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壽昌心有鬼,良玉氣難平
這世界上原本就沒有絕對秘密的事情,因為有個詞說的好,叫做隔牆有耳,雖然秦壽昌和秦李氏在他的書房裏,談論這些事的時候,門已經關得很嚴,況且已經把下人打發的走了。但仍有一個多事的家夥,好奇的躲在門外,聽到了他們倆所有的談話。於是當天的傍晚,這件事便在霧鎮裏傳播開來,人們一如既往的喜歡添油加醋,弄的整個鎮子裏人心慌慌。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人,當初經曆過二十年前那場瘟疫,當時的霧鎮死了那麽多人,現在想想仍舊心有餘悸,尤其是聽說,陳豔春回來報複了,再一次帶來了瘟災,更是弄得人心慌恐。
尤其是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人們發現霧鎮南門城門緊閉,吊橋高懸,又安排了很多保安隊員守著門口,一起打算出城的人,都被他們攔住。人們心知肚明,這樣的景象印證了霧鎮的傳言,看來果然省城那邊,已經開始流行瘟疫,又聽說陳豔春的鬼魂曾多次出現在閆大帥的軍營,看來他回來複仇再次帶來災難的是,已經板上釘釘了。
整個霧鎮就此再次亂作一團,前陣子,張羅著在霧鎮神仙湖的北麵,給陳豔春重新建廟的人們,都拍著大腿慨歎,超超嚷嚷著,再次提起給他建廟的事情。不過任憑他們怎麽吵都沒有用,一來是新任鎮長秦良玉的腳傷未愈,況且最近他的心情大變,不管是霧鎮裏上了年紀的長輩,還是之前他尊重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竟然都不給麵子。無論是誰再上門去找他,商量再次給陳豔春建廟的事情,他輕則愛答不理,重則會破口大罵,這些人又敢怒不敢言,隻好搖頭歎息,背地裏對他指指點點。
而老鎮長秦壽昌回到霧鎮以後,卻一直閉門不出,不管是誰找他,都不肯露麵,即便是年紀最長的秦伯,他都不肯給麵子。霧鎮的人們便唉聲歎氣,數落著秦家,甚至有人傳播謠言,說他們秦家,早已在省城置下家業,不久之後便會逃離霧鎮,拋下霧鎮的這些人們不管,再也不會回來了。於是一時之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不過這兩天,梁慧秋的身體恢複的還算不錯,除了身上還有多少有點兒發熱以外,便沒有別的大礙了。既然他的身體好了,趙滿山便在盤算,如何找個合適的機會,去跟秦良玉談談,並把梁慧秋送回去。盡管他的心裏明白,梁慧秋實在不願意回秦家,況且秦良玉的心裏,一直有著糾葛,但不管怎麽說,他們畢竟已經成親,現在梁慧秋是秦家的媳婦,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呆在十號裁縫鋪。更何況他最近聽說了,秦良玉的性情大變!不管怎樣,也不能看著不管,知道秦良玉應該是有些心結,所以更應該找個時間,好好的跟他談談。
於是當天的傍晚,趙滿山買了一些點心,拎在手裏,直奔秦府,去看望自己的幹爹秦壽昌。到了秦府的時候,秦李氏看見他來了,自然十分的高興,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家裏早已亂作一團,或許趙滿山來了,可以幫忙拿個主意。雖然秦壽昌這陣子以來,誰的麵子都不給,不管誰來探望,都閉門不見。但說也奇怪,可當秦李氏隔著書房的門,告訴他趙滿山來了的時候,他竟然打開了門。
秦李氏連忙泡了兩杯茶,秦壽昌抬頭看了看秦李氏,她心裏明白,這是讓自己出去,或許兩個人有什麽背後的話要談。我們簡單的寒暄了幾句,趙滿山問了問秦壽昌在省城的情況,便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
“幹爹,今天我一來是看看您,二來也是為了良玉而來,他最近失去了右腳,心裏可能有些一時想不開,所以我也聽人說了,最近他的性情大變,這樣下去,恐怕對他們有好處,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找他出來好好聊聊,勸慰勸慰他”
聽他說起秦良玉,秦壽昌搖了搖頭,
“良玉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現在又是霧鎮的鎮長,那次事故他隻丟了一隻腳,也算是死裏逃生,他自己的心裏轉不過彎來,我拿他也沒什麽辦法”
這段時間以來,趙滿山就能清楚的感覺到,秦壽昌對待秦良玉的態度,突然之間有了巨大的轉變。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之前的時候,拿他好似掌中之寶,可最近不知為什麽,卻如此的冷漠,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竟然不聞不問。
聽秦壽昌話裏話外的意思,看來這事他可能不想管,趙滿山自然不必多說。於是他喝了一口茶,又對秦壽昌說道,
“幹爹,這陣子,陳豔春的鬼魂又出來鬧事,聽說連閆大帥的軍營,都沒能得到安寧,是不是當年還有什麽隱情?那陳豔春於心不甘?”
