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
她驚愕抬頭,滿眼的難以置信。
這個賤貨竟然敢打自己?
回想著自己光輝的一生,有誰敢這麽對自己?可如今,竟然被這樣一個女人打了!
許是這張臉從未被人打過,不過是一巴掌的力道,就讓閆夢瑩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一片。
見她單手摸臉的樣子,時桑榆隻是冷冷一笑,並沒有任何的動容。
“你是不是從沒體會過這種滋味?那你是該好好知道一下什麽叫做做人的感覺了!”話落,下一個巴掌緊跟而上。
這實打實的兩個巴掌,著實讓閆夢瑩有些懵逼。
不過卻沒有讓她明白時桑榆的這句話。
隻見她怔了兩秒,接著再次回到癲狂的模樣,意欲向時桑榆撲去。
所幸一旁的警察眼疾手快,將她擋了下來。
“好了,我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你們帶走吧,警察同誌!”見此,時桑榆也無話再對這個女人說下去,揮了揮手,便轉身走去。
而這兩個巴掌也宛若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此時的她,全身都透露著一股疲憊的氣息。
隨後,另外兩個司家人在聽到司南梟受傷的消息後,也立馬就趕到了醫院。
司老爺子走在最前,司玫岐緊跟其後。
等到他們來到急救室的門口時,一直呆坐在一旁的時桑榆才失神的抬頭。
“桑榆,南梟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司老爺子無言與她相談,就由司玫岐去問話。
然而她所問的,也正是時桑榆最想知道的。
隻見她無措的搖了搖頭,渾然像一個被丟棄的孩子,兩眼也是時不時的看向急救室的大門。
此時,一切都在爭分奪秒。
司南梟已經被送進去了半個小時,明明於手術而言不過短短的片刻,在時桑榆看來,卻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好吧,你也不要太擔心,南梟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見她這樣,司玫岐也沒再多話,安慰了兩句後,又回到了司老爺子的身旁。
而後,便是三個人在外麵等待起了這漫長的階段。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到大門推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而大門的打開,對眾人來說,就如同喜訊的降臨。
“醫生,他怎麽樣了!情況嚴不嚴重啊!”
頃刻間,本來還無力的時桑榆,倏地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衝到醫生的麵前,焦急問道。
見她滿臉都是焦急之色,醫生也不好推拒,立馬就跟她說起了司南梟的情況。
而這一番解說下來,時桑榆也頓時安下了心。
原來刀子沒有傷到要害!
那就好!看到那麽多的血,她還擔心他會出什麽事呢!
得知司南梟並無大礙,一旁的司老爺子也平靜了不少。
人本就年邁的很了,如今再為小輩顛簸擔憂,隻怕這身體也會再度吃不消。
事情放一段落,時桑榆也很快注意到了司老爺子看向自己目光的不同。
她明白,自己一直沒被看上眼,不然當初也不會出這麽多的事情。
隻是……
即便她再想逃避,身旁的這個老人也究是南梟的爺爺。
她不能再一昧的降低存在,相反,她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心裏打足了一定的氣後,時桑榆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然後小步子走到老爺子的身前,輕聲試探了一句。
“爺爺,南梟沒事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在家裏的時候,她就聽司南梟說起過老爺子的情況,此時這番話自然是關心之意。
不過至於老爺子會不會領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著時桑榆小心翼翼的表情,司老爺子站在原地,那冷下來的臉,沒有任何的變動。但是他就算再不願意接受時桑榆,也不得不因為自個兒孫子喜歡,而試著接受。
之前由於反對司南梟的感情,他不是沒看到過那小子的狀態,現在想來,他想說的那些話,突然變得有些說不出口。
“爸!”
見老爺子一直不開口,時桑榆頓時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一旁的司玫岐在中間解了圍。
聽到司玫岐的聲音,老爺子恍惚間回過神,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再次落到時桑榆的臉上。
目光也變得多了幾分探究。
隻是那抿緊的嘴仍舊沒有要張開的意思。
見此,時桑榆也不再去奢望什麽,苦澀一笑,便準備道聲別離開。
可哪想,就在她準備開口之際,老爺子竟然搶先於她發出了聲。
“你會照顧好這小子的吧!”
本以為又會是那些警告的話,可意料之外,司老爺子竟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不隻是驚呆了時桑榆,更讓一旁的司玫岐震驚了。
老爺子這是改想法了?同意這倆小的了?
