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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白馬山遺孤,顧長寬遭伏

  隨著三荒子,一聲低聲的呼哨,陳豔春廟的後麵傳來一陣腳步聲,趙滿山十分的納悶,因為在他的心裏,三荒子一直是個簡單的人,他從沒有想過三荒子竟然也有秘密。


  雖然鎮子裏的大霧已經慢慢的散去,可這座陳豔春廟的後麵,便是無冬立夏,一直霧氣昭昭的神仙湖,湖麵上水汽冰涼,隨風飄蕩過來,在岸上變成灰萌萌的霧氣,籠罩著霧鎮的北城外,也籠罩著這座陳豔春廟。於是趙滿山隻能清楚的聽到腳步聲,卻一時間看不清到底來人是誰,這讓他有些緊張,他一向如此,凡是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都會令他感到緊張。


  聲音越來越近,聽起來有十幾個人的樣子,你,我,霧氣中閃過幾個人影,單憑他們的人高馬大的身材趙滿山一眼就認了出來,走在前麵的,是白馬山的三當家,顧長寬。


  這的確令他吃驚,當然他吃驚的,並不是顧長寬從這廟的後麵出現,而是他沒有想到顧長寬竟然和三荒子也認識,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好像還很熟悉。


  顧長寬看見了趙滿山,自然十分的開心,趕緊走過來,抓住他的手,

  “哎呀滿山少爺,你來了啊,剛才聽見這邊有腳步聲,我們就趕緊躲到後麵去了,沒想到是你來了呀”


  趙滿山一臉的茫然,這座廟是新建的,原來廟後麵那條坍塌的地道,也在挖地基的時候徹底挖掉了,他卻真的不知道這廟後麵還能藏人,前兩天秦良玉他們發現這裏有土匪的時候,趙滿山特別的擔心,顧長寬他們被發現,但廟裏卻空無一人,看著眼前的一切,趙滿山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天秦良玉帶的人圍住,陳豔春妙的時候,是三荒子自告奮勇的獨自一人,推開了廟門鎮的廟裏,幫我看眼前的情景,他們之間是有關係的,如此說來,當天顧長寬他們逃脫了,是三荒子所為。


  顧長寬他們看出了趙滿山的疑慮,趕緊,把三荒子拉了過來,對趙滿山說,


  “滿山少爺一直忘記跟您說了,這孩子是我的種……”


  聽他這麽一說,趙滿山吃驚不小,雖然他對三荒子的印象特別的好,但從來也沒有想過,三荒子竟然是顧長寬的兒子。


  “這不是當年嘛,咱們白馬山還風生水起的時候,我和咱們大哥馬王爺,經常從護城河遊過來,順著地道潛入霧鎮,有的時候是為了打劫那些有錢的富戶,分點錢給窮人,有的時候也是進來會會情人,當年大哥跟滿少爺你的母親陳豔春好,我在鎮子裏也有了個女人,一來二去的懷了娃,生下這孩子,當時我也不知道,後來大哥死了,閆大帥他們,對白馬山上的人抓的很,我們就都跑散了,過了好幾年,偷偷的跑回來,才聽說我已經有了孩子當了爹……”


  顧長寬一邊說,一邊看著站在一旁低著頭的三荒子,眼裏流露出十分的歡喜,顧長寬接著說道,

  “這孩子進了保安隊,幹的還不錯,我也一直沒站出來認他,我尋思著就讓他這麽好好幹下去吧,要不然跟我當土匪能有什麽出息,這不是前陣子嗎?那個陳副官要殺這孩子,我在打發人,在城外麵放了一掛鞭炮,使了個調虎離山的計策,把那些當兵的引走,把這孩子救下了,我們父子才相認……”


  三荒子點了點頭,站在身後的那些上了年紀的土匪們,也都笑著看著三荒子,其實在他們的眼裏,無論三荒子還是趙滿山,都是白馬山留下的種。


  “說來也怪,當年能遊過護城河潛進霧鎮的就是咱們大哥馬王爺和我,我們倆的水性還行,別人就不用想。這孩子天生的水性好,要不然滿山少爺您剛回霧鎮的那兩天,錢寡婦跳了護城河,就是三荒子這孩子給救回來的”


  其實不必多說,就看眼前的情況,看顧長寬那滿心歡喜的眼神,也便知道了一二。既然知道了三荒子是顧長寬的兒子,那麽那天秦良玉帶的人沒有抓到這些土匪,也就有情可原了,肯定是三荒子,你打頭陣的機會,給他們放了訊號,讓他們逃跑。


  趙滿山笑著看了看三荒子,三荒子也充滿山點了點頭,

  “滿山少爺,這回我該管您叫哥了,滿山哥……”


