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戰歌,送葬曲!
“薑雨柔,你結婚之日,我本無意破壞,所以讓你順順利利辦完了婚禮,也一桌桌的敬完了酒,現在,我有個禮物,想趁今天這個大喜日子,送給周家,也算是給二位助興吧。”
楚天寒說完之後,在所有人莫名的眼神中,對秦川說道:“東西拿來。”
“好!”秦川點頭。
沒多大會兒,秦川抱著一件長方形的物體回來。
“借舞台一用。”楚天寒對薑雨柔和周冷帆說道,然後在所有人注視下,邁開腳步,朝著萬眾矚目的舞台走去。
薑雨柔看了眼周冷帆,完全不知道楚天寒要幹什麽,不知道該不該阻攔。
“讓他去,我倒想看看,蘇家的姑爺,會送上什麽禮物。”周冷帆冷冷一笑。
敬酒時發生的事情,雖然引起了四周人注意,但婚宴大廳太大了,舞台上還有明星表演,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依然興致勃勃的觀看表演。
楚天寒就這麽走向舞台,吸引了一些人注意,不知道這名青年要幹什麽。
此時忙完手裏事情,正坐在一張桌子上欣賞美女跳舞的周棟,一看到楚天寒出現,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這家夥身上怎麽散發著一股殺氣,他想幹什麽?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張桌子上,一名中年人,也是抬起目光,朝楚天寒望了過去。
“他怎麽來了。”這名中年人眉頭微皺,眼神立馬變得凝重起來。
“五爺,你認識這人?”同桌的人問道。
“有過一麵之緣。”王靈虛隨口說道。
“五爺,這位就是楚天寒麽?”王靈虛身邊,坐著一名青年,頭發很長,已經到肩膀了,臉龐很狹窄,透露著一種病態的感覺。
如果是其他人這種打扮,留這種發型,一定會被人嘲笑殺馬特,可這名男子,卻有種不一般的氣質,病態的陰鬱。
“是他。”
“把趙大師廢了?”青年低聲問道。
“廢了。”王靈虛點頭。
“連你也沒把握戰勝他?”青年再問。
“是。”王靈虛回道。
“若我出手,有幾分勝算?”長發青年玩弄手中酒杯。
“三分。”王靈虛估算道。
“三分?”長發青年明顯驚到。
“不對。”王靈虛忙不迭說道。
長發青年一笑,若他出手,才三分勝算,也不用混了。
“我應該多說了,大概兩分吧。”王靈虛糾正道。
恩?長發青年神色一凝,三分勝率都多,隻有兩分?
開什麽玩笑?
此時,楚天寒,已經登上擂台。
婚宴大廳,響起陣陣掌聲,還有無數呐喊。
隻是,這些掌聲和呐喊,不是給楚天寒的,而是給壓軸出場的範宇習。
這個當紅小生,不但有著大量年輕粉絲,在場很多媽媽級別的女人,都為他所傾倒。
隻是,範宇習還沒表演,一眼看到楚天寒,臉色大變,在江州大學被教訓的陰影,曆曆在目。
“我借用舞台一下。”楚天寒冷淡說道。
“好,好。”範宇習頓時明白什麽意思,在楚天寒麵前,尊敬的點了點頭後,逃也似跑下擂台,差點摔在地上,這幅態度,和見了閻王沒啥區別。
婚姻大廳,頓時吵雜起來,大家都等範宇習表演呢,結果還沒開口唱歌就走下舞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兩個西裝男子,又是怎麽回事?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新娘薑雨柔是我同學,在她和周冷帆先生大婚之日,特意獻曲一首。”
楚天寒說完,秦川已經打開包裹,一張色澤明亮的瑤琴,出現在舞台之上。
材質選用古桐木,經過藥水發泡,擁有無比光滑的表麵,隱約還有一股淡淡香味。
琴長三尺六寸五,象征三百六十五天,一切做工,技藝,都按照古法來,非常講究。
楚天寒原地盤坐,將古琴放在雙膝之上,手指輕輕一撥,一道清脆悅耳,婉轉動聽的音律傳出,美妙不可言。
吵雜的婚宴大廳,在楚天寒剛才一番解釋之後,已經逐漸安靜下來,他們以為,楚天寒也是提前安排好表演人員,故此將範宇習壓軸表演放在後麵,於是便耐心等待起來。
隻有薑雨柔,周冷帆,還有那一群同學,甚至是蘇若依,他們對於楚天寒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
音很正,隻有廣陵產的瑤琴,才是這個味。
楚天寒微微閉眼,而後起勢,手握刀劍的雙手,這一刻無比靈巧的撥弄琴弦。
一首琴曲,瞬間飛揚而出,起初激進亢奮,楚天寒雙手飛快撥動,幾乎出現了殘影。
刹那之間,眾人仿佛看到了戰場,看到了雙軍對壘,看到了炮火連天。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吸引到了琴曲之中,臉上露出無比震撼之色。
