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陳副官夜探,巡邏隊遇鬼
聽他這麽一說,趙滿山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他在思考著這陳副官,與秦壽昌之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關係?聽陳副官的口氣,好像他們之間特別的熟悉,可秦壽昌已經回去霧鎮多日這陳副官卻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哎呀呀,我說老秦,你這下手可真狠……別別,別點燈,別被你家的多事的管家看見了……”
趙滿山一回身碰到了桌子上的東西,發出嘩啦的聲響,陳副官以為他要點燈,連忙製止。這正合趙滿山的意思,他本就沒想點燈,若是燈亮了,二人相見,必然十分的尷尬。這樣也好,沒準還能弄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勾當。
屋子裏特別的昏暗彼此隻能看見輪廓,卻看不見麵龐。陳副官伸手在桌子上摸了幾下,摸到茶壺,便端起來,嘴對著嘴,喝了兩口。小聲的對趙滿山說道,
“哎呀,我說老秦,我這次找你是有急事,前兩天我賣給你的藥,你得再分我兩支。沒想到這病這麽厲害,我得備兩隻在身上,心裏才踏實啊,我家裏人口多,光媳婦兒就兩三個,看著哪個得病死了,我也不能不管呢對不對?之前留下對沒夠用啊,趕緊分我兩隻,你留那麽多也沒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才幾口人呢……”
聽他這麽一說,趙滿山便明白了一半,看來這秦壽昌早已經拿到了治療這場瘟災的藥,肯定是這陳副官,打著閆大帥的旗號,把醫院裏的藥都弄走了,借此機會發了點兒小財。而現在病情擴散他手裏備用的不夠了,所以才來找秦壽昌。
到現在為止,陳副官並沒有發現,屋子裏的並不是陳秦壽昌。盡管趙滿山聽到了這些內幕但卻不知道該怎麽收場,自己若不說話,陳副官肯定會起疑,若是張口說話必然暴露無遺!正在趙滿山猶豫不定的時候,突然院子外麵傳來了兩聲清脆的槍響,
“啪……啪……”
那聲音特別的近,好像就在院子的外麵,這槍聲響的突然,趙滿山和眼前的陳副官不由得一愣,緊接著,傳來了一陣吵嚷的聲音,
“哎呀有鬼,有鬼呀……”
那個陳副官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外麵吵嚷的是自己手下那些當兵的,他當時嚇了一跳,忽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完全顧不得,一不小心手裏的茶壺掉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哎呀,出事了……”
說完,他一個箭步跑到屋門前伸手推開了門,也不搭理屋子裏的趙滿山,轉身便出去了。趙滿山站在屋子裏,並沒有動,單憑聲音也能清楚的知道,他爬上了院牆,撲通的一聲跳到了外麵。
的確如此,陳副官跳出牆之後,借著昏暗的月色,影影綽綽的看見幾個人從他的方向跑了過來,嘴裏還大聲的喊叫著,
“快跑鬧鬼了,鬧鬼啦……”
這正是剛才吵嚷的那幾個當兵的,陳副官還沒能緩過神兒來,就被他們迎麵的撞上,一下子失去重心,身子向後仰,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這下可把陳副官摔的不輕,後腦撞在一塊石頭上,眼前冒起無數的金星。撞到他那個當兵的,因為跑得太快,所以沒有收住腳,一下子踩在他的小肚子上,疼得他哎喲的一聲,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那個當兵的也一下子摔倒在地,往前滾了幾個跟頭,弄了一臉的泥土。陳副官的雙手捂著肚子,猛的坐了起來,一邊唉喲喲的叫嚷,一邊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膽小的家夥,眼睛也瞎了,是不是?想害死老子不成,哎喲喲,老子的腸子被你踩斷了……”
那幾個當兵的這才聽得出來,原來被撞倒的是陳副官,慌忙的圍攏過來,將他攙扶起來。踩到他的那個當兵的也被摔的七葷八素,看到自己踩到的竟然是陳副官,嚇得魂飛魄散,顧不得臉上和手臂上的皮膚也被擦破,連忙跑到跟前來,磕頭作揖的賠不是道歉。
陳副官氣的夠嗆,本打算踢他兩腳,可肚子疼的厲害,便責怪的罵道,
“你們這是著急奔喪嗎?到底是什麽東西把你們嚇成這樣……”
那個撞到他的當兵的,哆裏哆嗦的對他說道,
“陳副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鬧鬼,前麵鬧鬼了……”
聽他這麽一說,陳副官立馬想到的就是前陣子,跟著閆大帥駐紮在霧鎮南門外的時候,不止一次的看到軍營裏鬧鬼,而且因此還死了幾個人,現場十分的恐怖,現在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難不成是那陳豔春的鬼魂又出來了?
