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燒毀的名單
林幻走進這酒吧內環視了一圈，因為一大清早還沒有營業的緣故，裏麵一片昏暗，自然也沒有客人在，右手邊是吧台，左手邊則是卡座，再往裏去一點則可以看到一個擺放著立式麥克風和落地音響的小台子。
靠門口的角落裏還堆著兩袋被塞得滿滿的黑色大垃圾袋，似乎是剛才收拾好昨晚留下的垃圾。
“雖然我說隨時都可以過來，但還真沒有想到你會一大清早就跑過來了呢。”
走在林幻身後的吉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了揉自己睡得亂糟糟的頭發。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麽。”林幻回過身來，看向一副沒睡醒模樣似的吉米。
“沒有、沒有，用不著道歉，有客人上門不管何時我可都是很歡迎的。”吉米說著，一邊衝林幻眨了眨他的左眼，笑道，“裏麵坐吧，想要喝些什麽？”
“不用了。”林幻便順著吉米示意的方向，在一旁的卡座沙發上坐了下來。
“別客氣嘛，我這裏好歹也是一家酒吧，嗯.……一大早就喝酒也不大好，而且你看著.……到20歲了麽？”
吉米翻起蓋板走進了吧台內，一邊用他的雙眼飛快掃視著放在架子上的一瓶瓶包裝各異的酒瓶，一邊在嘴裏嘀咕著。
“24。”林幻麵無表情地答道。
聽到林幻這挺一本正經的回答，吉米反倒是一愣，有些尷尬地幹笑了兩聲，“哎？哈、哈哈，好吧。”
最後，吉米還是拿了兩杯高腳玻璃杯裝的冰檸檬水，放到了林幻麵前的桌子上。
吉米在林幻對麵的卡座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邊拿起玻璃杯豪爽地喝了一大口，結果下一秒，吉米臉上的五官卻是瞬間扭曲到了一塊兒去。
“嗚哇，怎麽會這麽酸？呸、呸。”
吉米頓時滿臉痛苦地看著手中的檸檬水，一邊把杯子放回到了桌上，一邊對著林幻說道，“算了算了，你還是別喝了這個，這也太酸了。咳、話說回來，你怎麽一個人來啊，那個戴著黑色機械麵具的小子不跟你一起來麽？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人總是一起行動的呢。”
“.……”
聽到吉米這話，林幻臉上的神情雖然沒有絲毫變動，但眼底還是瞬間閃過了一片黑暗，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得冷淡了幾分。
“我們可以開始進入正題了麽。”
“嗯？哈、還真是急性子呢。”吉米抹了把嘴角殘留的檸檬水，雖然察覺到了此時林幻眼底裏所閃過的寒意，但直覺告訴他此時不便多問，於是吉米隻是笑了笑，道，“好吧，那就讓我們來講正題吧。你讓我幫忙查的東西，我都查了一遍，但不管是那家夥的手機還是電腦硬盤裏麵，都沒有翻出你口中說的那什麽買家名單。”
“沒有？”林幻不由得眯了眯眼，腦海裏浮現出昨晚他一提到買家名單的時候，奧布裏那驚恐萬分的模樣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可能沒有。”林幻說道，“你查仔細了嗎？”
“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吉米笑嘻嘻地繼續說道，一邊還拿起了放在桌子邊緣上的一瓶白色調味品往自個兒的玻璃杯裏倒去，“那家夥的硬盤裏確實什麽都沒有留下，估計也是怕被人沿著網線抓到把柄，所以呢，我就換了個思路，去黑了一把他家裏的監控。”
“他家裏還裝監控的啊。”林幻隨口說道，視線不由得轉移到了吉米的手中，隻見近乎透明的白色顆粒從一連串的從那小瓶子裏倒出，落在了吉米那玻璃杯的底部。
看著那白色顆粒，林幻下意識地微微蹙了蹙眉。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幻的視線，吉米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幻，微笑道，“隻是白糖而已，你要麽。”