司玫岐一邊猜測著,一邊為司南梟感到開心。
隻要老爺子這邊一鬆口,南梟那邊的事情也好辦的多了。
這麽長的時間過去,那小子等的不就是老爺子的讓步?
“我……我會好好照顧南梟的!”由於激動,時桑榆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臉上的喜色更是難以遮掩。
這麽說來,爺爺是接受自己了!
看著時桑榆臉上洋溢的笑容,莫名間,老爺子也有了一種被感染的感覺。
隱隱之中,似乎眼前這個小姑娘並不是那麽的讓他討厭。
或許,讓她跟南梟在一起,並不完全是壞事!
正當這邊處於一種極其融洽的喜悅中時,那邊急救室內也於推出了他們最想看到的人。
見司南梟躺在病床上出來了,時桑榆立馬跟老爺子說了兩句,然後急匆匆跟著護士們來到了住院區的一間病房內。
此時,司南梟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雖說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但是那張俊俏的麵孔仍舊有些蒼白的憔悴。
看著這樣的他,時桑榆打從心底的心疼。
她想象不到,這是多麽小的幾率,讓他這麽巧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然後擋下了那一刀。
如果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寧可不躲也不跑!
這般想著,她心中悔恨不已。
全部的注意力都隨著心裏的那份擔憂和愧疚落在了司南梟的身上,這使得她至始至都沒能注意到窗外悄然出現的那一抹身影。
直到秦淮南從門外離開了,她也沒有回過一次頭,更不會知道這個男人曾經出現過。
秦淮南走出醫院,漫步在人群遊動的街邊,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從馬場一路趕回醫院,他急的一身狼藉,可最還是沒有快過司南梟。
難道連上天都在冥冥之中選擇了幫助他嗎?
當時發生意外的時候,他也在一旁,隻是一切都已經沒有再給他出場的機會了。
意外的出現,致使他永遠都無法勝過這個男人。
即便他們之間並無太大的差距!
回想著剛剛病房裏看到的一切,他的心就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讓他格外的難受。他大力的踢著街邊的石塊,借此發泄著心裏的鬱結。
可惜,他踢了一路,也走了很久,卻始沒有辦法解決掉那塊梗。
正當他難受的快要崩潰之際,迎麵跑來的一個人,正好撞進了他的懷裏。
他猛然抬頭,與一雙古靈精怪的眸子撞了個正著。
“大叔!你走路不帶眼睛的嗎!”
他還沒有責怪對方莫名其妙向自己跑來,對方反倒先指責起他的不對來了。
那驕縱的語氣,讓他本就不悅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滾!”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前的女孩,薄涼的雙唇吐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字眼。
而這無疑是惹怒了對方。
“什麽嘛!看著人模人樣,怎麽說出來的話,一點都沒有做人的氣質,哼!也難怪印堂發黑,愛情極其不順利!”女孩見他這般沒有禮貌!脾氣立馬就上來了,這霹靂巴拉一大堆話下來,罵的秦淮南一陣懵逼。
不過他注意到的並不是她前麵罵自己的話,而是後麵那些聽似看相的評定。
明明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可這話說出來,卻讓他忍不住想要深問。
“你說什麽?什麽叫做我愛情極其不順利!”他一追問,女孩立馬有些緊張了。
這大叔是什麽鬼!之前還一副生人勿擾的表情,現在幹嘛突然靠這麽近啊!
心裏一慌,女孩的心跳莫名開始加速,原本氣勢洶洶的表情也在頃刻間被驚慌所取代。那小鹿般的眸光,看得秦淮南的心頭快速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
不過還沒等他去分辨那抹感覺,女孩就推開他跑了。
“大叔!我啥也沒說!”跑的時候,她還不忘解釋了一聲,快速扭動的腦袋,臉上似乎掛著一抹緋紅。
但由於距離太遠,秦淮南也沒注意到她的臉,自然也就沒有看見。
此時的他,一臉恍惚,儼然沒了先前的煩躁。
似乎剛剛的那一撞,將他心裏的煩心事也都撞開了去。
隨後,不解的又望了眼那早已沒了人影的方向,他緩慢的轉過身,朝著自己的別墅而去。
對於自己對時桑榆的那段感情,雖不能如此快的放下,但今天看到的一切,已然讓他決定慢慢放下。
至少,他當時看到的,是她對司南梟的不舍。
經曆了這麽多,她還是愛著她,他也該別再為難她了!