  子一輩父一輩的交情,白馬山的遺孤,有這一層關係在兩人自然親近了不少。趙滿山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說,

  “我是一直打算把你們送出城,讓你們重新回到白馬山,我說這陣子,省城的閆大帥,又要來到霧鎮,所以這裏特別的不安全,地道又毀了,你們沒有藏身之處了”


  三荒子也點了點頭,說,


  “是啊爹,鎮子裏的形勢越來越緊張,你還是帶著這些叔叔們回去白馬山吧……”


  顧長寬是不想回去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和馬王爺的兒子這兩個白馬山的種,他又怎能放心把他們兩個留在霧鎮,可見他們倆都這麽說,意見堅決,自己也隻好點了點頭,回頭看著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兄弟們,

  “兄弟們,那咱們就聽孩子的話,回去白馬山……不過咱們也得準備好,孩子們一旦需要咱們的時候,咱們這條老命也得拿出來……”


  也上了年紀的土匪,都舉起拳頭應和著。雖然他們年事已高,有的甚至白了頭發彎了脊背,盡管他們也是土匪,但義氣二字,足以讓他們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卻著實讓人感動。


  趙滿山拉著三荒子的手對他說道,


  “原本這兩天我還在犯愁,怎麽送他們出去?既然你是咱們自己人,那就好辦多了,咱倆商量一下,找個好的辦法……”


  ……


  第二天的一早,像往常一樣濃鬱的大霧,又一次將整個霧鎮吞噬,進入初冬,雖然大霧來得晚,去得早,沒有夏天那樣猛烈,但淩晨的時候,兩丈之內,仍舊無法看清人影。


  顧長寬他們,又在陳豔春的廟裏藏了一整夜。淩晨的時候,大霧正是濃重,他們便悄悄地溜出,陳豔春的廟,沿著神仙湖的岸邊,在大霧的掩蓋之下,慢慢的向東側摸去。


  走了一陣子,前麵不遠處,便是這神仙湖的一道河口。神仙湖在七寶山下,水自七寶山的半山腰而來,匯聚成一起,在神仙湖的東西兩側,各有一處河口,河水自西側的河口流出,繞著整個霧鎮的城牆外一整圈,再由東側河口流入,便形成了天然的護城河。既然來到了東河口,繼續順著河岸向南走,再走一陣子便來到了之前藏著地道出口的那片小樹林。自從上次地震,毀了地道的出口以後,他們就很少來到這裏了,這片樹林茂密,雜草叢生,倒也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他們在向西,來到城牆的根兒下,貼著城牆,悄無聲息的繼續往前走。很快,便來到了霧鎮的南門。


  按照三荒子的安排,已經把值班巡夜的幾個保安隊員,派去鎮北守著北門了,城門樓上隻有三荒子一人。顧長寬把兩隻手指塞在嘴裏,輕輕地一吹,發出吱嘍的聲響,若不知內情的人聽上去,聲音一定是隻初冬覓食的野雞。城門樓上的三荒子,卻聽得清楚,雙手攏在嘴邊,咕咕的叫了兩聲,對準了暗號。然後悄悄的順著馬道摸下城牆來。


  此刻的霧鎮一片寂靜,彌漫的大霧仍舊使霧鎮沉睡,冬天的早晨很冷,所以此刻的霧鎮裏,即便是善於起早的那些婦女們,時刻也都懶在被窩裏,摟著男人和孩子,尚未醒來。


  三荒子躡手躡腳的走到城門洞,搬動紮手,咯咯吱吱的一聲響,慢慢的放下了吊橋。顧長寬他們這些土匪,你看最年輕的也都五十多歲了,但手腳的確麻利!三穿兩條的爬上吊橋,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對岸。顧長寬再次用手指打了低聲的呼哨,三荒子聽見訊息,再次扳動紮手,把吊橋拉了起來。


  有了三荒子做內應,出城的事,絕對不是一件難事,這個曾讓趙滿山苦惱的思索了很久誰想出來的辦法,就這麽輕易的實現了,並且做得悄無聲息。


  拉起吊橋之後,三荒子四外的看了看,又側著耳朵聽了聽,見四周沒什麽動靜,相信也沒人發現,心裏暗自高興,索性蹲在地上,靠著城門洞的牆壁,掏出來旱煙,卷了一袋煙叼在嘴裏點著,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可你大爺還沒等抽完,突然聽見霧鎮在外麵乒乒乓乓的傳來了一陣槍響,這聲音聽上去,離霧鎮的南門並不近,這不禁讓三荒子大吃了一驚。心裏暗想,

  “壞了,看來外麵出事了……”


  三荒子連忙順著馬道,再次跑到城牆頂上,可大霧依舊濃重,他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見那陣槍響又持續了一陣,便安靜了下來,三荒子心急如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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