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眼裏驟然間多了心疼,“怎麽不告訴我?”
啪嗒,回答他的是時愛的眼淚。
方南想起來了,剛才時愛似乎是有話要對她說的樣子。可是兩次都被他凶巴巴得堵了回去。
那個時候,時愛可能就已經不舒服了吧。
隻是他急於擺脫她,擺脫自己心裏對她不該有的渴望,強行漠視她。
那個聲音在心地裏麵再一次沉重發問:到底她有什麽錯?
時愛抹淚,“方南哥哥。”
好在方南臨出門的時候把藥都帶齊全了,他立刻為時愛上藥,她腿上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紅包,看得出來都是蚊子咬的。
方南有些鬱悶,都在一個房間,怎麽他沒有被咬成這個樣子。
“怎麽弄得?”
房間裏麵紗窗緊閉,應該不會有蚊子。
就算有一隻兩隻,也不至於咬得時愛滿腿都是包。
藥膏清涼,一點點沁潤到肌理,緩解那陣奇癢,時愛一直皺著的眉頭終於舒緩一些。
她怯怯地抬頭看方南,他一手握著她的小腿腳踝,最纖細的地方在他的手裏,顯得更加細了。他另一隻手卻在給她抹藥,避過那些被她撓破皮的地方,一邊上藥,他還一邊細心吹氣。
“在公園的時候,就有點點癢了。”
“……”
方南又氣又心疼,“你怎麽不告訴我?”
時愛暗中伸手去撓另一條腿,被方南瞪著,隻好慢慢縮回去,“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都成這樣了,還不嚴重?
方南氣得,真想把時愛腦袋瓜子敲開了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什麽嚴重,什麽不嚴重,怎麽就拎不清?
“你是不是專門來氣我的?”方南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上完藥,方南坐在床邊上守著時愛。
這回,就算是時愛讓他去睡覺,他也不肯走了。
方南要在這裏守著她。
“我要在這裏看著你,免得你再抓。”方南捉了她的手,時愛兩隻手都在他的手裏握著,時愛兩條腿在床上胡亂地蹬了幾下。
她以為挺難熬的,可沒多久,瞌睡就上來了。
今天在公園裏麵走那麽一圈確實很累。
時愛剛要睡著,隔壁就開始“裝修”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睡夢裏麵的時愛眉頭皺起來。
方南隻要看她皺眉,胸腔裏麵那顆穩定節奏的心髒就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了。
還沒有來得及多想,直接把時愛從床上抱起來。
睡夢裏的時愛迷迷蒙蒙得開了一條縫,看了方南一眼,兩隻手自發纏上來抱緊他,一張小臉埋在他的脖頸處,那兒靜脈血管密集。
她的呼吸落在上麵,輕如羽毛,卻在他精壯的身體裏麵攪動波瀾重重。
呼。
方南重重吐息,大步邁向她的房間。
好在時愛這間房隔音還好,聽不見隔壁那對情侶的激烈“廝殺”。
方南把時愛放到床上,她的手還攬著方南的脖子不肯放,他側頭,幾乎是耳語,安撫她,乖乖睡覺。
他低沉的聲音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時愛在他脖子處親昵地蹭了蹭,呼吸漸漸悠長規律。
方南睡不著,坐起來察看時愛那兩條腿,又給她抹一次藥。
第二天,時愛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又穿著熱褲。方南不高興,在時愛的行李箱裏麵翻出一條長褲,命令她穿上。
時愛嘴上說熱,可是手上還是乖乖聽話,立馬準備換上。
方南被她這個舉動嚇一跳,“你換衣服不知道去衛生間?”
時愛:“……”
方南拿手點了點她,“難不成你在家也是這樣?當著你爸爸的麵你換衣服?”
時愛傻傻得,認真地想了想,“我爹地不會在我換褲子的時候出現啊。”
聽出來了,這還是怪他不懂看人眼色故意留在這裏了。
方南當即轉身,大步走出去。
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去南城最有名的大學A大。
這座百年學府,古樸肅穆,門口有兩座威武的熊獅子。
一路柳枝輕擺,花花葉葉相映。
穿過荷花池,再走過拱形橋,校園裏麵飄蕩著獨屬於象牙塔的味道。
時愛昨天逛公園都沒有覺得無聊,更別說逛校園了。
隻是到了圖書館的時候,時愛去上個洗手間的空檔,等在樹蔭下麵的方南就被三五個女大學生圍住了。
那幾個女學生,個個豐滿。夏天嘛,穿的涼快,胸口的風光特別飽滿。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時愛還不覺得那些對方南有興趣的女同學有什麽特別的。
大家都穿著相同的校服,沒腰身,又都不成熟、
可是大學裏麵簡直就是百花齊放。
時愛看看他們穿的那個齊逼小短裙,再一字肩露出鎖骨,露出飽滿大桃子的曲線,再看看方南跟她們說話的樣子,心裏頭一陣不舒服。
時愛低頭看看自己,同樣是女人,她怎麽是平的?
“方南哥哥。”時愛走過去,挽著方南的胳膊,“我們走吧。”
她不想讓方南和她們多說幾句。
“學弟,留個電話呀。要是填誌願,不知道選擇我們學校哪個專業,可以跟我們聯係。”
方南真得留了號碼。
他還禮貌跟她們道再見。
回頭,時愛在旁邊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怎麽了?”
“方南哥哥,你在釣凱子?”
釣凱子那是說的女人找男人!
一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是童謠教她的。
方南忍不住皺眉,“少胡說。”
“那你為什麽要和她們說話?”
因為我要報考這所大學。——但是這話不能對時愛說。
方南勾唇笑了笑,轉移話題,“想不想吃冰淇淋?”
“想。”
時愛本能地脫口而出,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被方南牽著走。
等她吃完一個香草冰淇淋,南城A大已經逛完。
方南帶時愛去了附近的古玩街,轉悠一圈,吃完飯回到住的地方,洗漱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時愛累得早早就睡了。
今天隔壁的情侶終於消停了。
夜裏十二點,房間的門被敲響。
這麽晚了,會是誰?
方南以為是房東,打開門卻是隔壁嘴賤男的女朋友。她隻圍著一條浴巾,濕發半挽,“那個……突然間停電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