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命如二胡，兩兩相依！
這場溫馨的年夜飯，直至九點吃完，楚天寒去了外麵，微微思考一下，還是給蘇若依發了條短信。
橫掃楚家，這件事情，沒那麽容易結束，接下來的兩天，不出意料，會有各種事情紛紛而至。
為了專心對付這些事情，以及不想讓蘇若依擔心，楚天寒還是打算暫時失聯一段時間，但，為了不讓蘇若依胡思亂想，也會偶爾給她報個平安。
此刻，江城，妃子灣，一座豪華別墅中，蘇若依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
滿桌豐盛菜肴，早已沒了熱氣騰騰，蘇若依筷子都沒動一下，隻是愣愣的坐著。
沒有楚天寒在的日子，她一個人過這大年三十，又有什麽意思？
自蘇家被重新整頓之後，該離職的離職，還清掃的清掃，七大姑八大姨的，沒有一個再來往。
而過年，又屬於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父母早已去世多年，無親無故。
即便平常的生意夥伴很多，認識的人也不少，但這些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蘇若依沒有多少關係。
在這個重要日子，本該有楚天寒，但楚天寒，在幾天前，發了一條短信之後，便再沒聲音，電話也打不通。
偌大華國，茫茫人海，她不知楚天寒去了哪裏。
就在這時，手機驀然傳來震動聲。
蘇若依已經平常心了，自楚天寒離開的那一天，她每時每刻，都注意著手機，隻要發現短信，便興高采烈的去看，可一次次期待，換來的則是一次次失望。
發短信之人，不是拜訪之人，就是垃圾信息，沒有一個和楚天寒有關。
這次，也毫不意外，正值過年，也許誰發來的祝福短信吧。
自白天到現在，已經收到幾百條了。
“恩？是天寒！”蘇若依看了眼彈出的短信內容，興奮不已，盯著手機界麵，難以置信。
“恕我在外辦事，不能與汝共度新春，我不在的日子，照顧好自己。”
話不多，但卻透露出深深的關心之意，等了整天的蘇若依，等的就是楚天寒的消息，哪怕一條短信，數十個字，足以讓她感動。
眼睛不停的盯著短信內容，一遍遍的默讀著，直至最後眼中泛著淚花，既開心又激動。
……
武郡，知名酒店內，楚天寒發完消息後，將手機再度關機，並和秦川確認了一下：“留下的人手夠嗎？”
“楚帝請放心，即便宗師親自，也休想傷害嫂子。”
“我知道了。”楚天寒點點頭，雖然喝了很多酒，但秦川依舊保持清醒，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也是刻入骨子中的習慣，身為一名戰士，在任何時刻，都不可掉以輕心。
“你們早點睡吧。”楚天寒淡淡說道。
“楚帝還不休息麽？”秦川問道，楚家仇人，已經全部被滅，但看楚帝的臉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似乎還有什麽心事，不曾解決一樣。
“我在等人。”楚天寒淡淡說道，站在陽台上，目光透過幹淨的玻璃，看著酒店外的夜景。
等人？秦川聞言，瞳孔中閃爍著光芒，是仇人，還是朋友？
“我明白了，有什麽事情，盡管喊我就是。”秦川點頭，然後離開，他心中有諸多疑問，但卻沒主動詢問，跟在楚帝身邊，隻需要聽他吩咐就行。
在秦川離開之後，楚天寒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酒吧裏，陌上歸舟說的那些話，值得好好琢磨。
他的母親，來自葉家，而葉家，則是蜀州千年古族，擁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傳承。
一族上下，誕生諸多才子佳人，能屹立到當今時代，足以說明葉家舉世不凡。
但在當年母親隨父親被殺之後，並未聽說葉家有什麽動靜，這令他十分不解，不知葉家究竟是什麽情況。
或許，得找個好時間，去往蜀州，等葉家之門拜訪一下。
對於陌上歸舟的身份，也是楚天寒在意的事情，從對方在酒吧所說來看，對他父母非常了解，甚至對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都非常清楚，仿佛是曆史見證者。
隻是，陌上歸舟，不肯透露身份，還一副為他著想的模樣。
“不管是什麽人，總有一天，會自己露出馬腳。”楚天寒如此想到，便沒有在想什麽，他點燃一根香煙，站在陽台上，默默看著夜景。
