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談判條件
蕭平淵在旁人的眼中,是一位成功的企業家,也是一位慈愛的父親。
可在蕭之意眼裏不是,哪樣都不是。
蕭平淵會給予她最好的物質生活,之後便什麽也沒有了。
原以為他隻是性格使然,卻沒想到江紓慧的出現,徹底粉碎了蕭之意的想法。
後來,她才知道,哦,原來他們年輕時候就是戀人,隻不過因為家境分開了,臨到中年再度相遇,自然是極高興的,所以才能得他的溫柔相待。
那自己的家呢?從什麽時候開始,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父母各自重組家庭,她呢,成了最多餘的那一個。
蕭平淵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微微愣了一下,“你江阿姨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好,現在在休息,不管是什麽事情,都別吵著她。”
蕭之意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偶爾就是大小姐脾氣,等過一陣子自然就好了。
話落,蕭之意眸光微冷,直徑將他推了出去,不留餘地,砰的一聲關上門,“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幹預我,這是我的房間,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就像是一座小城,放著她的悲歡,總歸也不會有人在意,隻有自己在收藏罷了。
聽聞動靜趕過來的江紓慧瞧著這一幕幕,裝作沒有看到他眼底的尷尬,問:“小意這是怎麽了?”
的確是很尷尬,被自己的女兒當麵訓斥,一點麵子也不給,明明不是想說這個的……怎的話就出了口呢……
“別理她。”蕭平淵回首瞥了眼,挽了她的胳膊,“怎麽不多睡會兒,是不是吵到你了?”
江紓慧溫柔的笑了笑,瞧著他,滿目愛戀,輕聲道:“整天在床上躺著也好不了,不如下床來走走。”
在他麵前,她也沒有尖銳的刺,隻有這一幅柔情小意。
江紓慧看著丈夫滿臉的憔悴,心中應當是明白症結所在的,稍稍想了想,便道:“我去看看小意。”言罷不顧她的阻攔,輕叩了幾下房門,又回首補充道:“女人家說話”你就不要跟過來了。”
這個家裏統共也就三個人,在這個時間段敲門的,除了剛才被罵走的蕭平淵,也便隻剩下江紓慧了。
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答,蕭之意看著麵前的鏡子裏映出的容顏,隻深深的覺得諷刺。
這模樣還真是精致啊,明眸善睞,溫婉明媚,可惜……倏忽,她眉目一轉,逐漸顯露出冷意。
江紓慧在門外又等了許久,可還是不見她答複,便說道:“小意,我進來了啊。”
“滾出去!”
江紓慧訕訕道:“我隻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她想和她談一談蕭平淵的事情,江紓慧知道,自己在她心裏,和第三者沒有什麽分別。
“滾。”
明明知道她不待見她,還敢湊上來。
如此,江紓慧也覺得委屈了,愣愣的,不做聲。
她記得,謝天珩從不敢這樣和自己頂嘴,哪怕是自己夭折了他最愛的籃球夢,也不曾這樣過。
再說下去也是平白動怒,江紓慧幹脆下了樓,在客廳看見蕭平淵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道:“小意那邊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
“我擔心你受委屈。”畢竟他不在家的時間較多,沒有辦法事事周全。
“她是你的女兒,到底是想著你的,自然不會太為難我,”江紓慧笑了笑,眉目婉約,給他遞了茶,“家裏的事情有我,你就放心吧。”
縱使已臨近中年,她的風姿亦是不減,尤其是最近這幾年,心裏舒坦,精神也好了許多。
“要是她實在無理取鬧,就別管了。”
女兒是他從小養到大的,這無理取鬧的勁兒,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總歸是會擔心她受委屈的。
過去錯失的年華,他不希望再以這種方式將痛苦重新加注在她身上。
兩個人都快老了,能給予彼此的,也隻有陪伴了。
“等過幾天啊,再把小珩接過來住。”想了想,蕭平淵又提議道:“得多讓小意學學。”
樁樁件件皆是在為她考慮,江紓慧心裏不感動也是不可能的,笑意更加溫柔了,“我倒是覺得小意現在就很好了。”
這件事情的提議是好的,但注定是難以行通,依照謝天珩現在的抗拒,搬過來住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蕭平淵沒說話,“那我先去公司了。”
公司裏也忙得很,他隻能抽空回來。
蕭之意從樓上下來,瞧這兩人分別的一幕,覺得分外諷刺,江紓慧一回頭,看到了她,“小意啊。”
“你要跟我說什麽。”蕭之意的眉眼間滿是倨傲,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大有長談的架勢。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謝天珩的母親,也是和他最親近的人。
“我知道你心裏對我是存了意見的。”張淑慧見這架勢也坐下來,“但不過,我希望在你爸爸在家的時候,我們能夠和睦相處。”
“現在不夠和睦嗎?”蕭之意抬眼,冷然問了句,眉目間滿是諷刺,讓她對一個拆散自己家庭的小三和顏悅色?
“他平時的工作已經很忙了,我不希望再有別的事情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請你注意,這是我家。”後麵那四個字,她一字一頓,刻意強調。
這個家再怎麽不堪也是她的,無論如何都是,和江紓慧這個外來入侵者半點關係也沒有。
“至於你剛才說的人,我想他先是我的父親。”蕭之意頓了頓,又補充道:“然後才是你的丈夫。”
“我隻希望他不要太累。”
“我答應你剛才的條件,不過前提是,你得做到他提出的事情。”
也就是讓謝天珩搬到這裏來,江紓慧愕然,“這怎麽能行呢?”
“我的家,我說行就行。”
這又是一個新的機會,不是嗎?
隻要他搬過來,總能找到人相處的機會的。
那時,她就會知道,究竟為什麽安然會被他放在心上,而自己永遠都在被遺忘。
謝天珩是唯一給過她溫暖救贖的人,並不想就此放過,哪怕是相互折磨,相互厭惡,也絕對不可以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