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銀錢遭劫掠,敗壞因氣極
保安隊的院子裏,那幾個木箱在騰騰的燃燒,火苗竄得老高,將整個院子照亮,看到眼前的一幕,陳副官氣得眼前發黑,那些當兵的趕緊撲上去,有的跑到屋子裏拎出水來潑上去,有的找來掃帚使勁的拍打,折騰了好一陣子,終於把火撲滅。而地下的殘存的箱子碎片和灰燼裏,卻沒有那些金條和銀元的影子。
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城外,那些土匪攻城是假,調虎離山來偷他的錢是真,況且這些土匪十分的猖獗,不但偷了錢,還故意的在院子裏燒了箱子,這明明是在向自己示威。
那幾箱的錢,現在一個子兒都沒剩下,陳副官氣得暴跳如雷,衝著院子裏,那些早已驚呆了的當兵的,發了好一陣子的脾氣。
老道湊過來,對陳副官說,
“表弟呀,我覺得現在可不是發火的時候,看這些木箱燒剩下的樣子,這放火的跑的沒多遠,肯定就在咱們的鎮子裏……”
一句話提醒了陳副官,趕緊衝著那些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當兵的,大聲的喊叫,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老子去搜……”
陳副官隻是一聲令下,這些當兵的拎著槍從南到北的,搜查了一通,卻像往常一樣,沒看到任何一個土匪的影子。陳副官又打發人找來了秦良玉,讓秦良玉,指揮著那些保安隊員,跟那些當兵的一起搜捕。那些錢像長了翅膀一樣,不翼而飛。
……
不管這些當兵的怎麽折騰,也不管那些有錢的買賣富戶怎樣的心驚膽寒,可秦良玉的母親秦李氏,卻一直惦念著天亮之後,要親自去梁記飯莊,找梁慧秋談他和良玉的婚事。婆婆親自做媒,上門提親,這有史以來也是第一遭,所以秦李氏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陳副官仍舊打發那些當兵的,在霧鎮的上上下下來回的折騰,弄得霧鎮上下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場麵混亂。
秦李氏從自己的櫃子裏,選了兩匹好的布料,又隨便的拿了一些首飾,用紅色的絨布包好。帶上幾個家人,出了門口一直向北,來到梁慧秋的飯館。
昨晚那陣烏雲在後半夜的時候便已經散去,雖然天氣,依舊寒冷但好歹也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這幾天有了宋姨的陪伴,每天不厭其煩的勸導,梁慧秋的精神,漸漸有了好轉,聽見有人敲門,便趕緊跑了過來,打開屋門。
一進門,秦李氏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抬起頭來四外的張望,雖然這個院子,隻剩下梁慧秋一個人居住,可院子裏的一切,卻都規整\\\\\\\的那樣的井井有條。
秦李氏越看心裏越舒坦,也從心裏由內而外的敬佩!家裏出了這麽大的變故,這孩子仍舊能爸院子收拾得這麽幹淨。
其實也沒有什麽彎子可繞,梁慧秋聽秦李氏說明了來意,臉害羞的騰的一下紅了起來。紅暈爬上她白皙的麵頰,顯得更加的美麗動人。
“孩子呀,我知道你在家裏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本不該跟你提親事,可這麽大的宅院,看你自己一個人守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麽的心疼。你和良玉年紀都不小了,所以我尋思著,這事易早不易晚,早點成就了你們倆的婚事,也算是讓你早點有個家,有個依靠……”
梁慧秋低著頭,默不作聲,他心裏的顧慮,無法向秦李氏開口。他清楚的記得,那天秦良玉知道了梁富仁對她所做的一切之後的眼神,那眼神讓他感到十分的陌生,也就是那一刻,梁慧秋便知道,自己失去了和秦良玉的未來。
梁慧秋麵露難色,雖然她低著頭,可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卻沒有逃過秦李氏的眼睛,這讓秦李氏意識到,梁慧秋心裏在猶豫,這完全出乎秦李氏的意料之外。
秦李氏拉起梁慧秋的手,眼裏流露著無盡的關愛,目光慈祥的像是溫暖的母親。
“慧秋啊,你和我們家良玉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你幾歲的時候便沒了娘,說起來你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的心裏,一直拿你當我的閨女。也不是我們自己誇獎自己的孩子,我們家良玉,雖然不是金枝玉葉,但絕對是一個可以托付的男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為啥事兒猶豫了?可能是你和良玉之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兒,可我總覺著,你們倆這麽多年的感情,就算天大的事兒,跟你們倆的這麽多年的相比,也應該算不了什麽……你說呢?”