幾日後,市中心的醫院內。
時桑榆同往日一樣,端著一桶雞湯走進一間病房。
那天受傷之後,司南梟是到第二天才醒來,而後,她便開始日複一日的給他做補湯藥膳,為的就是讓他的身體早點好起來。
“老婆!你今天怎麽來的這麽遲啊!”
病房的門才一打開,病床處便傳來了語調詭異的聲音。
時桑榆一手扶額,心裏對這個幼稚的男人很是無語。
“正常點說話!不然我直接讓醫生給你放棄治療!”無奈的晃了晃頭,她慢步走到病床旁,然後放下雞湯,溫柔的警告了一句。
說實話,她是真的適應不了那往日裏的霸道太子爺突然轉變成眼前這副“軟萌”的樣子。
一想到自己日後將會有一大一小兩個兒子,她莫名有些承受不住。
小時一個就夠了,太子爺這個大兒子,她可不想要。
“老婆,你就不想問我一個問題嗎?”
見時桑榆不太喜歡自己那個樣子,司南梟也不再刻意變換語調,轉而聲音低沉的問道。那灼灼的兩眼,似乎在期待什麽。
“問問題?有什麽好問的。”對於他的期待,時桑榆隻是一潑冷水澆了上去。
他這傷勢還沒好,還有什麽事情好問的。
不管什麽,還是都放到他出院了之後再說吧!
一心隻關心司南梟身體的時桑榆,哪裏會知曉這個男人的目的。
不過她漠不關心,不代表司南梟就會放棄了。
隻見司南梟突然抬起沒有插針頭的右手,然後撫上她的雙眼,溫柔的聲音猶如泉水滑過時桑榆的心間,發出叮咚響的聲音。
“你等我一會會兒!不許睜眼哦!”
他輕聲說著,然後手緩慢的放了下來,滿是神秘的語氣,似是有一個驚喜在等待著時桑榆。
莫名的,時桑榆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
對於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一切,她似乎猜到了什麽,卻又不敢繼續往下猜測。
正當她心慌的不行,司南梟突然又發出了聲音。
“好了!你可以睜開了!”
聽到這句話後,她撲扇著睫毛,緩緩睜開雙眼。
等到她完全睜開,看清了眼前的東西之後,整個人都震驚在了原地。
麵巾紙.……指環?
“桑桑,嫁給我好嗎!”
麵對突如起來的求婚,時桑榆頓時懵在了原地,一雙貓瞳瞪得碩大。
這是求婚?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在醫院,用麵巾紙卷起來的戒指求婚。但是這樣的方式,她莫名的好感動,也好喜歡。
她一邊心裏想著,一邊傻傻的望著司南梟,全然忘了回應這一件事。
“咳咳!”
一直等到病床上躺著的司南梟有些等不及了,提醒了她一下,她才傻傻乎乎的回過神,雙頰變得格外羞紅。
“我……我願意!”不管怎麽說,她都是願意的。
從過去到現在,從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希望能成為他的新娘。
即便這一路走來極其坎坷,她也感到心滿意足。
而病床上得到她回應的司南梟,也在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同時,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這結果,是在他的預料之內。
但是聽到她親口說出,那種發自內心的激動讓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下床來抱住她。
不過礙於傷口的原因,這一切都隻能化作幻想。
此時,溫情一室,兩人四目相對。
隱隱之中的吸引力讓兩人的臉逐漸靠近。
就在雙唇即將觸碰之際,病房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小蘿卜頭。
“媽媽!誒?爸爸媽媽你們怎麽拉!怎麽臉蛋那麽紅啊!”本來還想找時桑榆說些學校裏事情的司慕時,在看到家長倆通紅的臉頰後,立馬好奇的問道。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了緊隨進來的司玫岐的注意。
作為過來人,小輩之間發生點啥,她不是猜不到,隻是自己也沒料到會壞了這小子的好事。
“媽媽隻是有點熱而已!小時今天在學校裏乖不乖啊!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啊!”見兒子問起如此羞人的問題,時桑榆的臉更是有些抬不起。
加上一旁還有司玫岐在,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所幸最後她隨機應變,直接轉移了話題。
“哦!今天小時在學校學到了好多東西呢!老師也很喜歡小時……”果然,小孩子的注意力是最好轉移。
隻見小時興致昂揚的說著自己校園裏發生的一切,手舞足蹈的樣子逗笑了一旁的三個大人。
一瞬間,整個病房內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而這一切,也正是時桑榆和司南梟最渴望的生活。
那些曾經在他們生活裏不斷喧擾的人,此時都不再見蹤影。
等待他們的,隻會是一個美好的未來。
之後,司家全家上下都開始籌備起了一件事情。而忙碌之餘,他們便是等待司南梟的出院。
畢竟這兩個小輩苦了這麽久,也該有個完整的家了。
與此同時,萬念俱灰的秦淮南也是踏上了出國之路。
那天回家之後,他想了很久,甚至還想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去追逐愛情。
但是那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場景,隻是讓他的內心死的更透一點而已。
如今,從掙紮中逃脫出來,他能想到的也隻剩下離開了。
相信現在的桑榆應該很幸福,那麽不再打擾便是他最後成全他們的禮物。至於感情,也許並不適合自己。
想著,他哀聲歎了口氣,一步步朝著機場的檢票口走去。
結果人還沒走到隊伍的後麵,一個小身影就突然橫衝直撞了過來,將他直接撞脫離了隊伍。
“抱歉啊!我沒刹住腳!”
