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不需要
什麽應該?心心念念追了兩年的人,對自己還這麽冷淡,宋祁淵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失敗。
在遇到蘇木之前,他也是談過戀愛的,可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都這麽久了,還是在被拒絕。
宋祁淵繼續可憐巴巴,那雙黑黝黝的眼睛裏,寫滿了委屈:“既然如此,那走吧。”
自從上次發現,在蘇木麵前表現穩重與正經並不管用之後,他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開始嚐試各種可能會讓她心動的類型。
效果嘛,從目前來看,收獲甚微。
因為他根本尋不到機會表現,蘇木總是在忙工作,兩人難得見一次麵。
她本就煩自己,有了正兒八經的理由之後,就更不會出來了。
他對自己在蘇木心中的地位認知十分明確,並且一直立誌於改變,要從倒數第一的位置爬到前三。
這是一個艱難而又遙遠的夢想,至少從現在來說,地位並沒有做出任何改變,不管他如何努力。
兩人同行,卻一路無話,距離不近不遠,被她刻意隔開。驕陽蒸發了大地上的水汽,燥熱的不像話,影子被拉在地上,重疊在一起。
影子可真像一對情侶啊……甜蜜的依偎在一起,羨煞旁人。
“你認識蘇夏。”蘇木倏忽開口了,語調平淡,還是和餐廳一樣的話,隻不過,這一次是篤定的語氣。
方才她想了許久,不可能每件事情都巧合的剛剛好。
“我……”宋祁淵原也想用餐廳的話搪塞過去,隻是觸到她冰冷淡漠的目光,生生換了種說法:“有生意上的往來。”
不到必要時刻,絕對不可以騙蘇木,那雙眼睛實在太過於淩厲,單看著,他就已經有點慌了。
被吃的死死的,可怎麽好?
不過那又怎樣,他樂在其中!
“還有呢?”蘇木接著發問,垂下眼眸,看著地上交疊的影子,又往一旁走了走。
這下,連影子都分開了呢……宋祁淵不是未曾察覺到她的動作,眼底掠過一絲苦澀,也沒有再湊進去,“隻是有生意上的往來而已。”
“新聞是你撤下去的。”蘇木又開口,依舊是平靜的敘述,聲音平淡卻不失犀利,聽得宋祁淵心中一驚,狀似無意的道:“什麽新聞啊?”
他心虛了,但又同時慶幸那兩個沒有腦子的手下沒有親自動手,別說蘇木不會無聊到去查這件事情,就算查,也定是什麽都查不出來。
應當是可以放心的……隻是麵對她的愧疚,又層層湧了上來,終究還是對她撒了謊,雖然隻是一小部分,迫不得已,但也足夠讓他覺得愧疚了。
“宋祁淵,你能不能不要自以為是?”沉默了片刻之後,蘇木冷淡的開口,眼底沒有一絲溫情,仿佛看著陌生人一般,黑到了極致,裏麵林結了層寒霜,隻消看著,便讓人覺著覺得如墜冰窖,“我不需要你這樣,也不需要別人來插手我的生活。
她還是知道了啊……也是,木木一貫聰明,又是學法的,任何蛛絲馬跡都難以瞞過她的眼睛。宋祁淵覺得有些驕傲,這是她喜歡的女孩子,優秀而聰明,可她眼中的冷淡還是深深刺傷了他的心,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否認吧,也沒了意義,不否認吧,她便會討厭自己。
這真是一個宿命題,無論怎麽回答都是錯誤的,他緘默不言,蘇木卻不打算就此放過,而是用冷靜的聲音說道:“我很感激你做的這一切,但我不需要。”
她寧願一個人在底層用最基礎的方式往上爬,也不想去麻煩任何一個人,見慣了人情冷暖,是是非非,這種虛無縹緲建立在喜歡之上的好,並不能夠讓蘇木有安全感,她更喜歡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不用再被任何人欺負。
宋祁淵的欲言又止,她沒有讀懂,眉眼間是一貫的冷豔,說完這句之後又加了一句:“我不會接受你的任何邀請。”
哪怕他給出的待遇很優厚,哪怕他是誠心相邀。
這一切,蘇木都覺得沒有意義了。
自己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無法感同身受,也懂不了彼此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抱團在一起隻能夠相互傷害,相互折磨,時間一久就會頭破血流。
既然如此,那便從一開始就不要給他任何機會,蘇木自認為心腸冷硬,對於他的示好,每次都是拒絕的毫不猶豫。
她是真的無法和宋祁淵在一起……
他的表白呀,自己是知道的,隻是每次除了尷尬,就沒有其他感覺了。
或許自己早就失去了表達情緒的能力,隻會冷冰冰的,沒有表情的和周圍的人接觸。
然後,聽他們說自己是個怪物……特立獨行的怪物。
每一次她都懶得反駁,說這個的人啊,實在是太多了,自己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可每次宋祁淵聽到了,反應總是要比自己大得多,他找了那幾個人理論,用了她都不知道有多久的時間讓他們道歉。
很感動,但卻也僅限如此。
她不需要宋祁淵為她拋下全世界,也不需要他為了自己而得罪人,隻是這一切,宋祁淵不會懂,在這件事情上出奇的固執,無論怎麽說也不肯改。
久而久之蘇木就放棄了,隻是她在自己能夠做到的範圍之內,不斷拒絕他,一次比一次決絕,一次比一次狠。
可都是短短幾天,他便又如常出現在她眼前,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的那樣,笑得肆意,眼裏沒有一絲陰鷙。
這真是個生活在陽光下麵的人啊……蘇木由衷的感歎。
在聽到她說不需要的時候,縱使宋祁淵早有準備,會得到這個重複的答案,心中也還是忍不住一痛。
切切實實落到心底,是真的難受啊……他張了張嘴,很多話都哽在嗓子裏,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知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對蘇木是真心的。
包括蘇木本人,給的理由,也總是兩個人是兩個世界的。
實在是荒謬之極,可偏偏,宋祁淵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