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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老北和兵仔的故事

  “為了錢?”我有些不相信,隻因有次和王莉莉閑聊時,王莉莉說出給老孫開的工資。


  王莉莉說,老孫這個人不錯,底下的事情基本也能做好,每個月一萬,倒也是少給了,是個人才。


  我搖了搖頭,說:“老孫每個月的工資幾乎是我的三倍多,而且再加上獎金和年終獎,一年下來最少也得二十萬。”


  二十萬啊!在那會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須知假使我有二十萬的話,估計第一個念頭就是給陸欣打電話,然後讓其帶我上她家提親。


  劉紅梅沒有反駁什麽,隻是說:“錢這東西,無論是鬼還是人,總會嫌少,不會嫌多。”


  我反駁劉紅梅,說:“那可未必,我覺得夠了就好,沒必要太多。”


  劉紅梅聽完冷冷一笑,問我:“那你現在夠了嗎?”


  我被劉紅梅的話擠兌著說不出話,隻得以搖頭做回答。


  劉紅梅說:“人的欲望無窮無盡,當你覺得夠了時,恰恰相反,那隻不過是一個新的起點。”


  王莉莉是在三天後才回的辦公地,回來時已經見不到王曉燕和二叔的身影,本來想問,但還沒來得及問,王莉莉便告訴我,王曉燕不聽話,為了避免和上一次一樣的意外,所以就讓二叔負責把王曉燕送回廈門。


  劉紅梅跟我提過老孫,但我沒有跟王莉莉講,一來我隻是個小小員工,說來說去都是憑借陳國華的關係進入這個公司,不像老孫,他幾乎在王莉莉還沒有接手公司時,就在公司工作;二來王莉莉好幾次都隱隱都提到,等這個廠房建起,便讓老孫來當這個廠房的廠長,我不能因為一點點懷疑就毀人前程、斷人財路,須知斷人財路者猶如殺人父母,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至於第三,我卻是聽說老孫如此大的年紀還是無兒無女,孤身一人,我要是因為區區懷疑,就害的他丟了這麽工作,估計往後的路,便不好走了。


  盡管我是這麽想,但劉紅梅卻不這麽認為,用她的話說,那就是“寧死道友,不是貧道”。


  那天劉紅梅趁我不在,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王莉莉,王莉莉雖然覺得老孫是個人才,但說來說去,中國這般大,其實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於是那天之後,王莉莉夜裏找來老孫談了很久的話,談話內容我不清楚是什麽,但有一點,那晚之後,辦公地和施工地都沒有老孫的影子。


  後來我問王莉莉,王莉莉才告訴我,老孫年紀這麽大,放他幾天假休息休息。接替老孫位置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一眼看起來倒是蠻斯文。


  我沒記住他的名字,但他確實親民,沒有一絲高高在上,許多事也都是親力親為,最後我索性與他手底下的員工一樣稱呼他為老北。


  老北接替老孫位置後的幾天,就發生了一件怪事,其實倒也說不上是什麽怪事,無法就是掉頭發而已。


  老北自己原本也以為隻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可幾天之後,幾乎快要禿頂,老北這才發現隱隱有些不對,掉頭發不是沒見過,但幾天就掉成這樣的還真沒有。


  老北大概知曉我來這就是為了幫王莉莉解決靈異上的麻煩,故而有一次找上我,小聲說:“小白,我遇見鬼了。”


  老北是個知識分子,按理說不會信什麽神神鬼鬼的東西,平常工作中聽見,大概也就當是個打發閑聊的故事,可那天之後老北覺得,有時候故事,並不真正隻是個故事……


  其實老北說遇見鬼,倒有些誇張,無非是在某天夜裏睡不著的時候,被什麽東西摸了一下頭,他自己剛開始是不認為遇見鬼的,可自那天以後,他便開始掉頭發,而且……掉的有些可怕。


  當然,這一點還不足以讓老北往“鬼”的身上扯,直到那天……


  老北像往常一樣睡覺,睡夢中他依稀感覺有人在摸自己腦袋,這感覺和上次一樣,不同的是這次摸的時間更長一點,老北從來都是無神主義者,他腦子中一開始想到的不是鬼,而是某個員工大半夜不睡覺和自己鬧玩笑。


  既然如此,老北便想嚇唬嚇唬那個與自己開玩笑的人,隻見他猛地坐起身來,迅速朝後麵看去,並且還在看的同時臉上扮起了鬼臉,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麵前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老北覺得大概是自己沒戴眼鏡的原因,於是他從床邊摸索來眼鏡戴在鼻子上,睜眼再這麽一看……


  轟!

  好似一道天雷在老北腦子中炸響,隨後時間如冬天被凍住的河流,開始靜止。


  老北的心跳的好快,他開始喘著粗氣,因為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隻手,一隻快要進入地裏的手……


  第二天老北就找上了我,與我講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說:“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嘛,這地方有些邪性。”


  老北一臉驚恐的看著我,說:“我……我以為你說笑的。”


  我一愣,似乎以前自己說的時候,老北還真的來了一句:“你這笑話挺冷的。”。


  可那會我才和他初識,怎麽可能會和他講所謂的笑話?