熟悉的聲音、不同的語氣。
他倏地的皺起眉頭,尋著聲音的源頭低頭望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他的心裏反倒更加火大。
隻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因為疼痛緊皺在了一起,那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因為光線沒有看清頭頂的男人是誰。
不過她沒看清,不代表她就沒法認出秦淮南。
片刻的時間,她迅速站起身,將行李拿好,然後剛想道歉,就被秦淮南的眼睛瞪得愣住。
“大叔!?”認清眼前的男人後,女孩驚訝的捂住了嘴。
而她這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立馬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視線。
一瞬間,秦淮南成了眾目睽睽下的一個焦點。而這讓他感到格外的別扭,連帶著對這個小丫頭的態度也越發不滿。
他這是踩了狗屎運?接連兩次遇到這樣的破事!
冷冷的瞪了身前矮自己一截頭的女孩一眼,他默不作聲,轉身回到了隊伍。
離開之時,還不忘低聲警告一句,“最好別再跟著我!”
話落,他隨著人流通過了檢票口。
而那獨自一人站在原地的女孩則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遠去。
跟著他?
這大叔怎麽不僅人壞!還自戀?
她哪裏看著像是一個跟蹤他的人了?況且她還看不上他這種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呢!
心裏暗暗咋舌了一番,她冷哼一聲,拿著行李箱跟著走到了檢票口。
本以為這將會是彼此最後一次厭惡的見麵。
可緣分這種東西,說不清也無法輕易擺脫。
有第一次相遇,就會有第二次相見;有第二次的碰麵,也就會出現第三次的巧合。
當秦淮南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最後停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突然有些說不出心裏的感覺。
隱隱之中,似是有些不耐煩,但是卻又並不是那麽討厭。
“天呐!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竟然坐在這麽一個位置上!”看到自己的位置就在秦淮南的身旁,女孩的心情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別過頭翻了兩個白眼,然後硬著頭皮從秦淮南的腿旁蹭了進去,坐到自己靠窗的位置上。
隨後,直到飛機起飛,兩人也始沒有開口。
但是對方的多次出現,顯然給了彼此一個深刻的印象。
此次離開,秦淮南便做好了再也不回去的打算,如今被這樣一個莫名的女孩打擾,竟讓他的心也沒再那般糟亂。
或許,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這邊,秦淮南已經踏上了去往丹麥的航班,另一邊的司南梟也在日思夜想的幾日後,得到了出院的通知。
“桑桑!我們一回家就結婚吧!”坐在回家的車子內,司南梟興奮的就像個孩子。
不過他的這番話說的著實有些草率。
“別胡鬧!婚禮這種事情怎麽就是回家就辦的呢!”聽到這句話後,坐在副駕駛的司老爺子立馬嗬斥了一聲。
他們偌大的企業,若是連未來家主的婚禮都草率辦理,那讓外人怎麽看待他們。
“行行行,我知道了!爺爺!我就是有點迫不及待嘛!”一聽到老爺子的嗬斥,司南梟立馬收斂了幾分,抬起頭賣乖的說道。
這般姿態,竟讓爺孫倆之間多了一絲溫存的感覺。
曾經的他們從來是嚴聲厲語,哪裏會像現在這般融洽。
而這一切的出現,似乎是從爺爺接受時桑榆的那天開始。不過這樣也好,爺孫之間又何必搞得那般僵硬。
氣氛的緩和,讓整個車內再次回歸歡聲笑語。
而坐在一旁看著眼前一切的時桑榆則是一直笑而不語,眼裏的幸福都快要溢出眼眶了。
婚禮……
她從沒敢奢望,但是等了這麽久,於等來了自己最期盼的,她還是很期待。
隻是這一場婚禮會順利的舉行下去嗎?
