這是一個母親能說出來的話嗎?一點都不沉穩。
但是自己找的媳婦,隻能寵著。
“你娘打不過還有爹呢,爹幫你找他長輩理論。”
話雖然這麽說,但安景業總覺得要是真放家裏這兩個女人出去撒歡兒,他可能就是被人家找上門理論的那個人了。
安慕雲一手挽著一個,自己夾在父母中間,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房頂上兩個黑影看了會,遺風戳戳俞子宸,“世子,你別說,咱們世子妃的娘親脾氣還真暴躁,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你現在就對世子妃下手了,會不會拿刀砍你啊?”
俞子宸涼涼的看著遺風,看的遺風心裏發慌,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閉嘴,世子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個小侍衛計較哈。”
看他這樣,俞子宸也沒說話,站起身子朝自己的宅子飛去。
遺風追在後麵,一步三回頭的看安慕雲的背影,“世子您今晚不去看世子妃了?”
俞子宸不想說話,他現在隻想派人立刻出去打聽一下未來丈母娘的喜好,爭取活著娶到安慕雲。
生活不易,小俞歎氣。
唉。
第二天一大早,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就過來報告了,說是當時天色太暗了,根本沒人看清被打的人是誰。
老夫人氣的抬手摔了個建盞,看的張嬤嬤一陣心疼,這都是錢啊。
“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沒人知道那人是誰,我看根本就是不敢說,故意隱瞞!”
張嬤嬤喊了丫鬟來打掃地上的碎瓷塊,手上給老夫人揉著太陽穴。
“大老爺呢?”
張嬤嬤看了眼天色,“看這個時辰,大老爺該是上朝去了吧。”
“上朝……那就等他回來吧。”
老夫人心裏煩悶的很,其他和她一般年紀的人誰不是在頤養天年,她倒好,一天天的給兒子處理家事,膝下也一個孫兒都沒有,連外孫都沒有!
和老姐妹一起喝茶時聊到兒孫她都不好意思開口。
老夫人又去了佛堂,希望佛祖能夠保佑安家渡過此次難關。
張嬤嬤注意到老夫人求得不是安承誌,心下了然。
哪怕是把安承誌救回來,對整個安家來說也無益處,老夫人在乎的從來隻是整個安家。
佛堂裏無日月,老夫人覺得自己隻呆了一會兒,可作痛的膝蓋和天色都告訴她一上午已經過去了。
她忽然想到什麽,問張嬤嬤:“大老爺還沒回來?”
張嬤嬤一臉擔憂,回答道:“是啊,大老爺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這不過是上個朝,怎麽還不回家了呢?”
老夫人心中焦急,忙派人去打探消息。
張嬤嬤找了個機靈的去打探消息,自己守在門口等他回來。
老夫人直覺此時不妙,怕又是和安承誌捅出來的簍子有關。
果不其然,小廝回來後說是安景輝正跪在禦書房前,旁邊還有工部尚書一起跪著。
“對了,大公子昨兒個打的那位,正是工部尚書家的小公子。”
老夫人聽完就讓小廝下去了,不知道怎的,她頭暈的很。
“老夫人,您怎麽了?”
張嬤嬤看見老夫人的動作,有些擔憂。
年紀大了的人最經不起勞累傷神,他們老夫人這些天為了大房的事情實在是太操心了。
老夫人忽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張嬤嬤驚呼一聲,“叫大夫!”
皇宮裏頭情況也不怎麽樣。
工部尚書張大人正在禦書房門口跪著,和安景輝離了有十萬八千裏那麽遠,兩個人相看兩厭,互相哼了一聲。
張大人昨天回去後那叫一個氣啊!
他老來得子,前麵幾個都是生的姑娘,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個兒子,還是愛妾生的,當然是含嘴裏怕化了放手上怕摔了了的,昨兒個被人打的滿臉是血,簡直欺人太甚!
要不是不合禮數,他差點當晚進宮向皇上告狀。
想起那大夫說他的昊兒以後可能會落下殘疾,張大人老淚縱橫,他的昊兒還沒娶妻呢!
