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到從前
江紓慧當然不敢,“我沒什麽關係的,休息一下就好。”
如果說之前沒什麽關係,倒也還好,可是今天她吞了大把的藥丸,胃裏真難受的很,也算是自作自受。
在說這件事情,真的進了醫院,那麽往後謝天珩都不會再聽她講話,蕭之意比較擔心這一點,至於病床上那女人的臉色?
嗬,一個廢物而已。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平白露了破綻,讓他懷疑。
謝天珩沒說話,江紓慧從前也是被他的父親捧在手心裏的,身體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那都是頂頂小心的,在這樣的狀態下,謝天珩也是格外敏感。
真的不舒服和裝作不舒服,他還是分得清的,想了想,還在繼續堅持:“先去醫院檢查一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最終,在謝天珩的強烈堅持之下,還是去了醫院,原本想開口再勸幾句的蕭之意,看他冷冽的眸光,便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或許他已經知道了真實原因,隻是為了保留一份顏麵,沒有說破。
這也就意味著,謝天珩往後真的不會在聽她講話……
人生中擁有為數不多的溫暖,也在漸漸消去,說到底,都是被她平白給作踐沒了,兩個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也消失殆盡……
而這個人也是徹徹底底的廢了……父親回來看她這副病弱的樣子,肯定又是止不住的心疼,那到時候盡數落在自己身上的,便隻有一番責罵了。
原來到頭來,隻有自己是什麽都得不到的。
她明白自己對謝天珩的執念源自於哪裏,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心底住著一個女孩,可就是忍不住,原是最討厭第三者的她,卻在做著從前自己最討厭的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也算是在努力的拆散謝天珩與安然。
不過,不得不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倒還是真的牢固,在那兩年裏,蕭之意用盡了自己能夠想到的一切辦法,卻沒有撼動他們半分。
哪怕隻是和睦的假象,他們也做的夠認真了。更何況,從他們之間的相處狀態來看,是真的沒有問題。
或許他們在看她的時候,隻覺得是跳梁小醜,當個笑話,笑笑便罷了,起不了實質性的作用。
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卻沒有達到自己最想達到的目的。蕭之意素來冷硬的內心,竟然漸漸覺得有些悲涼。
江紓慧來醫院的次數較多,醫生看她也是熟人,不過……距離上一次來這家醫院,應當是四年前了吧?
醫生見了她,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謝天珩,心下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照常開了單子,拿到檢查結果以後,“你這是胃病,又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怎麽可以亂吃藥?”
這個事情縱使心虛,但也不宜表現得太過,江紓慧暗暗捏了捏掌心,才不至於讓自己露了怯。可醫生的下一句話,就將她做的這些偽裝,悉數擊破。“我給你開幾味藥,回去以後好好養著。記住,”醫生指了指桌上擱著的藥瓶,那是剛才患者家屬帶過來,“這種藥物都是有規定劑量的,不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大量服用。”
果然,聽到這句話,謝天珩似乎嗤笑一聲,輕輕的,像個嘲諷。
而蕭之意的臉色也在那刻變得煞白,這個蠢女人!
回去的路上,氣氛都沉默的可怕。謝天珩沒有開口的意思,江紓慧有意活絡氣氛,說了幾件事,可他沒有接話的意思,送回了家。他不打算進去,“你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語氣之中沒有半分玩笑之色,眉眼間陰影滿布,恍若山雨欲來。
這個樣子,讓江紓慧有片刻的慌亂,隻是稍轉即逝,“你跟長輩說話就這個態度?”
在他的麵前,總會不自覺端起長輩的架子,恍若隻有這樣,才不至於落得下風。
借此來掩蓋心虛,謝天珩當然是知道的,隻是眼下也沒了和她繼續糾纏的心思,瞥了眼身後的蕭之意,“你也不必如此,已經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不要想著回到從前。”
“那你對安然呢?”蕭之意聞言猛地抬頭,像是在心裏壓抑著什麽,連聲音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你帶著她,回到你們從前去過的地方又是什麽?”
“你派人調查我?”謝天珩猛然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意思,笑了,眸光熠熠,流轉生輝,在此刻看來,隻像是一種深深的諷刺,“通過別人給你的隻言片語,就能了解到我什麽嗎?”
原以為蕭之一直是大小姐脾氣而已,對自己的興趣最多過段時間就沒有了,可他沒有想到,這個興趣居然堅持了三年,並且現在已經極端的派人來調查他了。
蕭之意不覺縮了縮脖子,冷然道:“你可以做的事情,我同樣也可以。”
如果回到那裏的小巷,和他換一種方式相遇……也許到了今天,自己就不會這般痛苦了。
可惜沒有如果……驚鴻一瞥,就成了她的執念。
費盡心機也想得到的一個人。
可她並不是個聰明的人,方法也盡數都是最笨的,頻頻露了破綻,讓人看笑話。
或許周圍的人說的都是對的,她就是個草包而已,除了家世,沒有哪一樣比得過旁人。謝天珩又繼續道:“現在的安然很好,我沒有想過帶她回到過去。或者說,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隻是她,那就很好。”
何苦要去奢求那麽多呢……免得到最後一樣也得不到。
他不懂得蕭之意的腦回路,自己隻不過順手救了她以後,甚至都不記得救過這麽一號人,怎麽在她那裏,在她嘴裏就成了不可侵犯的信仰?
老實說,這個稱呼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愉悅,反而隻覺得厭惡。
他不後悔救了她,隻是後悔當初為何不冷漠一點?
那個時候啊,他的生活裏都是充滿陽光的,待人接物都是溫暖而真摯的,不像現在。
蕭之意要的那種感覺,他已經無法重新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