心裏擔憂著,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抹身影。
似乎在那天出現之後,那個男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一切就如同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音訊。
她一邊想著,心裏的情緒逐漸裸露到臉上。
司南梟一個轉頭,便將她全部的情緒收進了眼底。
本想試問一句,但礙於一旁還有老爺子幾個在,他便忍住了衝動,打算回家後再問起。
隨後,車子開了許久。
等到它停在別墅的門口時,司南梟直接將司玫岐和司老爺子給打發走了。
“爺爺,姑姑!我今天有點累,你們就先回去吧,關於婚禮的事情,我晚點會跟你們說的!”說著,他擺了擺手,讓司機立馬將車開走,根本不給幾人開口的機會。
見此,一旁的時桑榆很是不解。
“怎麽了嗎?為什麽不讓爺爺他們進來坐坐?”
“你還好意思來問我怎麽了呀!你看看自己那張小臉,都寫滿了快來關心我!”麵對時桑榆的疑惑,司南梟無奈的笑著說道,繼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親昵的動作惹得時桑榆小臉一紅。
她的表情有這麽明顯嗎?
這般想著,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明亮的貓瞳眨巴著望向司南梟,心裏十分猶豫。
自己到底該不該把心裏的顧慮告訴南梟呢?
但是想來秦淮南也不會是那種人吧!
回想著跟秦淮南相處的種種,雖然他很多的行為都讓自己無法理解,但是他卻從未有真正傷害過自己。
這一次自己的婚禮,他也應該會誠心祝福吧。
想了想後,她又不是那麽擔憂了。隨即晃了晃腦袋,笑著回了句沒事。
況且就算一切有可能發生,南梟不也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
憂慮不斷散去,見她臉上的陰雲逐漸被喜色所取代,司南梟也就不再追問些什麽。
隻見他長臂一抬,攬著時桑榆的肩膀就朝家門走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司南梟身體的逐漸康複,時間也慢慢流至他們婚禮的日子。
在此之前,整個京城都流傳著司家大婚的事情。
畢竟是全京城最大的企業,這當家總裁的婚禮,又怎麽會是簡單普通。
婚禮當天,時桑榆一大清早便被司玫岐從床上拉了起來。
望著窗外還灰蒙蒙的天,她真的是有種想逃婚的衝動。
要知道結婚需要起這麽早,她昨晚就該一腳將那個偷偷摸摸溜進來的臭男人從床上踢下去。現在搞得自己全身疲憊,一點結婚的精力都沒有。
“化妝師在外麵等著了哦,你先把秀禾穿起來!”見她兩眼迷迷糊糊,司玫岐也顧不得心疼她的身子,直接一把手,將她拽到了衣櫃前,然後從裏麵掏出事先選好的秀禾,開始扒起了她的衣服。
不過片刻的時間,她身上的睡衣直接沒了。
體外吹來的一陣涼意,讓她立馬從昏睡的狀態清醒過來。
“我自己來!我自己穿就行了!”隻見她慌慌張張的拿著衣服擋住隻剩內衣的身體,然後晃晃悠悠的將司玫岐推出了門外。
見她這般,司玫岐也沒再執意,隨即叮囑了幾句後,便離開了房間。
而時桑榆也在她離開後,立馬配合的穿起了秀禾。
這身衣服,她半個多月前就跟著司玫岐去禮服店定製了。
雖然這套服飾有些複雜,但是她都穿了不下二十遍了,就算再難,她也比之前順手了許多。
接著,在穿戴整齊完後,她的腦袋便成功交給了造型師和化妝師。
幾個小時的折騰,天也完全亮了。而一直沒得消停的時桑榆更是沒了困意,一臉精神抖擻的坐在梳妝台前。
“OK!搞定了!”
隨著造型師的聲音落下,她也於是鬆了口氣。
從沒想過,畫一個新娘妝要這麽久。
不過看著鏡子裏的麵孔,她自己都有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裏麵的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嗎?
