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惡言相向
“白開水。”蕭之意道,“就白開水吧。”
隻要他不趕自己出去,便已經足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經曆這件事情之後,想到的第一個人為何會是他。
或許是因為他曾經給過自己類似的溫暖?
這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當事人之一好像並不願意配合呢。
遞給了他一杯水之後,謝天珩便不再說話了。
對她為何會這樣狼狽也絲毫不感興趣。
蕭之意有些慶幸,又有些難過。
他不問,便真的是對自己毫無興趣了。
她盯著自己手上的那杯水出神,謝天珩也不再管,繼續做著自己手頭尚未完成的事情——像這場籃球賽看完。
籃球賽畢,謝天珩一轉頭,見她還在沙發上坐著,仿佛入定一般,一動不動,道:“打烊了,打烊了。”
居然有這麽久了呢……對自己倒是無甚影響,隻怕是這姑娘要想多了……
現在已經夠麻煩了,他真的不想再來一次。
當初隻是順手在巷子裏救下了她而已,便開啟了這麽長時間的糾纏。
總歸他現在是怕了,從他發現她在調查自己開始,就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往來。
若是牽扯的再深一點,引到安然身上……這個後果,謝天珩不敢深想。
“我剛剛在想,如果安然像我這樣,滿身狼狽來找你,你的態度會不會不一樣?”察覺到他的動作,蕭之意回頭笑了笑,聲音很輕,仿佛用盡了力氣。
“我不會讓她狼狽。”幾乎是毫不猶豫,謝天珩看著她道,語氣篤定。
他的小姑娘啊,絕對不會讓自己看到她這般狼狽的一麵,讓他就算是想要安慰她,也尋不到方法。
“是嗎……”蕭之意喃喃道,將杯子擱置在桌上,溫度散去,玻璃杯的表麵逐漸恢複冰冷。
“需要我叫人接你回去嗎?”
這句話像是踩中了她的痛處,蕭之意猛然抬頭,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不,我不要回去!”
那個家已經沒了她的容身之地,現在回去幹什麽呢?
“不要任性。”謝天珩皺眉道。
“我不想回去,我不要回去!”蕭之意的情緒忽然變得很激動,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他們都不要我了!”
“……”
這是個什麽情況……上回去她的家裏,還是看得出來她的父親對她相當好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到她說的地步。
這回又是想玩什麽花樣?
“可以,我給你訂酒店。”謝天珩說著,便真的開始行動了。
果然呢……自己對他而言,就真的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甚至對她還不如對待一個陌生人。
對待一個陌生人也不必有如此絕情吧。
“我等會兒就走。”蕭之意想了想,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可真的是卑微呢……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到這種地步……兩件事情疊加在一起,蕭之意覺得自己都快崩潰了。
下一秒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希望你說到做到。”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再強行趕人也不好,總歸留在自己家裏也並沒有什麽影響,若是自己這個態度,她都能覺得二者之間有什麽必要的關聯,便真的是沒辦法了。
這個女孩子的好感來得莫名其妙。
幾年前的舉手之勞,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心心念念這麽久嗎?
謝天珩不懂,也始終想不通。
或許男女思維真的是不一樣的,這件事情於他而言真的無關緊要,卻偏生讓她記了這麽久。
並且按照這個趨勢……好像也沒有要改的意思呢。
往後會繼續多久,想必連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若僅僅隻是單純的喜歡,謝天珩並不覺得有什麽,直接拒絕了便是,但她現在卻是在調查自己。
家境殷實是不錯,但若是將這些資源盡數用在了這些地方,謝天珩就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也不知道她究竟查到了多少呢……自己帶安然去尋找過去的一些記憶,她想必是知道的。
讓謝天珩覺著有些可笑的是,他居然覺得自己是在找回以前的安然。
從前的她很好,無可否置,可現在這個樣子,她依舊喜歡。
帶她去那些地方無非是想讓她開心起來,隻是這一切,在外人眼中好像被曲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你真的這麽討厭我嗎……”
“談不上,隻是覺得你沒有必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罷了。”
他自認為自己的態度已經夠明顯了,但這個姑娘就是不開竅呢。
再看看她做的那些事情,並沒有讓他覺得自己被喜歡,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
不好便不好吧,隻要不牽扯到安然,他無所謂。
但至於要說有多喜歡,那也絕對是……
不可能的!
“我不是在浪費時間,我有自己的堅持。”
她想這一點溫暖牢牢的抓在手中,以後就僅僅隻屬於自己,任何人都搶不走的那一種。
再次遇到他的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在這份溫暖永永遠遠的留在自己身邊。
無論是以什麽樣的方法,以什麽樣的姿態,隻要謝天珩永遠屬於她便夠了,再多的事情她就不想再考慮了。
考慮的多了就會有各種各樣的顧慮。
到時候想要做成這件事情,就真的遙遙無期了。
“你?”謝天珩挑了挑眉,似乎並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我要出門了,你看?”
“我跟你一起去!”她心中的那一點鬥誌又被激起來了,需要做一些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才不會去想自己已經被拋棄的事實。
是了,她的確是被拋棄的那一個,那一瞬間,她的信仰悉數崩塌。
從前對蕭平淵惡言相向,冷言冷語,就恍若是一場笑話。
兩個人一起瞞了那麽久的事情,終究還是被她知道了。
可說是能夠再做一次選擇,她寧願被蒙在鼓裏,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有自欺欺人的因素在,可這樣會讓她好過一些。
現在回到家裏,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自己的父親蕭平淵。
好像用什麽態度都是不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