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宮堯等半天不見賀媛媛繼續,似乎是意猶未盡。
賀媛媛想反正都得罪宮堯了,幹脆得罪到底吧,萬一這個變態覺得自己說的對,反而放過自己了呢。
“你得溫柔啊。你要表達啊,說點甜蜜的話,做點暖心的事兒。你看你,這兩樣都不沾邊,還緋聞滿天飛。”
宮堯冷不丁得問,“阿野那個冰塊會說甜蜜的話,做暖心的事情?”
賀媛媛一下子哽住,僵著臉,回答是或者不是,好像都不對。
她抖著唇擠出一句:這(關)不(你)是(屁)重(事)點(啊)。
不否認吧,那就是有咯。
宮堯又繼續逼問賀媛媛,“你男人會做暖心的事情會說甜蜜的話,你還不是不跟他好,都結婚的人了,還跑出來跟人相親。”
“……我沒相親!”賀媛媛意識到自己好像太激動了,又萎靡下來,“他騙人。他就是個騙子。婚姻必須要相互尊重。我沒別的要求,就是要尊重。”
“哦。”宮堯總結,摸著下巴,悠悠道,“就是生氣了要人哄嘛。”
還整什麽她要尊重什麽鬼的,要麽是欠操,要麽就是要人哄。
宮爺的思維就是這麽的簡單粗暴。
賀媛媛臉色又是一紅,她這是在給他當感情專家怎麽就變成他來分析自己了。這個臉長得嫩的老妖怪!
很快走廊裏麵響起腳步聲。
阿野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西裝革履,一絲不苟,戴著紅外線金絲邊眼鏡,手上萬年白手套。
宮堯想不明白,這樣的男人怎麽會談戀愛還玩起隱婚。他還當阿野會孤獨一輩子呢,沒想到阿野是個悶著騷的。
“宮爺。”阿野走進來,客客氣氣得跟宮堯打了一聲招呼,“這是怎麽回事?”
阿野平平常常的語氣詢問,一邊把賀媛媛從座位上撈起來,抱到懷裏。
這麽多人看著,尤其是宮爺那種邪魅的眼神盯著,好像在看一出笑話。賀媛媛暗中掙紮了幾下,阿野隻是一隻手就讓她無法動彈。
這個男人空有一副氣質斯文的外表,實際上一身的蠻力。
“碰巧。”宮堯翹起二郎腿,“碰上了就請她喝杯茶。”
“那不打擾了。”阿野要帶賀媛媛走。
“我不走,我來這兒是有事情的。要走你走。”賀媛媛著急了,也顧不得有人在旁邊看笑話了,“你要是再敢把我關起來,我就報警了!你欺負我哥哥被你主子趕到國外去了是不是?”
阿野手上的動作一頓,“你想起來了?”
賀媛媛乘勢躲到一邊,臉上的神情不大自然。
阿野便明白了,定定看著賀媛媛,也不說話。
宮堯倒是隱隱聽出來一些端倪,又猜出來賀媛媛的身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一個是賀書和的妹妹,一個是太子爺手裏最鋒利的刀。賀書和慕清讓的恩怨,十有八九也影響了這倆人。
多大點事兒?
賀書和現在在國外風生水起,慕清讓在南城老婆孩子圍繞日子舒坦,誰也不妨礙著誰。
“賀媛媛,我沒騙過你。”阿野聲音壓得很低,“我一直告訴過你我們不合適。我們會結婚到底是我逼你的,還是你耍手段?現在結婚幾年你告訴我你不樂意了。就因為你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你想起來也不告訴我,躲來躲去鬧別扭。你要是不想過了,你就直說。總之不會讓你吃虧。”
賀媛媛臉色變了幾變,“我……我……”
“你哥哥確實對你很重要。我為太子爺辦事兒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過去的事情改不了,忘不掉,那我們現在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反正早幾年也是因為這個老問題分的手。不如我趁早放你自由。”阿野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緩緩得問,“滿意?”
阿野轉身就走。
宮堯在旁邊目瞪口呆,走了?這就真的……走了?爺們兒!真漢子!
