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妖胎鮮血色,舊事驚今人
眼前的這個劉玉梅越來越讓趙滿山琢磨不透了,無論是在省城的時候還是在自己的十號裁縫鋪裏,幾乎每一次都會給趙滿山不同的印象,從剛開始的膽小怕事柔弱,又慌亂無助、到這兩天在他的家裏的溫柔賢惠,又到眼前的沉穩老練,遇事不慌,總覺得每一次都好似是一個不同的人。
別說是趙滿山,甚至在場的每一位感到十分的意外,因為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到秦府,更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看起來好像跟趙滿山很是熟悉。所以他們的目光都盯在趙滿山的身上。
劉玉梅的臉上波瀾不驚,看著趙滿山微微的笑著,在等待著他的允許。不過看眼前的情形,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雖然他不知道劉玉梅到底在醫院裏工作多久,有怎樣的本領,但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於是他便衝著劉玉梅點了點頭。
劉玉梅仍舊莞爾一笑,挽起袖子,推開屋門,走了進去。邁步進屋的時候,對一個一直侍候著梁慧秋的下人婆子說,
“去弄點熱水,拿兩條幹淨的毛巾……”
那個下人婆子早已蒙了,連忙點頭,一路小跑的去準備了。劉玉梅回手關上了屋門。屋子裏的梁慧秋已經沒了動靜,想必是剛才折騰的時間太久了,已經完全沒得體力,李詩文大夫也站在門外靜靜地聽著裏麵的聲音,等候著未知的結果。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個下人婆子端著一盆熱水,拿著兩條毛巾進了屋子,把東西放在屋子裏,劉玉梅讓她先出去,於是,屋子裏隻剩下病痛的梁慧秋和讓人琢磨不透的劉玉梅兩個人。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梁慧秋也不再痛苦的喊叫,可這樣的安靜卻讓外麵等候的人們心裏一陣陣的擔憂。此刻的秦良玉也不再像往常一樣暴躁的大喊大叫,那拐杖剛才發怒的時候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兩個下人攙扶著他,他甩手將他們推開,一隻手撐著牆壁站著。
又過了好一陣子,屋子裏傳來的腳步聲響,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劉玉梅推門走了出來。他的手裏拿了一條毛巾擦拭著手上的水,抬頭看了看趙滿山,對他說道,
“人的命是保住了……”
說著拉下挽起的袖子,大家夥聽到這個消息,都感到十分的興奮,尤其是剛才的那些下人,梁慧秋突然犯病捂著肚子,痛苦的嗷嗷喊叫的時候,這些下人都親眼所見,當時的梁慧秋麵色慘白,冷汗直流,人們都以為她已經不行了,更何況請來了霧鎮最好的大夫李詩文之後,都束手無策。可沒想到卻讓一個陌生的年輕的女子就這麽輕易的治好了,人們除了驚喜還有意外和敬佩。
李詩文大夫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抱拳,深深的給劉玉梅鞠了一躬!劉玉梅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了趙滿山的身旁,
“老先生您這是……”
趙滿山也連忙伸手把李詩文攙扶了起來,李詩文對著趙滿山說,
“身為醫者,治病救人,遇到高人,理當恭敬……梁慧秋這婦女的病,我毫無辦法,可沒想到,這年輕的女子,這麽輕易的就講他治好,救人一命,功德無量更理當受拜……”
聽他這麽一說,劉玉梅趕緊擺手,仍舊微笑著說道,
“她隻是因為懷孕了,卻不小心胎死腹中,所以引發了腹痛,我隻需把它肚子裏,那已經死去的胎兒哪取出來,便也就沒事了?”
“把肚子裏的胎兒取了出來?”
人們聽她這麽一說,都議論紛紛。在這些人們的理解當中,從一個人的肚子裏取出死去的孩子,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便是深通醫術的李詩文大夫,也感到十分的驚訝,雖然他是個中醫先生,他知道在西醫裏麵有刀刃之術,可以拋開人的身體直接處理病症。但據他所知,那需要一個絕對潔淨的環境,還需要幾個人聯手?,還需要有一些專用的刀具,可眼前這個女子手裏什麽都沒有是怎麽做到的?
當然,這是女人的命,他一個上了年紀的先生也不好意思多問。而這個時候,幾個下人婆子攙扶著秦良玉已經進了屋子裏。與此同時,就聽見屋子裏的一個下人婆子發出一聲尖叫,叫聲十分淒厲,好似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那個下人婆子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分開眾人跑到了街上,一轉眼,便不知道跑到哪兒去,再也看不見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外麵的人民感到十分的詫異,趙滿山意識到發生的事情,顧不得許多,連忙推門也進了臥房。而當他進到臥房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的味道,抬眼望去,炕上躺著梁慧秋,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臉上也有了紅暈,看來劉玉梅的確治好了他的命。可就在他的旁邊,那個用來裝水的盆子裏,卻有一個一尺多長,血肉模糊的東西。也正是這東西發出了那刺鼻的血腥的味道。趙滿山伸手捂住口鼻,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的查了盤子裏的東西看去。
盆子裏泡著的是一個胎兒,看來還差很多沒有長成,所以十分的異樣,圓咕隆咚的腦袋,光禿禿的,沒有眼睛,耳朵和嘴巴,隻有兩個鼻孔。身上的皮膚已經潰爛,露出鮮紅的血肉,他並沒有四肢,想必是還沒有生長出來,而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的胸口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正在涓涓的冒出血。而就在水盆的一邊,還有一個葡萄大小的肉塊,仔細的看去竟然是一個人的心髒。
眼前的一切的確恐怖,但不過趙滿山感覺到,剛才跑出去的那個下人婆子的反應卻有些誇張,難道在這之前他要看到了別的東西不成?因為光憑這些,卻不足以讓人害怕成那個樣子。
於是趙滿山站在屋子裏環顧了一下四周,當然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秦良玉站在炕邊,看著躺在炕上仍舊昏睡著的他的媳婦梁慧秋,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轉身往屋子外麵走去。剛走了兩步,他又轉回頭來,衝著趙滿山沒有好氣的說,
“炕上躺的是我的媳婦兒,這是他的臥房,你個大老爺們在這呆著不好吧?他又不是你的媳婦……”
聽他這麽一說,趙滿山才緩過神來,盡管秦良玉話裏帶刺,聽起來十分的刺耳,但說的倒也在理。雖然自己的十號裁縫鋪算是梁慧秋的娘家,自己也算是娘家的哥哥,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人家得對是生孩子的病,無論自己是怎麽的擔心,但留在人家的臥房裏總是不妥帖的。於是他又看了看梁慧秋,走出了屋子,可心情卻十分的雜亂。
劉玉梅還在外麵等他,臉上仍舊像往常那樣波瀾不驚還掛著一絲微笑。他本打算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可這裏人多嘴雜,不是最合適的場所。眼下的梁慧秋既然已經沒了事兒,索性她帶著劉玉梅,辭別了李詩文大夫,回到了自己的十號裁縫鋪。
兩人在路上走過,劉玉梅看了看趙滿山之後,問道,
“滿山哥,怎麽老是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趙滿山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於是隻是禮貌的衝她笑了笑,便不再做聲。終於,他們回到了自己的十號裁縫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