聽他這麽一問,秦壽昌並沒有抬頭,而是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當年,陳豔春私通土匪,與馬王爺勾搭成奸,後來馬王爺死後,她產下妖胎,給霧鎮裏帶來瘟疫,死了那麽多人,事情就是這樣,他被按照族法處死,讓你那些長輩和年紀大的人都能親眼見證,他又有什麽不甘呢?”
雖然當年陳豔春的經曆,趙滿山不是第一次聽秦壽昌說,但這次他卻隱約的感覺到,秦壽昌的話裏好像在隱瞞著什麽?故意的避重就輕,於是他又問道,
“幹爹,我聽說當年陳豔春產下一個妖胎之後,又生了一個孩子,不知道這事兒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兒呢?是不是?如果能找到那個孩子,就可以化解,陳豔春的怨氣呢?”
趙滿山的話音剛落,秦壽昌抬起頭,趙滿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裏有驚恐的神色,秦壽昌對他問道,
“你是聽誰說他還有一個孩子的?真是胡說八道,他當年隻產下一個妖胎,哪還有第二個孩子?”
秦壽昌這麽說話的時候,趙滿山就一直看著他,於是秦壽昌說完,趕緊避開他的目光。最近秦壽昌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心中煩亂,在趙滿山的提問中,無法在像之前那樣鎮定的掩飾心裏的思想,所以這細微的表現,被趙滿山清楚的捕捉到了。趙滿山想了想,故意的問道,
“幹爹,那你真的相信,陳豔春產下的是個妖胎麽?”
趙滿山步步緊逼,因為他心裏清楚,此次與秦壽昌的談話,的確有了意外的發現。他之所以這樣,問來問去,是因為自從前陣子,秦壽昌突然之間,把鎮長的位置傳給秦良玉之後,逃到了省城,馬上就趕到,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而且此事與秦壽昌一定有著密切的關係,所以他才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今天原本是來看秦良玉的,真沒想到,有如此重大的發現。
這時候的秦壽昌言語有些含糊了,
“妖胎不妖胎的,我當時沒看見,隻是聽說她生了一個血林林的像剝皮死狗一樣的東西,當時這事,是由黃半仙和錢寡婦在場親自見證的,鎮子裏的人都這麽說,想必就是真的,況且當時,眾怒難違,也隻能把她就族法辦了,從來沒聽說過他還有什麽孩子……”
趙滿山心裏明白,凡事適可而止,秦壽昌的心裏已經生出了戒備,再聊下去恐怕,也難有什麽其他的發現。索性收住話題,又客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秦壽昌的書房,到後麵去看秦良玉了。
剛到後院門口的時候,又聽見秦良玉在自己的臥房裏發怒,屋子裏傳出叮叮當當的,砸爛器具的聲音,一個傭人婆子捂著臉哭著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趙滿山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心裏有些難過,他與秦良玉是多年的好友,秦良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怎能不心疼。於是他推開臥房的門,剛要邁步進屋,迎麵飛來一樣東西,他連忙歪頭閃開,那東西當的一聲砸中他身後的門框,叮叮當當的掉在了地上,滾落了很遠。趙滿山回頭看去,竟然是一個白鐵的水杯。
“滾,誰叫你進來的,讓你滾記不住嗎?”
秦良玉正一條腿站在屋子裏的地上,一隻手扶著柱子,衝著門口大聲的喊著,趙滿山彎下腰,撿起那個水杯,抬頭對秦良玉說,
“良玉,咋又發脾氣了?是我”
看到眼前來的是趙滿山,秦良玉便不再做聲,一屁股坐在炕上,緊閉的嘴巴,胸口一陣陣的起伏,看來仍舊在生氣。其實趙滿山一直盤算著,打算跟秦良玉來聊聊,可見到了秦良玉,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正在猶豫著,想說點什麽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有人喊他的名字,
“滿山少爺,滿山少爺……”
趙滿山一愣,連忙推開屋門,來到院子裏,見秦府的一個下人,領著宋姨衝了進來,宋姨一臉的焦急,一看就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