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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冤報事難了,結拜成義親

  從張啞巴那慌張的眼神中,趙滿山就知道家裏一定出了不尋常的事情,而當他在張啞巴的指引下,回到院子裏來到那口水井旁的時候,張啞巴又焦急的指了指水井下麵。趙滿山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在張啞巴的幫助下,扶著井沿,踩踏著井壁上的石頭,慢慢的往下爬。


  原先那個通往地下通道的洞口,因為上次的地震已經坍塌,周圍的石頭已經脫落,已經無法再鑽進去。趙滿山抬頭看了看張啞巴,張啞巴把手放在耳朵邊,做了一個細聽的動作,趙滿山會意,側著耳朵,盡量靠近緊閉,仔細的聽。


  通道的口已經坍塌,但仍能聽見裏麵有輕微的呼呼的風聲響過,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異常。趙滿山又抬頭看看張啞巴,張啞巴用手向下指了指,示意他繼續聽。


  就當趙本山再次把耳朵湊近石壁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裏麵傳來一陣微弱的咚咚聲響,那聲音不大,像是距離很遠,想必是地下的通道空洞,所以聲音會傳播過來,那聲音不緊不慢,很有節奏,像是什麽人在用鐵錘敲打什麽東西。


  那聲音持續了一陣子,便停止了,趙滿山又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那聲音沒再響起,他皺起眉頭想了想,爬到井的上麵。


  爬到頂上之後,趙滿山問張啞巴,


  “這聲音是什麽時候響起的?”


  張啞巴伸手比劃了一下,趙滿山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這聲音就是在剛才鎮北的,陳豔春廟上梁的時候,聽到第一聲鑼響,這裏邊又傳來了咚咚的聲音,當時張啞巴正準備下去,修整一下那個通往地下通道的門口,聽到這樣的聲音響起,他便警覺的停住了動作。


  趙滿山點了點頭,他心裏清楚,這聲音表示下麵應該還有人,是那天地震的時候,搖晃的那麽猛烈,幾個洞口都已經坍塌,我還有聲音,那就是應該從,那是他們發現的那個彌漫著淡淡的火藥味兒的坍塌了的通道的另外一麵傳來的。看來這裏麵另有蹊蹺。


  趙滿山便很自然的把此事,與霧鎮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那些並不是自己所為的怪事聯係了起來,這便更堅定了他的判斷,這座古老的鎮子,一定還埋藏著另外的秘密。


  ……


  很快,鎮北的陳豔春廟便建成了,鎮子裏又出錢用上好的木料,刻了陳豔春和他父親陳裁縫的靈位,擺上瓜果貢品,點上長明蠟燭。剛建成的這幾天,有很多村民都會趁著正午陽氣正盛的時候,來到廟前祭拜,祈求陳豔春能不計前嫌,放下恩怨,保佑霧鎮風調雨順。


  看來人真是一種反複無常的動物,二十年前,李豔春這個原本嬌柔的女子,卻被人們扭著雙臂綁在祠堂的門前,鎮子裏的人們舉著雙手大聲呼喊著,


  “處死他,處死他……”


  聲音一浪衝過一浪,即便是那些平日裏與陳豔春,素昧平生的人們,跟著前竄後跳的呼喊,從來沒有人仔細的考慮過,陳豔春到底是否真的是妖婦,那場瘟疫是否真的由他帶來。那一刻,他們更希望看到陳豔春被五馬分屍,或許他的死以及他的鮮血能給這些人們帶來愉悅。其實他們對陳豔春的恨,有的因為愚昧,有的源自嫉妒,有的隻是跟著瞎起哄。就是在但這樣的自私當中,一個好生生的人就這樣冤屈的死去。


  而如今,他們卻為了一個死鬼修堂建廟,跪地伏拜,畢恭畢敬的甚至不敢大聲說話,唯恐惹怒了他的鬼魂,再次降下災禍。所以這世上,哪來的什麽公道正義,哪來什麽和善人心,恐懼才是最強大的武器!他可以輕易擊碎那些人陰暗的內心,讓他們跪地臣服。


  趙滿山是在三天之後,才去鎮北的陳豔春廟祭拜的,所以選這個日子,隻是不想和那些,世俗的人們擠在一起湊那份熱鬧。他選的是個安靜的晚上,帶上張啞巴,帶上宋姨,籃子裏三牲祭品,白衣孝服,紙錢靈幡。顧長寬這幾個人躺在北門的附近,來給趙滿山他們把風放哨。


  其實這大可不必,即便是在建廟之前,到了漆黑的夜晚,鎮北都很少有人來,更何況是這裏新建了一個陳豔春的廟,那些膽小的人們更是擔心陳豔春的鬼魂會夜半來到廟裏,所以隻要天一黑,人們便不再敢來了。