他們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麽激烈人心的曲子,隻覺得身上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頭皮發麻。
這一刻的大廳之中,楚天寒才是最耀眼的那個人,萬眾矚目。
薑雨柔在人群之中看著,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在心底滋生。
蘇若依和個迷妹一樣,滿臉陶醉之色,兩眼冒星星。
就在一兩分鍾後,激昂奮進的曲子,突然轉了一個調,變得格外悲情,一下子擊中大家心裏最*的一處地方,當場讓不少聞者落淚。
他們想起了一些傷心事,可能是去世的父母,可能是與最愛之人分手的痛苦。
甚至有人,在這種曲音之下,感受到了一種悲涼。
江南幾度梅花發,人在天涯鬢已斑。
這種極度悲涼之意,感染了在場每個人,讓原本喜氣洋洋的婚慶大廳,轉眼變成了千人同流淚。
這種蒼涼,悲寂之感,絕非隻靠技藝高超而出,而是彈琴之人,心中有悲意,故而讓撫出的琴聲,都夾雜著這種情感,所以才能讓所有聽者都感同身受。
一曲終了,大廳寂靜,沒有人說話,全都沉浸在琴曲營造的意境之中。
人群中的蘇若依,流出了一行淚水,泛著淚花的眼睛,閃爍著光輝,看著自家男人在舞台上的身影,有種突如其來的心疼之意。
她不知道楚天寒經曆了什麽,卻在他彈奏的琴曲中,聽到了一種無比大悲之意。
那種望穿天地,無助的悲涼之意,仿佛是一瓶墨,潑畫了一個萬人伏屍的戰場。
而楚天寒,便站在那戰場之中,抗下萬千榮光,卻無一人分享。
“好一個無雙撫琴人,好一首千古絕曲。”那名退隱歌壇十幾年的歌姬,坐在舞台下,由衷感慨,就憑剛才那首曲子,以她縱橫樂壇數十載,見識過無數才華橫溢的音樂家,絕對沒有一人能能彈出來。
不隻是技巧層麵,而是更高深的情感層麵,人琴合一,獨斷天地,凡聞聲之人,無不沉入其中,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是無數音樂家追求的至高境界。
“想不到,能在江州見此奇人,太好了。”歌姬起身,用力鼓掌,並對楚天寒輕輕彎腰致意,“多謝先生一首曲子,讓我找回了初心。”
對於別人來說,能讓一個歌姬,給到如此大的尊敬,肯定,非常不易,由此可見,楚天寒的琴法造詣。
“不敢當。”楚天寒看了一眼,淡淡說道。
掌聲,在此刻響起,經久不息。
還沒出場的範宇習,幾乎被大家遺忘,楚天寒,才是此刻最耀眼的星辰。
“此曲名戰歌,原本是送給我那些已逝的兄弟,但今天,我想將這首曲子,送給周家。”
楚天寒介紹道。
“有眼力見。”周冷帆緊繃的臉色舒展開來,對於楚天寒送的東西,非常滿意。
周明森在人群中起身,豪爽說道:“多謝這位先生送的琴曲,我代表周家所有人謝謝你。”
“一首戰歌,送你周家所有人上路,無需多謝。”
楚天寒開口,一席話,震驚全大廳,讓無數人,倒吸冷氣!
這人說什麽?一首戰歌,送周家所有人上路?
直到此時,大家恍然大悟,剛才,這人說戰歌之曲,原本送已逝兄弟,這便說明,此琴曲乃是送葬曲!
在周家大喜之日,送上一首彈給死人聽的曲子,這人,是在找周家麻煩。
原本還笑容滿臉的周冷帆,臉色直接冰冷下來,對方所謂送的禮物,並非是祝賀,而是在給他們周家人送葬。
好狂的人!
誰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麽轉變,場麵頓時寂靜無聲,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周明森。
“這位先生是不是喜酒喝多了?”周明森鎮定問道。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名叫楚淩煙,不知閣下可有印象?”楚天寒雙手一手執琴,豎在地上,一手背負,氣質冷峻。
楚淩煙?這個名字,周明森沒印象,眉頭皺了半天,也想不到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事情。
“看來殺人,對於閣下來說,是很普通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便再提醒你一句,八年前,江城,青塢巷。”楚天寒語氣平靜的說道,一切殺機,盡在無形之中。
周明森疑惑的眼眸,突然間爆射一縷精芒,目光充斥著匪夷所思的盯著楚天寒:“你到底是什麽人?”
“看來閣下想起來了,很好。”楚天寒眼中綻放出濃烈的殺伐之意。
“跪下認罪!”
一聲怒喝,滾滾傳開,驚動在座之人,讓他們心髒一顫。
讓寧城周家家主,跪下,認罪。
楚天寒的行為,在大家看來,又豈止是猖狂,簡直是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