  然後我又問:“你手下員工沒和你說過這裏的事?”


  老北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就以為他們沒事做,閑聊說說鬼話。”


  我說:“其實也沒多大的事,這類鬼害不了人。”


  我這話倒是沒哄老北,一般黃級以下的鬼物,我們修士統稱為普通鬼物,這類的鬼物很畏懼人身上的火炎,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別在額頭、左肩和右肩上,隻要普通鬼物一旦觸碰,便會有灼燒感。


  所有長久以來,人間流傳這麽一句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聞言,老北卻有些激動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腦袋,大聲說:“還沒多大事啊!再摸幾次,我就沒頭發了。”


  我笑說:“反正天氣這麽熱,留光頭不是挺好嘛。”


  老北說:“留光頭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咱可以去理發店啊,每夜被鬼摸來摸去,正常人那個受得了!”


  我看了看老北腦袋,他腦袋上的確還有絲絲殘留的陰氣,於是我說:“以後你可以多曬曬太陽。”


  “管用嗎?”老北半信半疑。


  “當然了!”我說。


  老北點了點頭,剛想走,可忽然又忙拉住我,說:“小白,你這樣可不厚道啊,我這幾天幾乎整天都在太陽底下幹活,好不容易休息一會,還得站在太陽底下曬?再說,晚上鬼手的事情你還沒給我解決呢!”


  我心想也是,這麽大熱的天,整天在太陽底下曬,擱誰誰也受不了啊!


  於是我便讓老北帶我去他住處看看,老北的住處比較偏僻,緊挨著幾顆大樹,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好乘涼的意思。


  我一走進老北的帳篷便感覺不對,按理說雖然這座山有些陰氣,但畢竟是整座山,分散分散也沒多少,對普通人倒也沒什麽危害,至多也不過陰涼一些而已,好在現在也是夏天,與夏天的熱氣對衝下,倒是讓做事的人舒服幾些。


  老北這個帳篷卻不是如此,他這帳篷,滿滿的都是陰氣,而且還是屬於那種凝聚在一塊的類型。


  當然,老北自己也說了,他說:“估計全公司就我找的位置最好,都不用風扇,每天夜裏還涼呼呼的,甚至有的時候都得在肚子上蓋些東西。”


  聞言,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位置好是好,但它針對的是死人,而不是老北這樣的活人。


  隻是這話我也不敢與老北講,畢竟現在老北已經被每晚出現的鬼手弄得神經薄弱,等我在這麽一說,估計非得瘋了不可。


  夜晚如往常一樣慢慢襲來,自從見過鬼手以後,老北發現自己對天黑越來越不能夠淡定,其實剛開始還好,他還能哼著手機裏頭播放的《大悲咒》,但後來……


  “嘿!你聽說了嗎?”


  “什麽?”


  “就一個出租車司機,聽說拉了一個女鬼,他心裏怕,然後就用手機放起了《大悲咒》,結果那女鬼竟然跟著手機一樣哼了起來。”


  “噗……哈哈!”


  幾個從老北帳篷前路過的員工走後,老北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想也不想的關掉了手機裏正在播放的《大悲咒》。


  說實話,我當時也忍不住笑了,說:“別關啊,蠻好聽的。”


  老北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說:“等你幫我解決這件事後,我親自唱給你,保準不比原唱差。”


  大概在九點左右,老北帳篷裏的陰氣濃鬱的跟黑霧一樣,當然,老北是個普通人,他肯定看不見,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沒心沒肺的住到現在。


  我問老北有沒有香,老北說這大晚上的,又不逢年祭祖、清明掃墓,拿來的香;隨後我退而求其次,問老北有沒有煙,卻想不到,老北說煙沒有酒到是有幾瓶,還很好心的問我要不要喝幾杯。


  我心裏苦笑,隻好讓他帶我去找煙,煙是從老北手下一個員工哪兒找來,說是送,但老北沒收,而是心急火燎的塞給那員工一百塊錢就跟我回了他的帳篷。


  帳篷裏,我掏出三根煙插在地上,然後中指、食指兩指合攏點了三下,那煙便自己燒了起來,帳篷裏沒有風,但煙卻往我們的左邊飄去。


  “怎……怎麽回事?”老北驚愕的看了看煙,又驚愕的看了看我。


  我搖了搖頭,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後朝左邊行了一記道家禮儀,說:“道家管白梅!”


  沉默大概一二分鍾,忽然從左邊多出來一個人影,人影躲在黑霧中,隱約隻能讓人知曉是個女人。


  女人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地上的三根煙很快便燒到了盡頭,一臉愜意後,女人說:“說吧,到底喚我出來有什麽事。”


  聞言,我指了指身邊的老北,笑說:“這人是我的朋友,他隻是個普通人,不小心冒犯您的地方,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一馬。”


  說完,我又在地上插了三根煙,挨個點起。


  三根煙被女人吸盡,女人說:“你這位朋友做的有點過分了,這下麵是我睡的地方,我都跟他說了幾次,但他就是不聽,沒辦法,我隻好嚇嚇他。”


  “是我朋友的不是。”我向女人繼續賠罪。


  女人指了指我手上的香煙,猶豫片刻,說:“要不再來幾根?”