然而宮爺做不到。
他要是一放手,童眠就真的走了,山南水北,天涯海角,任她自由。
宮爺覺得阿野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太年輕了,女人哄哄就好了,何必說這麽狠的話。
賀媛媛站在那兒,臉色白了又白,眼淚開始狂掉。
“那個……”宮爺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嘴巴不饒人,可是看到女人哭態度還是忍不住軟下來。他吩咐手下的人遞上麵巾紙,“哭什麽?光在這裏哭有什麽用?你要哭也應該到阿野的麵前去哭。”
“你不懂,他連那種話都說出來了。”賀媛媛抹著眼淚,“阿野的底線是不會主動說離婚的事兒。我總不能裝一輩子失憶吧。這樣挺好的。挺好的。”
嘴巴上倒是不在意,實際上眼淚就沒停過。
宮堯想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他和童眠的底線是不出軌。他不能忍受童眠和別的男人有一腿,就像他一直梗著童眠沒有落紅的事兒。那個時候宮堯心情複雜的看著隻有水漬沒有任何其他東西的床單,盛怒之下把童眠扔到了宮大少的床上。
這麽個順手,還把宮大少一起坑了。
童眠名聲毀了,宮堯也不在乎。他那個時候恨這個小娼婦恨得要死。他第一次給她,又不是沒有其女人想獻身給他,但都被宮堯給拒絕了。
他夢裏都是童眠,就想要童眠。一心想著報仇的宮爺頭一次對複仇以外的事情有了強烈的欲望。
但現在回頭想想,他太混蛋了。
他太想要占有童眠的人生,計較那些過去,計較得完嗎?
怪就怪,他和她相識太晚。
然而真要是在他少年時期就遇上了,宮堯又害怕,童眠會變成第二個顏美仁。
嘔得要死的宮堯隻能慢慢忽略童眠那些他沒有參與的過去。
當然,欺負過童眠的田涼,宮堯還一直派人仔細的好好關照著。務必讓他好好活著,可千萬不能死了。
賀媛媛這邊越哭越傷心,宮堯悶著一張臉看著她不說話。
“你再哭下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被我搞了。”宮堯不耐煩得出聲,“我跟你說,你要哭上別地兒哭去。可別在這裏讓人誤會了。回頭我媳婦會跟我生氣。”
童眠總是不說,總是表現的很無所謂的樣子。
然而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蹦出來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兒。
明明當時不說,事後,哪怕是過去了幾年,她都能拎出來說說說。
當然童眠死活不會說自己是吃醋了。
有時候宮堯把她逼急了,童眠就會罵他畜生,你自己錯的醜事還不讓人說。
瞧瞧,醜事,畜生……
宮爺暗搓搓得想,都罵人了還說不是在意?女人真是一種難懂的生物。
但宮爺一方麵又覺得高興,媳婦兒用別扭的方式吃醋呢,雖然不承認,但那也是吃醋啊。
賀媛媛也不走,也不放棄哭,坐在沙發上像是自我放棄了一樣。
宮堯要她留下來的,現在讓她走,賀媛媛偏不。
“我讓你哥來接你?嗯?”宮堯假意要撥打電話,然而他手機裏麵根本就沒有賀書和的號碼。要說在南城,他隻看得上慕清讓和阿野。其他人他幾乎都不搭理。賀書和這種,他更加不會有交際了。
賀媛媛翻個白眼,“打電話告訴他做什麽?他不會再回南城了。”
“那你怎麽不跟著走?”
賀媛媛沒吭聲。
她和賀書和已經沒聯係了。
因為她不肯跟著賀書和一起離開南城。
去國外做什麽呢?她在西城區老老舊舊的四合院長大,她是福利院裏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她要給師傅送終,這裏還有她放不下的人。
賀媛媛緩緩擦幹眼淚,這個時候會議室的大門終於打開。
宮堯笑著點燃一根煙,“怎麽?商量出個結果了嗎?”
他還等著看這家機構道歉,必須要公開道歉。
機構負責人卻說他們鑒定的結果沒有錯。
宮堯當即臉色一變是,唇邊的笑意說收就收,“想死?”
他身後的手下站成一排,一個個凶神惡煞,隻等老大一聲令下。
機構負責人從口袋裏麵摸出小手帕,大夏天裏麵直冒冷汗,年輕人怎麽脾氣這麽火爆,這話都還沒有說完呢。
“我們鑒定出來的結果是沒錯的。問題在於,這兩個小孩DNA不一樣。都不是取自於相同的樣本,鑒定出的結果當然不一樣。”
宮堯很敏感,“說老子騙你?”
“不不不……”機構的負責人看到他語氣更加陰沉心裏頭也跟著害怕,想報警,想把童警官給叫過來。
賀媛媛這個旁觀者倒是聽明白了,“你們機構其實也不能確定做鑒定的DNA就是來自於顏美仁的孩子吧!”
機構負責人點頭,“我們隻是做一個鑒定。當初是顏美仁丈夫送過來的樣本讓我們檢查。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孩子是宮先生的。我們隻是對提交的樣本做了檢驗。這兩份報告裏麵小孩子的DNA不一樣。但是我們可以確定,我們做的這個結果沒有錯。宮先生,你可以去問問顏美仁丈夫提交的樣本是從哪兒來的。”
宮堯一臉懵。
賀媛媛搖頭,“合著你還有私生子啊?你小心點哦。要是被童警官知道了,她會給你好臉色才怪。”
這話提醒了宮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