想到這些,陳副官嚇得夠嗆,來不及多問,便在那幾個當兵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也往前跑去,一直跑回了他們住的軍營。
閆大帥是這個省城的軍閥,仗著手裏有幾千人馬,統治著省城方圓百餘裏的地盤兒。這些年來,天下太平,外麵沒有戰事,家裏不鬧土匪,日子過得自然舒坦,所以閆大帥,把他辦公的地方,搬到了省城的中心,那裏有一間高大的門樓,和寬敞的院子,在過去的時候,原本是縣太爺的衙門。手下的一些副官,和說了算的頭目也都跟著住在這裏,當然還有百餘號的警衛隊。
三更半夜的院子門口除了幾個站崗執勤的,當兵的外,便沒有了他人。中間有一根高高的木杆,上麵掛著一顆巨大的燈泡,將整個院子都照得通亮。陳副官他們跟拖把似的跑到院子門口的時候,那兩個站崗的正靠在牆上,抱著火槍打著瞌睡,聽見有人跑來的動靜,連忙睜開眼睛,端起槍,迷迷糊糊的問道,
“誰?口令!”
聽他們這麽一喊,陳副官氣不打一出來,原本被那個當兵的踩了一腳,肚子裏一直都在翻江倒海的疼著,又被這個不開眼的家夥問了一聲口令,氣得他騰出右手,掄起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他的臉上,
“滾開,連老子都不認識……”
那個當兵的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被打蒙了!不過仍看得出來這是陳副官,嚇得蹲在地上,不敢吱聲,於是,陳副官在這幾個人的攙扶下,便跑進了院子。
回到屋子裏的時候,陳副官終於安穩了下來,一個有眼力見兒的當兵的給他端來點熱水,讓他喝下,他這才覺得肚子裏好受了一些,於是他抬起頭問那幾個當兵的,
“你們跟丟了魂兒似的,到底看見什麽鬼魂了……”
那個剛才踩到他肚子的當兵的連忙湊到跟前,跟他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原來這幾個當兵的,是今晚負責巡邏的,天氣特別的黑暗,又有些寒冷,他們幾個便抱著槍一邊往前走,一邊閑聊天。踩到陳副官肚子的那個當兵的,手裏拎著一個大號的煤油燈走在前麵。這人向來膽子就小,身後那幾個當兵的沒事兒的時候,就跟他開玩笑,故意講一些,鬧鬼鬧事兒的嚇人的事兒,把前麵那個當兵的嚇得,隻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回頭埋怨他們,故意講這些嚇人的東西,後麵那幾個人哈哈大笑的嘲笑他的膽小。這些人捉弄他他是經常的事兒,所以他也已經習慣,盡管聽他們講述的那些鬼呀神啊的,心裏還是一陣陣的害怕,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往前走了兩步,他突然聽見對麵,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腳步聲。聽那聲音人數不少,至少有十來個,他不禁心裏一驚,這兩天省城裏鬧瘟疫,雖然沒有傳聞中那麽厲害,但還是鬧得人心慌慌,別說是晚上,即便是白天裏也很少有人在上街閑逛,可這大半夜的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在街上溜達呢。
於是他放慢了腳步,側著耳朵仔細的聽,對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離他們不遠,他停住了腳把手裏的煤油燈高高的舉起,壯著膽子,衝著前麵問道,
“誰呀?黑燈半夜的到底是誰啊……趕緊回家去吧,這天黑了,外麵不太平……”
說著他一手提著油燈,一手拎起了火槍。可他話音剛落,前麵的腳步聲卻停住了,身後那幾個當兵的,正在嘻嘻哈哈的聊天,卻並沒有聽見那陣腳步聲。聽走在前麵這個家夥這麽一喊,他們也愣住了也都站住腳步不再說話,側著耳朵細聽。
可聽了一陣兒,周圍一片寂靜,完全沒有任何的聲音。於是他們幾個埋怨著前麵這個家夥一驚一乍的,肯定是聽他們講鬼故事,心裏害怕。前麵這個當兵的也很納悶兒,剛才他聽到腳步聲十分的分明,咱們自己一說話的功夫,那十幾個人齊刷刷的都沒了動靜?
難道真的是自己聽錯了不成?他皺了皺眉頭,把手裏的煤油燈掛在火槍的前頭,雙手平端著火槍,試探著往前走。看見他緊張的樣子,後麵那幾個人又嘻嘻哈哈的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