“.……不用了。”林幻看向一臉壞笑著的吉米，無奈地應道。
“哈哈，言歸正傳，剛才說到哪兒來著，哦監控來著。”吉米一邊說著一邊直接用自己的食指在玻璃杯裏攪拌了幾下，“監控這玩意兒其實誰房間裏多多少少都會有的，畢竟這年頭誰家裏不會放個手機啊、平板啊、或者電腦什麽的嘛，隻要是有攝像頭的地方，那都是監控。”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
林幻點點頭，“你繼續說。”
“其實本來也沒抱著多大期望，但我查了查奧布裏家的監控之後發現，你口中的那份買家名單，或許並不是一份電子數據，而是一份記載在本子上的名單。”吉米說道。
“本子上？”林幻微微一愣，“你是說，那份買家名單，是手寫的？”
“對呀！哈哈哈哈哈哈，你也驚訝了吧，這都什麽世紀了，居然還有人喜歡用手寫的，真的是太可恨了！”看到林幻一開始給出的反應，吉米便是想起自己一開始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那個崩潰的心情，頓時便是滿臉複雜地叫道，“紙張、載體居然是紙張哎！那就完全沒有我出場的份兒了啦，哎……”
“那麽那本名單現在在哪裏。”林幻追問道。
“很不幸，這本名單現在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吉米聳了聳肩道，一邊甩了甩自己手指上的水滴，接著拿起他麵前的那一杯檸檬水又是喝了一口下肚。
但緊接著，吉米臉上的表情扭曲得都快比苦瓜還要醜了。
“什麽意思？什麽叫不存在了？”林幻看向表情複雜的吉米，皺了皺眉頭問道。
“早上的新聞你看了麽，有個人被私法製裁者在四區給製裁掉了，而這個人，恰巧就是你讓我查的奧布裏·萊頓。”吉米說著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也是有意無意地打量著林幻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動。
“.……我看到了。”林幻直視著吉米打量過來的雙眼，平淡地應道。
見林幻沒有什麽反應，吉米便是換了個坐姿繼續說道，“幾乎是在巡邏的值班人員發現了奧布裏的屍體的同時，他住的地方也被大火給付之一炬了，貌似整個房子被燒得隻剩下了一個框架，哦，還有個後院的小泳池幸存了下來。”
聽著吉米這話，林幻一愣，“被燒掉了？”
“嗯。”吉米點點頭，一邊回憶著新聞裏的說法，一邊說道，“火災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天然氣泄漏的同時遇上了裸露電線短路才造成的事故。”
“嗬，還真是一個夠偶然的原因。”聽到吉米這話，林幻不由得便是冷笑了一聲。
吉米無奈地笑了笑，表示在這一點上自己也讚同林幻的想法，畢竟這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無論如何，你要找的那份名單不管是不是在那座房子裏，現在肯定是已經被毀掉了，如果你還是想要那份名單的話，隻能從別的地方下手了。”
“還有別的方法？”林幻問道。
“那是！我都讓你過來了，又怎麽可能會讓你白跑一趟呢，自砸招牌的事情我吉米可是不會做的。”吉米一邊說著一邊衝著林幻得意地擠眉弄眼了一番，“這是我之前查他家監控的時候碰巧發現的，看過奧布裏那本名單的人，其實並不止奧布裏他自己一個人。”
“還有誰看過？”林幻眼睛微微一亮，連忙問道。
“奧布裏·萊頓還有一個弟弟在，柯西·萊頓。”吉米微笑著說道，一邊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張被他翻折起來了的廣告紙，展開之後轉了個圈，正對著林幻遞到了他的麵前。
“這是……”林幻接過這張印刷得五彩斑斕黑的廣告紙，微微皺了皺眉，似是有些懷疑地抬頭看了眼正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吉米，“天賜者.……格鬥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