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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祠堂多詭異,壽昌多恐慌

  霧鎮前前後後的鬧了好幾次鬼,從一開始的人心惶惶到最後的慢慢的人們都開始習慣,已經經曆了兩三個月的時光,盡管有的時候鬧的特別的凶,但秦良玉卻都沒能日此近距離的接觸到。而現在,就在祠堂的屋子裏,那個穿著紅棉襖,梳著黑辮子,臉色煞白嘴唇通紅的鬼魂,就那樣直勾勾的隔著窗子看著自己,與自己僅僅這一牆之隔。


  秦良玉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屋子裏陳豔春的鬼魂的眼神是空洞的,那種深邃,好似一張黑暗的利爪,可以牢牢的抓住所有被他盯住的人的心魄!秦良玉隻覺得心裏一沉,一股無端的難受瞬間油然而生,他隻覺得嗓子眼兒裏,一陣陣的生疼,仿佛有一顆長滿尖刺的東西卡在裏麵,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他想用力的咳嗽,卻渾身酸軟的用不上力,他想伸出手來,摳著嗓子眼兒,努力的吐出來,可兩隻胳膊仿佛被牢牢的綁在身體上,怎麽也動彈不得,

  他用力的歪過頭,勉強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站在一旁的三荒子,三荒子也呆愣愣的站著,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在窗子裏透出來的昏暗的燭光照耀下,閃著粼粼的亮光。


  他們兩個就站在祠堂的門口,這樣僵硬的看著裏麵,說不出話,也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屋子裏的那個陳豔春慢慢的往前挪動腳步,來到祠堂的門口。


  吱呀的一聲,屋門打開了,外麵的霧氣一下子順著屋門鑽了進去,一股冰冷的氣息湧了出來,夾雜著一股嗆人的霧氣的味道。陳豔春不緊不慢的邁步,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他們想轉回身去看,卻怎麽也動不了,隻能聽到她的腳步,在祠堂門前青石板的地麵上,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響,不一會兒,卻停住了。


  “銀針兒細,絲線兒長,綢緞兒滑啊,臉蛋兒紅,\枝頭的鳥兒歌唱的美啊,繡房裏的姑娘思情郎……”


  一股清脆的歌聲,從秦良玉和三荒子的身後傳來,想必就是那陳豔春唱的。歌聲纖細,好似一條條青翠的藤蔓,在祠堂門前的地麵上,向四周蔓延。很快,便爬到了秦良玉和三荒子子的腳下,一下子便鑽進了他們的褲管,牢牢的抓住他們的皮肉,順著他們的身體向上攀爬。他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身體,被這藤蔓清晰的聲音,渾身上下的肌肉和骨骼,發出咯吱吱的聲響。


  一曲唱完,整個世界再一次安靜了下來。而與此同時,秦良玉和三荒子的身上一軟,噗通的一生都坐在了地上。


  他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完全顧不得霧氣的潮濕與冰冷,仿佛要將剛才憋悶時虧欠的空氣,一股腦的都吸回來。


  而當他們終於緩過神來,轉過身,回頭望著祠堂外麵,那片空地的時候,卻發現,在昏暗的夜色中,到處都是彌漫的大霧,什麽都看不見。


  他們互相攙扶著站起身,蹣跚著邁著步子,進入了祠堂裏麵。三荒子隨手關上了門,兩個人靠著,祠堂屋子的牆壁,牢牢的站住,再次大口的喘著粗氣,仿佛終於與外麵的世界隔離,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等他們終於緩過神來,低頭看去,才發現祠堂屋子的地中間,放著剛才陳豔春,用毛筆描畫五官的那個假人,秦良玉往前邁了兩步,彎腰將它拾起來,借著供桌上的兩盞昏暗的燭火的光亮,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假人的五官,看起來十分的猙獰,在這寂靜又恐怖的夜裏,顯得尤為滲人。


  三荒子看了看秦良玉,

  “秦隊長,這假人又出現了,難不成是……”


  秦良玉知道他要說什麽,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


  “看來這鬼魂還是有冤屈沒報啊,不知道下一個要死的,又會是誰……”


  三荒子皺起眉頭,思索了一陣,轉過臉問秦良玉,

  “當年陳豔春的死,到底還有什麽隱情呢?難道還有什麽幕後指使的人,沒有出現不成?”