秦李氏的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梁慧秋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的流淌了下來。看著她哭的楚楚可憐,秦李氏的心裏也一陣酸澀,一下子把她擁入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著,用手撫摸著她的頭,好似在撫摸著一個,失散已久的親生骨肉。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一陣吵嚷的聲音隨之而來,
“開門開門,快開門……”
這可把秦李氏和梁慧秋嚇了一跳,梁慧秋趕緊擦了擦眼淚,到前院去開門。剛把門栓拉掉,門被咣當的一聲被強行推開,幾個當兵的渣渣呼呼的闖了進來,懷裏抱著槍,不管不顧的跑到院子裏,前前後後的搜尋開來。
幾個當兵的正在來回的折騰,陳副官背著手,邁步走了進來。秦李氏我出屋子,見到陳副官,心裏邊好生厭惡。索性沉著臉,對陳副官說,
“陳副官,這大白天的,您唱的是哪一出啊,帶這麽多荷槍實彈的當兵的,闖進一個姑娘的家裏,不太妥當吧……”
秦良玉的家裏最近張羅著,和梁慧秋,辦喜事的消息早已傳進了陳副官的耳朵裏,這讓陳副官十分的不悅,自從上次他無意間,看到了梁慧秋一眼,便一下子起了色心。沒想到這次原意是搜捕鎮子裏混雜的土匪,卻看到,秦良玉的母親秦李氏,在梁慧秋的家裏,他瞬間就明白了秦李氏,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心裏麵更加的生氣。便沒好氣的說,
“鎮子裏藏著土匪,剛才公然到我的保安隊裏,偷了大家夥湊上來,用來繳費的錢,現在那土匪跑了,我們出來搜捕,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那些土匪殺人不眨眼,要是躲進你的院子,那就遭了殃”
……
那些當兵的,在梁慧秋的家裏,翻騰了一陣子,自然什麽也沒有發現,陳副官帶著他們離開。
陳副官就這麽帶著他的手下那些當兵的,在霧鎮上上下下的折騰了大半天,自然又和每次一樣,沒有任何的收獲。眼看著過兩天,都要回去省城了。這趟來霧鎮,不但什麽也沒撈著,還白白搭上了幾個兄弟的性命……
放下陳副官,這一天下來憋氣帶窩火不提,而單說這些趁亂在保安隊,偷走了陳副官那些錢的人,正是顧長寬和他手下的那幾個上了年紀的土匪。
其實自從前幾天,陳副官把霧鎮裏這些有錢的人聚起來,逼迫著他們教出來這些,所謂的剿匪的費用之後,便被顧長寬他們盯上,一直盤算著,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些錢弄到手。
於是他們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昨天晚上,在黑暗的夜色的掩蓋之下,他們偷偷的順著地道,出了霧鎮,像之前的幾次一樣,他們準備了鞭炮,製造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土匪攻城”的假象,陳副官果然上當,聽說有土匪攻進來,連忙帶著所有的當兵的,去了霧鎮的南門。
這便給了顧長寬他們絕好的機會,他們從地道裏爬了上來,摸進了保安隊,找到了那幾個裝錢的箱子,用麻袋裝走了裏麵的金條和銀元,你故意的挑釁的,講那些木箱子,扔到保安隊的院子中間,一把火點了……
這把火讓他們感到十分的歡愉,陳副官怒不可遏的,在保安隊的院子裏怒大吼大叫的時候,他們正躲在不遠處的房簷上,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暗笑。這讓這些年邁的土匪,再一次找回了當年的感覺。
有人歡喜有人愁,陳副官這陣子被折騰得焦頭爛額,可秦良玉的家裏,卻喜氣盈門。白天在梁慧秋家,秦李氏的一番話,打動了梁慧秋,對於秦李氏的提親,他低著頭,紅著臉的默許了。這讓秦李氏十分的高興,回家之後,就連忙抱著那本黃曆來回的翻弄,想找一個良辰吉日。
自從黃半仙變得瘋瘋癲癲,這霧鎮邊再沒有一個懂得看風水,選吉日的人了,所以一切隻能靠黃曆,秦李氏找了一個,最近的日子,跟秦壽昌商量,秦壽昌一切都點頭答應,這樣的事情,秦李氏自己做主就好。
原本按照霧鎮的規矩,兩家結親,要經曆幾次過程,譬如兩家的“相門風”、“過小門”、“會親友”,等等等等,但因為事情特殊,這一切隻能全部省略,秦李氏直接選了一個不錯的日子,大約是在半個月左右以後,到時候直接用八抬大轎,迎娶梁慧秋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