  “得了!我全給您點上。”話音剛落,我便把手裏的剩下的十來根煙全都揮出,而被揮出的煙全都煙嘴朝上,煙尾朝下,憑空被點起。


  女人滿意的笑了笑,說:“還是你這人好說話。”


  按理說,如此多根的煙同時被點起,多少總會有些令人“吞雲吐霧”的感覺,但現實是,那些煙氣全都朝左邊飄去,然後詭異的消失不見。


  大概幾秒,地上所有的煙都隻留下煙尾,女人方才開口,說:“你是個好說話的人,我也不能做個不好說話的鬼,這樣吧,你讓你朋友把帳篷往我睡的地方靠邊挪挪,要是實在喜歡,就……嗯……”


  女人想了會,說:“就再過一個星期搬回來,一個星期以後我剛好得出去投胎。”


  我道了一聲恭喜,隨後把女人的話與老北重複了幾句,老北聽後,也不管女人還在不在,頓時對著左邊就是彎腰又拜,說:“我這就搬,立馬就擺。”


  我說:“那女鬼還說,你要是喜歡,還可以一個星期搬回來住,那會她已經投胎去了。”


  老北看著我沉思了一會,說:“其實我覺得與太陽肩並肩挺好的。”


  留下這句話後,老北連夜把帳篷搬到一個平時最受太陽歡迎的位置,在忐忑的過了一夜之後,老北頂著一對熊貓眼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幾條煙,二話不說便拉著我讓我幫他把這些煙送去給女鬼,還美其名曰:“送禮!”


  送禮那會老北也在,他便那麽眼睜睜看著幾條煙全都被扔進火裏,然後一絲煙氣也沒得聞見。


  後來老北在這方麵老實了許多,幾乎是遇墳就拜,但和老北遇見類似事情的兵仔卻恰恰相反,以至於後來吃了個大虧,甚至差點連命都給丟掉。


  兵仔名叫王恒兵,年紀二十幾歲,是廚房的一個小廚,在工地的廚師裏,他年紀最小,但卻脾氣最為暴躁,暴躁的人或許膽子都挺大,於是在遇見鬼的時候,其他的廚師都是找地方躲,或者死命的往外頭跑,隻有他,輪著兩把菜刀就衝了上去。


  事實證明,鬼還是有七分怕人,而兵仔,也就這樣一度成為工地人員津津樂道的“英雄”。隻是他這個英雄卻有點不好過,隻因隔了一天後,被他追著砍的鬼便托夢給他,說:“哥們,咱倆這事不算完。”


  兵仔也火了,心想這做賊吃東西的又不是自己,於是夢裏指著那鬼就罵了起來,那鬼似乎也被罵的有些來氣,就說:“你那東西老子還沒吃著呢,就被你砍了幾刀,怎麽算?”


  兵仔說:“怎麽算?再砍你幾刀?”


  夢醒後兵仔也曾和自己的大廚師父講過,師父聽後好心勸兵仔,讓他認了慫,畢竟那東西不是他們這鍾普通人能對付了得,再說鬼這東西,有時候比狼還記仇。


  兵仔見師父沒有表揚自己,反而還將自己說了一頓,心裏自然不滿;可這不滿又不能對自己師父發泄,於是隻好把這今日的賬也算在鬼的身上。


  那天兵仔一如既往的在準備明天早上的飯菜,可就在他快要下班時,意外發生了,原來是曾經被他砍過的鬼拉來了幾個同類,攔在門口,不讓他出去。


  兵仔畢竟隻是個普通人,見對方鬼多勢眾,故而手裏拿著兩把菜刀與對方僵持了一夜,這事後來讓兵仔師父知道了,兵仔師父也不不好說些什麽,隻是讓他休息一天,補好昨夜沒睡的覺。


  但兵仔可不是那種被人欺負不還手的主,尤其對方還是隻鬼,於是兵仔不知從哪裏折來了一根柳枝偷偷的藏在廚房,心想等到自己那天上班時再遇見那些髒東西,便好好抽它們一頓。


  幾日後,鬼如願來了,並且與以往相比,又多出幾個臉色慘白的陌生鬼,其中甚至有個別膽子的鬼,手裏已經拿著幾個包子,很享受的聞了起來。


  兵仔曾聽自己奶奶將過,一般鬼吃過的東西,人要是再吃,其中味道好似泥巴,而且還會肚子痛、拉肚子等。


  至於柳樹能夠打鬼,兵仔也是從奶奶哪兒聽來,至於靈驗與否,今兒也是他第一次試。


  兵仔衝那個手裏拿著包子的鬼吼說:“放下,那包子是給你們吃的嘛!”


  那鬼猶豫了一會,說:“我好久都沒吃過包子,就一個也不行嗎?”


  兵仔咬咬牙,大聲說:“不行!你要吃我就抽你!”


  那鬼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將手上的包子放下,而是說:“我們這麽多鬼,你要是惹急了,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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