“你的煙癮，最近似乎很大，抽多了不好。”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聲音傳來，正是陌上歸舟。
她依舊是那身出塵裝扮，不勝酒力的她，今晚卻喝了不少酒，臉龐紅彤彤的，鎖骨迷人，氣質極佳，聲音雖然清冷，卻難掩關心之意。
“你知道我已經有了最愛的女人。”楚天寒不得不提醒一句。
“你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陌上歸舟看了一眼楚天寒，眉頭輕皺，眼中露出責備之色。
楚天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意思，先把自己管好就行。”陌上歸舟翻了一個白眼，隨便一個小動作，都散發著優雅之氣，還透露著一種與世無爭的單純。
“為何不去睡覺？”楚天寒沒在那個話題上糾纏，隨口問道。
“你不也沒睡？”陌上歸舟反問一句。
“良辰美景，隻此一晚，時光不回，過去了，便就永遠的過去了。”楚天寒淡淡說道，滿腔情懷，頗有一種遊戲於紅塵，卻陷入紅塵不可自拔的感覺。
“是啊，良辰美景，隻此一晚，時光不回，過去了則就永遠的過去了。”陌上歸舟順著楚天寒的話說到，也來到陽台邊，看著外麵的夜景，眼神流露出幾分傷感之色。
“和我說說你們兄妹小時候的事情好麽？”陌上歸舟突然帶著一絲請求之意的說道。
楚天寒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說起了小時候，他和淩煙的往事。
在陌上歸舟的眼神中，楚天寒看到了真誠，還有發自心底的溫暖之意。
好似一個關心晚輩的長者，是這種目光，讓楚天寒滿足了她這個願望。
陌上孤舟是個完美的傾聽者，認真的聽著楚天寒講述他的童年，和楚淩煙是怎麽艱難的生活。
聽完這些的時候，陌上歸舟半天沒有說話，久久的沉默著，眼睛中似乎有些霧氣。
“你呢？”過了半響之後，楚天寒問道，沒指望對方告訴她什麽，畢竟連自己身份都不肯說的人，又怎麽會分享個人童年。
“我的童年，是孤單的。”
“你了解二胡麽？”陌上歸舟問。
見楚天寒點頭，她莫名笑了一下。
“二胡隻有兩根弦，相依為命，所以彈奏的曲子，都是悲傷的，我的童年，便如二胡的子弦，和老弦相依，長大後，便又如蒲公英，隨風飄走，落在哪裏，哪裏便是家。”
聽到這裏，楚天寒忽然看懂了陌上歸舟剛才的那抹莫名笑容，那是淒慘且無奈的一笑。
如二胡般悲傷的童年，又如蒲公英般的成年，陌上歸舟的個人經曆，並不幸運。
“你一身修為，都是誰教你的？”楚天寒問道。
“自學。”陌上孤舟回答道。
楚天寒聞言，眼中露出一絲驚色，陌上歸舟的實力，絕對達到了宗師境，這麽年輕就達到宗師境，在國內非常少見。
楚天寒以為有人指點，卻沒想到她是自學，完全靠自己自身天賦，這一點，和他非常相像。
當然，自學也得需要一些武學功法和修煉口訣，至於這些，不可能自己獨闖。
陌上歸舟沒有提及，楚天寒也就沒有再問。
這個夜晚，兩人彼此相互追憶，令信任增加不少。
但對於陌上歸舟的身份，楚天寒還是一頭霧水。
這是個謎一樣的女人，仿佛不存在於當代，與繁華都市格格不入。
她的過往，哪怕對楚天寒說了，但也隻是平常幾句話，真實經曆，絕對還要豐富精彩。
“很晚了，去睡吧。”楚天寒對陌上歸舟說道。
“不，我陪你一起等待客人。”陌上歸舟語氣堅決。
楚天寒目光變幻，深深看了一眼陌上歸舟：“你知道什麽人要來？”
“你橫掃楚家，斬殺數十個人，牽扯各方，一定有人會在今晚，拿你人頭。”陌上歸舟心思縝密，已經看透局勢。
“那就不是客人，而是死敵。”楚天寒糾正道。
“但不一定非拿你人頭不可，也許是上門拜訪。”陌上歸舟補充道，非常聰穎。
楚天寒耳朵微動，捕捉到什麽聲音，淡然一笑道：“人已經來了，那就看看，到底是拜訪者，還是複仇者。”
就在楚天寒話音落下，一輛黑車轎車，行駛在酒店外麵大街上，沒有靠近酒店，而是停在數百丈之外。
若非楚天寒站的高，未必可以看到。
轎車停穩之後，從裏麵踏出一人，身穿西裝，腳踏皮鞋，穿著非常講究，宛若職場精英。
但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此人絕不是什麽一名職場人，更不是什麽商人。
在他身上，楚天寒感受到了殺氣，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氣。
縱然相隔數百丈，也能非常清晰的察覺到。
“看來，是一名複仇者。”楚天寒低語一聲，來人身帶殺氣，是什麽目的，已不用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