平日裏她都是素顏淡妝,如今濃妝豔抹起來,確實是豔麗了幾分,但是這份豔麗卻美的脫俗。
“我們司家的媳婦果然是漂亮!”看著一身華麗的時桑榆,一旁的司玫岐都忍不住驚歎道。
自己這麽大的歲數,什麽樣的新娘子沒見過。
但如今眼前這小丫頭,還真的是脫俗又驚駭,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一想到等會南梟那小子就要過來了,她都猜到那小子臉上會露出什麽表情了。
罷了,他們倆能走到現在這種地步,也是辛苦了很久。
如今於修成正果,她著實替這兩個小輩感到開心。
司玫岐一邊心中想著,一邊給時桑榆整理著著裝。
隨後,沒過多久,別墅外便傳來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是婚車來了!”一聽屋外陸陸續續的腳步聲,時桑榆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長這麽大,她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現在自己都是當媽的人了,竟然也搞得像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女孩子一樣。
不過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的婚禮,她便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已。
噔噔噔!
很快,別墅的門便從外敲響。
時桑榆心下一慌,心髒跳的就跟一隻亂跳的小鹿,撲騰撲騰的響著。
她兩眼慌張,像個小姑娘一樣緊盯著大門,等待著屋外的聲音。
“桑榆!我來接你回家了!快開門啊!”
沒有任何意外,他於來接自己了。
因為婚俗習慣的原因,她沒有娘家可去,便以司玫岐的別墅作為了娘家。
而此時司南梟所說的回家,正是帶她回屬於她們的家。
“我……”聽到他的聲音後,時桑榆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回應她。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她的雙唇就被司玫岐抵住了。
“新娘子就乖乖等著,新郎官能不能進來,那可不是你說了算!”見平時一直和藹可親的司玫岐,突然露出孩子般的神情。
時桑榆頓時愣住了。
什麽?那什麽時候才能放南梟進來啊!
她一臉錯愕,司玫岐則和幾個化妝師造型師,開始耍弄起了屋外的伴郎團和新郎。
這一番耍弄,可謂是急的司南梟心裏癢癢的。
昨晚他雖然偷偷溜過來看了桑桑一眼,但今天作為新娘子的桑桑讓他更加迫不及待。
這姑姑怎麽就不讓他這個侄子快點進去呢!
心中一急,他是連連答應下屋內人的條件。
沒過多久,他便得到了司玫岐的同意,被放進了屋內。
隨著他的進來,周圍的一切也都安靜了下來。
跟隨進來的人,無不被時桑榆的驚世容貌所驚豔到。
早就聽聞太子爺喜歡一個女子,沒想到這女子竟然長得這麽好看。虧他們之前還以為太子爺會跟那個大明星在一起。
現在看來,那個整容臉根本沒法跟未來夫人比!
“老婆!我來了!”沉默了片刻,司南梟慢步上前,伸出一隻手,溫柔的說道。
那眼中流露出來的寵溺看得周遭的年輕女子好生羨慕。
原來,傳聞中冷酷的太子爺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看來時小姐還真的是幸福啊!
心中雖是十分羨慕,但眾人所表達的還都是祝福之情。
隨後,他們有在別墅內逗留了一會兒後,眾人便通通坐進婚車之內,朝著京城最大的酒店駛去。
這一路上過去,到處都是鞭炮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在為司南梟和時桑榆的婚事感到開心。
這一天,注定是要從頭熱鬧到尾的。
而後,在婚車抵達酒店門口之後,眼前絡繹不絕的人群,看得時桑榆頓時有些懵逼。
這麽多人嗎?
莫名的,她有些緊張,抓著司南梟的手也跟著不覺握緊。
曾經幻想過多次的婚禮如今擺在眼前,她的心情是萬分激動,但是那份緊張也是無法阻止的。
“江君臣?”
突然,她在茫茫人海之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驚喜,嘴裏輕聲念叨了一句。
“噓,等會進去了再說!”察覺到自己身旁的小媳婦有些激動,司南梟立馬用手拍了拍她的小手,輕聲說了一句。
一經提醒,時桑榆也立馬回過了神來。
差點就忘記了有這麽多人在看自己呢!
臉上嬌羞一紅,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司南梟的身旁,一步步走進宴會廳。
相對比門外的人山人海,宴會廳內的人要顯得更多一些。
看樣子,司家果然是威武,結個婚都能請來這麽多人。
由於眾人的目光和視線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時桑榆不敢輕舉妄動,一言一行都是隨著司南梟一起。
“既然今天新娘子跟新郎官是一起來的!那我們直接將他們請上台來!”緊接著,還沒等時桑榆反應過來,一柱燈光突然落在了她的頭頂。
伴隨而來的,還有司儀明朗的聲音。
上台?什麽鬼?