“陛下啊,您可得給老臣做主啊!”
張大人哭天喊地的,揮著袖子在殿前揮舞著。
安景輝見狀也開始哭嚎,再不顧什麽麵子不麵子的了,再死要麵子,命說不定都要沒了。
皇帝被他們吵的頭疼,實在是沒法子了,這兩個人跟狗皮膏藥一樣貼在這兒想拉也拉不走。
“福兆,讓他們進來吧。”
皇帝實屬無奈之舉啊,他都怕他這禦書房讓他們給堵了。
“微臣叩見陛下。”
兩個人同步跪下,擦幹淨眼淚準備開始戰鬥。
“兩位愛卿平身吧。”
張大人看了眼安景輝,重重的哼了一聲,上前一步,雙手舉過頭頂,“陛下,臣自知讓陛下處理家事不妥,但如今隻有您能給臣一個公道了。”
皇帝手拿朱砂筆,剛批完一本折子,聽工部尚書這麽說,來了興致:“張大人隻管道來便是,若是你有理,朕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張大人又回頭看了安景輝一眼,看他冷汗直冒,心中憤憤,朗聲道:“陛下,昨日太子殿下在思湖邊舉辦詩會,微臣的獨子應邀前去參加,回來後卻是滿臉血跡,甚至可能落下殘疾!”
張大人說到傷心處,忍不住落下老淚,繼續道:“與我子同行之人都說他是與安大人家的公子起了衝突,但也就是兩句話的事情,我兒卻被打成了那樣,還望陛下為他討一個說法啊!”
“安景輝,張大人說的是否屬實?”
皇帝經過上次安承誌輕薄公主一事之後,本來就對安景輝有意見,要不是念在體恤他隻此一個兒子的話,安承誌早就該被處死,現下居然又生了事端,皇帝的語氣更加不好了。
安景輝哆哆嗦嗦跪了下來,頭磕到地上,也是一副痛心模樣,“陛下,臣那日並不在附近,並不知曉那孽子做下了這種事情,要是知道他打了張大人家的公子,微臣早就押著他去向張大人賠罪了,哪裏還用得著拿這種事情汙了陛下的耳朵。”
安景輝說自己不在場,皇帝倒是相信的,諒他也沒膽子欺君。
“那張愛卿,你想如何?”
皇帝還是想把決定權交到受害者家屬手上。
安景輝心中叫苦,他和工部尚書在官場上就是死對頭,現在叫他抓著了自己的把柄,他還能不往死裏整?
張大人難得和安景輝想法一致,不過剛剛那些都還不足以泄他心頭之很,他又躬身,“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報。”
皇帝看他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怕不是準備了很久,“愛卿說來聽聽。”
安景輝猜到這個老匹夫是要抬杠的,可安承誌理虧在先,他隻能瘋狂思索還有什麽能救得了安承誌。
“陛下,臣要告安景輝的獨子安承誌當街殺人,殺妻害子一屍兩命!”
皇帝沒想到他們的家事還能扯得上人命,驚了一驚,看向安景輝:“安景輝,張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話和剛才問的差不多,安景輝聽出來皇帝語氣裏的厭惡,心想這回他是真的救不了安承誌了。
“陛下,我兒隻是一時失手,絕非有意為之,還請陛下給他一次機會吧!”
安景輝又沒有否認,足以說明張大人說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在京城居然還有這麽惡劣的事情發生,簡直是在藐視他皇家的威嚴。
“安景輝,你看看你的好兒子!”
皇帝甩手扔了個硯台下去,墨汁灑了安景輝一身,安景輝連動都不敢動,就別說擦了,任由臉上濺到的一滴墨水緩緩滑下,又遞到他的朝服上。
“那個安承誌現在在何處?”
皇帝緩了緩情緒,如果他因為小小一個安承誌氣出個好歹,那安承誌才是死一萬次都抵不了的。
福兆彎腰上前,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安承誌現下已經被京兆尹移動至應天府,隻等候陛下發落了。”
皇帝看向福兆,“這又是誰做的,動作那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