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番外 21章 離開他
方南隻是擺了擺手，沒有多餘的話，直接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小愛，你今天怎麽會跟他一起回來？你不是挺討厭他的嗎？”皇甫玨忍不住問。
“遇到了，就一起回來啦。”時愛不想告訴阿玨自己在學校裏麵被欺負的事情。
皇甫玨也不好再問。
“我打你電話，你怎麽不接？”
“啊……”時愛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居然沒有問方南，手機的事情。
“你等等……”
她轉身要跑出去，至少要親自道謝吧。
剛轉身，就被皇甫玨拉住。
“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兒？”
時間確實太晚了。
“沒什麽。”時愛從皇甫玨手裏接過自己的書包，“阿玨，快點回去休息去吧！”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時愛已經跑出去老遠。
皇甫玨等她這麽久，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和她說上幾句話。
洗漱完，時愛躺在床上，並沒有立刻睡覺。
她複習了一遍方南今天講過的東西，有很多原先不太明白的事情現在都明白了。
睡前，時愛抱著手機想要不要給方南發一條感謝的短信。
可是外麵星夜沉靜，他應該睡著了吧。
也隻有她這樣的笨鳥才會遲遲不睡。
一周的時間過去，沒有小太妹的日子，時愛的高中生活變得無比愜意。
小太妹好像有一個星期沒來上學，具體幾天，時愛也沒有關注。小太妹的手下們，也不像以前那樣囂張，感覺沒了港督的侄女，他們整個團隊就沒了生氣。
周考的卷子發下來，時愛這一次終於有了一些進步，雖然還是沒有及格。
可是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時愛先給自己定下一個小目標，月考的時候一定要及格。
晚上，時愛敲開方家大門。
方母看到時愛抱著書包過來就帶她上樓。
推開門的時候，方南正躺在床上。
方母也沒有想到兒子居然吃完飯就在睡覺。
“南南。”
“算了，阿姨，我還是回去吧。”
時愛覺得自己莽撞了，來之前一聲招呼不打。
今天可是周五。
尖子生今天難得休息。
以前時愛學昆曲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周五，可以回家休息，吃好吃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方南從床上坐起來，“我睡夠了。”
他曲腿坐著，一手撐住額頭，眸子半開半合。
時愛挪到書桌邊坐下，方南坐到她對麵。
方母下樓去端來兩杯涼茶就放心得離開了。
時愛整理好自己的卷子，抬起頭，對麵的方南已經撐著下頜，睡著了。
她第一次發現他的睫毛似乎長的有點過分，在他的下眼瞼上投下暗淡的一片清輝。
一不小心，時愛就看入神了。
沒想到方南在這個時候忽然間睜開眼。
豔光逼人。
時愛心頭狠狠震動一下，她分辨不出來為什麽那一刻為什麽會有被燙了一下的感覺，像是做錯事，立刻收回眸光。
方南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裏，怎麽睡醒了就能看見時愛。
方南眸光下移，落到時愛身前的卷子上，紅紅的一片。
58分。
一個方南從來沒有考過的分數。
就算是倒過來，85分，方南都沒有考過。
時愛這個小腦袋瓜子真是……
“你為什麽不繼續學昆曲？”昆曲多適合她，美目盼兮，一把柔婉的好嗓子，連方南這樣的人都聽得柔腸百轉，情思千縷。
時愛臉上多了幾分憂鬱，握緊手裏的筆，無意識得在紙上亂畫，“爹地不喜歡，媽咪也不喜歡。如果我一直學下去，我就不能去國外和媽咪一起生活。”
她也很想妹妹。
“港城不好嗎？”方南灼灼盯著她，狀似漫不經心，可慢慢坐直的身子，卻暗中泄露他此刻的緊張和不悅。
時愛居然說想要去國外。
她這麽努力得學習居然是想去國外！
他費精力花時間給她補課，居然是在幫助她離開港城，離開他？
時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方南的情緒變化，就算是注意到，她也不會想到他在不悅。
“港城很好啊。”時愛抿唇，“但是我更想和妹妹、媽咪在一起。媽咪總是不肯回來。”
“我爸爸也在國外。”方南雙手抱在胸前。
時愛的視線重新落到他身上，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你很想他吧？你爸爸在哪兒啊？”
說實話，方南對爸爸的概念很模糊。
這個男人沒有參與他的成長，他的印象裏，爸爸就是一封接著一封的家書，僅此而已。
“不想。”方男勾唇冷笑，“沒有什麽好想的。你不會傻到以為自己學好了，考好了，一直不回家的人就會回來吧。”
“難道不會嗎！”
時愛疑惑。
她一直都這樣想，家裏人也是這樣鼓勵她呢。
“我爸爸，先前還一年回來一次，後來，兩年一次，現在……已經有三年沒回來過。”方南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殘忍，可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美好，他要時愛認清楚。
“我從考到學校第一，到縣第一，再到市第一，最後拿全國奧賽獎。我爸爸沒有回來過。”連補貼家裏的錢都沒有給多一分。
那個變成一個符號意義的爸爸還在國外。
方南忽然間有些想抽煙，煙盒就在抽屜裏，他最終還是沒有拿出來。
“你爸爸可能……可能今年就準備回來了呢。”時愛試著安慰方南。
可是方南並不接受她幹巴巴的安慰。
“當父母親的，如果想自己的孩子，有一萬個理由回來。如果他不回來，那就隻有一個理由。你沒有那麽重要。更何況是你家這種不缺錢的條件。”
時愛像是被人悶敲一棍子。
為什麽媽咪隻帶走妹妹，為什麽媽咪一年到頭隻住在國外。
小魚說媽咪忙著參加慈善活動，這個月幫助了很多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
時愛嘴上說媽咪好棒，她很驕傲。
可是心裏頭她卻在難過。
媽咪好像忘記了，她有個女兒在千山萬水之外放棄了最愛的昆曲，努力折騰學習，隻為去看她。
時愛甚至不敢問一句，媽咪，你為什麽不回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