她結個婚還要上台嗎?
顯然,時桑榆並沒有明白司儀的意思。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隻得滿臉懵逼的被牽到了台上。
而後,一切就如同童話故事裏的那般。
粉色的氣球漫天飛起,舒緩的音樂隨燈光響起。整個宴會廳被浪漫的氛圍所渲染,眾人的手裏一一舉起一個粉色的愛心牌子。
“桑桑,我愛你。”
“桑桑,做我一輩子的新娘好嗎?”
“桑桑,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
一句句溫情的話寫在那些愛心的牌子上,看得時桑榆瞬間淚目。
不是說好了結婚是開心的事情嗎?司南梟這個混蛋怎麽能讓自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哭了呢!
鼻子一酸,她連忙回過頭,不想卻正好撞進了那充滿柔情的眸子裏。
“桑桑,你願意做我一輩子的妻子嗎?無論生老病死,永不離棄!”
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那薄涼的雙唇便緩緩的宣誓出婚姻的誓言。
這本該是司儀的工作之一,如今反倒被這家夥搶了。
“噗!”
看著司南梟認真的樣子,時桑榆忍不住捂住嘴噗嗤一笑,使勁的點了點頭,“我願意!”
生老病死又怎麽敵得過分別。
她隻慶幸,在這麽的事情過後,他們還能執手走向婚姻。
“那請問司先生是否願意做我一生的丈夫?無論生老病死,永不言棄!”隨後,她也效仿著司南梟剛剛的語氣和樣子,一本正經的反問著他,眼中的期待幾乎流出眼眶。
曾經,他們就算是彼此待在一起,那也僅僅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存在。
現在,他們是真正合法的夫妻了。
“我願意!”
而後,在司南梟說出最後的回複之後,整個宴會廳內響起了雷響般的掌聲。
隻見兩個禮儀拿著兩個戒指的盒子走了上來。
當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台下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這不是密先生最新出的婚戒嗎!”
“天呐!他們跟密先生是什麽關係啊!密先生不是說這枚戒指送給了他最重要的人了嗎?”
……
看到那枚女性的婚戒後,台下的人都議論的停不下來。
眾所周知,密先生是不輕易給人設計製作婚戒的。可如今,時桑榆卻得到了。
“密先生?”
而聽到台下議論重點的時桑榆,則是一臉不解的嘀咕了一聲,繼而抬起頭,小聲的向司南梟詢問道,“什麽密先生啊!不過這枚戒指好漂亮啊!”
疑惑之餘,她不忘讚歎一聲,貓瞳之中滿是喜愛和驚喜。
她沒想到,太子爺會給她搞來這麽一枚精致而又特別的戒指來!
不過比起欣賞這枚戒指,她很好奇眾人口中議論紛紛的密先生是誰?聽大家說的,好像是什麽很厲害的人。
“噓,等會你就知道了!”手指輕輕抵上時桑榆的紅唇,司南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司儀,這才讓婚禮繼續下去。
至於那枚婚戒帶給眾人的驚訝,隻得放到一邊再做討論。
時間分秒流逝,在整個婚禮的儀式都進行完後,便是最後賓客用餐的時間。
因為是自助餐的模式,所以敬酒也就稍顯隨意。
而後,在帶著時桑榆敬了好幾個長輩和商業大佬之後,他一臉神神秘秘的拉著時桑榆來到了宴會廳外的陽台。
“到底怎麽了?怎麽搞得這麽神秘?”看著他的表情,時桑榆的心裏說不出的期待。
南梟很少會跟自己玩神秘的把戲,除非真的是什麽驚喜。
可是……現在又還有什麽驚喜呢?
她一邊猜測著,一邊跟在司南梟身後走著。
接著很快,他們便停在了一處小桌的旁邊。
隻是周圍卻空無一人。
“你到底想說什麽呀?”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周圍,時桑榆心裏的困惑更盛,秀氣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他總不會莫名其妙把自己拉來把。
“等一下!”然而司南梟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示意她等一會兒。
見此,時桑榆雖然心中無奈,但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等待著所謂的神秘。
隨後,這一份等待並不算長久。
不過片刻的時間,陽台那邊便陸續冒出了兩個身影。
“裏奧!?江君臣!?”她驚訝的捂住了嘴,滿眼的難以置信。
天呐!江君臣她是在門外看到了,可是裏奧怎麽也來了?