  對於當年陳豔春的那件事,雖然霧鎮的上上下下都略知一二,可從不同的人口中傳出來的,往往是不同的版本,這也難怪,每個人所了解的事實不同,每個人所站的角度不同,當然每個人眼裏的事情就都不同。


  秦良玉卻記得,自己的父親秦壽昌曾親口給自己講述當年那段往事!現在想起來也的確有些愚昧。在省城讀過書的秦良玉清楚的知道,瘟疫隻是一種傳染病,它的流行絕對與什麽妖婦與妖胎毫無關係,所以不管怎樣來說,陳豔春一定是冤死的。隨著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又連接著有人死去,秦良玉也才隱約的知道,原來當年的霧鎮,竟然有那麽多道貌岸然的人!看起來滿嘴的仁義道德,其實一肚子裏男盜女娼,雖然有些人沒有直接的害死陳豔春,但陳豔春之所以蒙受冤屈而死,他們是難辭其咎的。所以,不管是被鬼魂索命也好,還是自己嚇死了也罷,他們的死,也的確是罪有應得。


  不過眼下又發現了這個假人,下一個要贖罪的,會是誰呢?


  秦良玉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秦壽昌,他正躺在家裏的炕上昏迷不醒,李詩文大夫曾親口說過,秦壽昌身上的病好治,可心裏的病卻難療。那會不會,陳豔春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的父親秦壽昌呢?


  在自己的印象中,秦壽昌一向是個溫婉謙卑的長者,如果硬要陳豔春扯上冤仇,那隻能說當年施行族法的命令,是鎮長下的,可不管鎮長是秦壽昌也好,是別人也罷,總得有人下這個命令,這個理由卻不足以構成冤仇。不過不管怎樣,這是自己的父親,就一定要小心提防。


  想到這秦良玉和三荒子穩定了下心神,借著屋子裏昏暗的燭光,來回的搜索一番,但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你兩個手拎的那個麵目猙獰的假人,和三荒子一起走出祠堂的門口。外麵的大霧已經特別的濃重,完全遮擋住了天空中,那原本明亮的月光,整個世界一片混沌。


  三荒子把秦良玉,送回秦府的門口就轉身離開回家去了,秦良玉原本打算囑咐他要注意安全,可一回身的功夫,三荒子已經走進了霧氣當中,看不見影子了。於是他隻好轉身,回了院子裏。


  房間裏的燈還亮著,秦壽昌仍舊昏迷不醒,所以一家子上上下下,都毫無睡意。秦李氏,跪在佛堂裏,叮叮當當的敲著木魚念的經,祈求佛祖的保佑。那些下人們,圍在秦壽昌躺著的炕邊上,小心的伺候著。


  秦良玉走進屋子,那些下人紛紛閃開。他來到炕邊上,彎腰看著雙目緊閉的秦壽昌,他的臉色十分的蒼白,沒有一丁點兒血色,看起來十分的嚇人。


  秦良玉彎下腰壓低身子,湊到秦壽昌的臉龐,小聲的試著呼喚他的父親,

  “爹,爹……”


  他喊了幾聲,秦壽昌仍舊毫無反應,仿佛一個死人一般。看到父親這樣,秦良玉心如刀絞,但卻毫無辦法!既然李大夫都無法將他喚醒,那麽恐怕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個時候,秦良玉才覺得渾身上下一陣的酸痛,仿佛每一塊骨骼,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的抽搐一般。他一側身坐在秦壽昌旁邊的炕沿上,身體往裏蹭了蹭。一個眼尖的家人,連忙抱了一床被子,卷了卷,抵在了秦良玉的身後,他向後靠著,這樣舒服了許多。


  他看了看躺在炕上的父親,伸手給他拉拉被子,又歎了一口氣,拎起剛才在祠堂裏撿回來的那個假人,拿在手裏無助的端詳著。


  他的大腦裏一片煩亂,突然想起,三荒子曾給她捐過一袋旱煙抽!雖然他平時一向不抽煙,可當時的味道,卻讓他感到頭清目明,於是他轉身對一個下人說,


  “你有旱煙嗎?幫我卷一袋”


  那個下人被弄愣了,猶豫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連忙從腰裏拽出來煙口袋,掏出煙紙,裝上煙絲,卷了卷,遞給了秦良玉。


  秦良玉把煙叼在嘴裏,那個下人伺候他點著,他猛的吸了一口,這次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劇烈的咳嗽,想必他已經習慣了煙的味道。他的頭向後仰,身體舒展,閉上眼睛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頭腦中一陣混亂,強烈的困意襲來,他迷迷糊糊的,仿佛就要進入夢鄉。


  他的意識剛剛有些迷亂,突然就聽到身邊秦壽昌的喉嚨裏,發出一陣呼嚕的聲音,秦良玉猛的驚醒,連忙坐起身來,湊到秦壽昌的身邊。


  “爹,爹……你醒醒啊,醒醒啊……”


  果然,在秦良玉的呼喚中,秦壽昌慢慢的睜開眼睛,循著秦良玉聲音的方向,他輕輕地側過頭,仿佛要說什麽?可他眼角的餘光卻一下子看到了放在秦良玉身邊的那個塗畫的猙獰五官的假人,

  “啊……”


  秦壽昌,大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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