  趙滿山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在廟門外祭拜,而是徑直進了廟子裏麵,披麻戴孝,在供桌上擺好帶來的祭品,跪在陳豔春的靈前,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趙滿山出生的那一天,便被抱走,他對陳豔春的所有印象,僅僅來自他的養父馬洛普在臨終之前的幾天,親手畫了一張陳豔春的畫像。那張畫像很模糊,模糊到趙滿山無法通過它來在自己的心裏給母親建立一個完整的形象。對於母親這個名詞,趙滿山特別的陌生,他甚至不會難過,但當馬洛普在臨終前給他講述了這段故事的時候,他的心裏隻有恨,於是在那一刻,他便決定了,自己將要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彌補生命中沒有母親的缺憾,造成這種缺憾的始作俑者,都在霧鎮,所以他要回來,讓他們每一個人親自品嚐,恐懼,冤屈,絕望的味道。


  其實趙滿山的複仇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或許是陳豔春與馬王爺的在天之靈保佑!可隨著事情的進展,趙滿山卻隱約的覺得,自己的母親陳豔春之死,卻並沒有預先想的那麽簡單,他能清楚的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仍在幕後推動著,盡管這股力量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和危險,但卻總讓趙滿山覺得心中有不安。這也正是趙滿山,不肯跟著顧長寬他們離開霧鎮的原因,她覺得她應該在等待,再觀察,看看到底,還有什麽。


  ……


  建廟的事兒終於忙活完了,那些鎮子裏的長輩總算舒了一口氣,或許陳豔春的鬼魂,得到了香火的供奉,便會放下恩怨,就能保佑著霧鎮風調雨順,那麽接下來該忙活的,便是那秦良玉與梁慧秋的婚事了,給他們辦一場婚禮,衝衝喜,便萬事大吉了。


  梁慧秋的父親梁富仁已死,那麽他的家裏便不再有別人了,按照霧鎮的規矩,女方的婚事一定要有家裏的長輩來做主,像這樣,隻剩下他孤身一人的,是很不吉利的。於是秦李氏,把趙滿山找到家裏來,跟他商量著是否能讓梁慧秋與他結為幹兄妹!這樣趙滿山便可以作為梁慧秋的兄長,來做主她與秦良玉的婚事,趙滿山當然滿心答應,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梁慧秋原本應該是馬洛普的女兒,而趙滿山又是馬洛普的養子,無論從哪方麵講,他們本身都應有兄妹之宜。所以此事趙滿山當然義不容辭。


  此事秦李氏跟梁慧秋說了,梁慧秋當然也願意,自從劉三刀和梁富仁都死後,他便覺得心灰意冷,總覺得,這世界上自己孤單無依,原本以為青梅竹馬的秦良玉可以作為自己的依靠,和自己的父親梁富仁,竟然借著酒醉自己做了不倫之事,這讓他無法麵對秦良玉,尤其是看到秦良玉,每次看他那躲避的眼神,梁慧秋都會痛得心如刀割。原本他還打算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不理世事。


  最開始的時候,當烏鎮的長輩張羅著讓她和秦良玉成親來衝喜的時候,他感到特別的為難,一心想拒絕,但後來趙滿山勸他,他便多少有了一絲希望,心想著或許結婚日子久了,兩人恩愛再念舊情,很多事都能過去,或許此生,這便是自己的命。


  不過秦李氏跟她說讓她和趙滿山結為兄妹的事,他倒是欣然答應,一來是因為馬洛普的血緣關係他自己心裏也清楚,二來是這段日子以來,趙滿山的確對她關懷倍加,讓他感覺到趙滿山是一個誠實可靠,謹慎又體貼的人,這種安全的感覺,讓梁慧秋心裏有一絲溫暖。若能像秦李氏所說的,能與趙滿山結為兄妹,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於是秦李氏翻著黃曆,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打算擺上幾桌,宴請鎮子裏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把梁慧秋與趙滿山的結拜之禮做成,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再商量梁慧秋與秦良玉的婚事了。


  日子雖然選好,但酒席卻不能在十號裁縫鋪辦,畢竟這些年來十號裁縫鋪裏鬧鬼的傳聞,讓鎮子裏的那些人心有餘悸,索性把地方,選在保安隊的院子裏,趁著僅僅是深秋,正午的時候天氣還算暖和,索性就在院子裏擺上幾張桌子,雇上霧鎮裏最有名的大廚親自掌勺,七葷八素,有涼有熱,三燉兩湯,做上幾桌上好的酒席。


  這場儀式辦得無比熱鬧,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坐在院子裏吃酒,即便是那些普通的百姓,也都紛紛圍在院子外麵看熱鬧,這段時間以來,霧鎮連連發生怪事,又死了一些人,再加上土匪鬧得歡騰,人們很久沒看到這麽喜慶熱鬧的場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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