“怎麽樣?這個驚喜喜歡吧!”看到時桑榆格外開心的樣子,司南梟也跟著露出了笑顏。
其實他也很驚訝裏奧,不過這一次裏奧的出現,是以另外一個身份——密先生。
如果說這個世界真的有緣分這種東西,那麽桑桑跟裏奧的緣分,他不能阻止。
至少,看到她開心,他也就感到滿足了。
“傻丫頭!怎麽又忘了叫哥哥!戒指你喜歡嗎!”看到時桑榆傻不愣登的愣在了原地,裏奧立馬上前,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
聽裏奧這麽一說,時桑榆再自己一聯想,她立馬猜到了前因後果。
原來……
一想到種種相連的事情,她就越發的驚訝。
“好了,我們今天來是過來祝你新婚快樂的!你可別忘了主人之禮!”
見她半天說不上話來,江君臣和裏奧也不為難她,隨即開口打趣了一句。
這兩個男人,曾經都對她有著特別的感情。但如今,看到她幸福的樣子,他們是真的高興。
而且司南梟為時桑榆所付出的,他們也都看在眼底。
既然她這麽幸福,他們就不要再打擾了,真誠的祝福就夠了。
“謝謝!真的謝謝你們能來!”因為激動,時桑榆整個腦子都熱成了一團漿糊。若不是聽到對方的祝福,她還真的沒反應過來。
如今,他們彼此還能再見麵,也算是沒有白費之間的友誼。
“媽媽!這個東西好好吃哦!你快吃吃看!”
就在這邊溫情敘舊之時,宴會廳內的小時突然端著一盤油膩膩的烤肉跑了過來。
見自家兒子這般熱情,時桑榆自然不能駁了她的好意。當即就張開嘴,咬了一口他遞上來的肉。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肉才進入口中,胃中莫名的一陣翻滾竟讓她忍不住想吐。
“嘔!”
“媽媽你怎麽了!”
“老婆你怎麽了!”
“桑榆你怎麽了!”
異口同聲的四個男性齊齊向她關心道。
這等待遇,讓時桑榆頓時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擺了擺手,想說自己沒事,然而她才剛準備繼續咬肉,將其咽下去,那再次襲來的反胃,直接讓她口中的肉吐了出來。
“嘔——”
“快進去看一看吧”
“行行行,外麵風還這麽大。”
伴隨著眾男人的關心,時桑榆立馬被扶進了宴會廳。
一看到新娘子突然被這般“伺候著”,眾人的目光也隨即投望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看到幾人古怪的行為,不遠處的司玫岐急忙走過來詢問道。
“桑桑說她想吐!”見姑姑來了,司南梟立馬跟她說了下時桑榆的症狀,接著便準備越過她去找醫生。
“想吐?”然而意料之外,司玫岐卻攔住了他們。
她是女人,自然也清楚女人的一些反應。
看著小時手裏端著的那一塊烤肉,以及時桑榆嘴角的那一點油漬。
一瞬間,什麽東西閃進了她的腦子。
隻見她激動的拉住時桑榆,聲音略顯顫抖,“桑榆,你該不會是.……”後麵的話,她沒有直接說出口,但是明白人自然能夠一下子就聽出來。
“懷孕?”
司南梟這麽一提,時桑榆立馬想到自己上周的大姨媽好像沒來,整個人立馬怔住了。
天呐!這是又要做媽媽了?還是在自己的婚禮上?
此時此刻,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時!你要做哥哥了!”無視掉時桑榆驚訝的表情,司南梟彎下腰驚喜的對司慕時說道。
而司慕時在聽到這句話後,立馬興奮的衝到時桑榆的身前,然後嘰裏呱啦的說著。
隻是此時的時桑榆卻根本無心聽這些。
這一天之內,迎來兩喜,她真的是要被幸福衝昏過去了。
這樣接連的好事,讓她甚至有種錯覺,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桑桑,你去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你都不用忙了!”隨後,眾人也不等她回過神,直接就連抱帶拉,將她抱到了長椅上。
然後等到把她安頓下來後,司南梟又像個吃了糖的孩子一樣,興奮的四處宣傳著這第二件喜事。
見此,時桑榆也逐漸接受了眼前的事實,臉上的笑隨之放大。
隻見她低下頭,單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裏念叨的聲音,是這世界上最溫柔的語氣。
“寶貝,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們啊……都很期待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