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兵痞子無賴,飯館子鬧鬼
陳副官帶來的這百十來號人說是來剿匪,其實他們根本沒打算去找白馬山上的那些土匪的麻煩,雖然白馬山上的馬王爺威震江湖的年代已經過去,但這二十多年來,馬王爺的傳說倒是越傳越神。所以陳副官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他也不想惹來一身麻煩。所以這百十來號人,每天除了吃喝便是在街上閑逛,招貓逗狗的無所事事。
就在人們離開秦府的半個時辰之前,也就是趙滿山剛剛進屋的時候,果真的在梁慧秋的飯館,發生了一件詭異恐怖的事情。
兩三個當兵的晚飯的時候喝了兩盅酒,但總覺得喝得不盡興,便商量著去街上找一家飯館再喝上一頓,於是三個人便勾肩搭背暈暈乎乎的順著大街往北走,來的這幾天他們聽說鎮北有一家梁記飯館,不但飯菜做的地道而且在飯館的老板娘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白皮膚黃頭發像是天上的仙女兒。
於是幾個人借著酒勁兒色心再起,尋思著去那飯館借著喝酒的機會,見識一下仙女般的女人。
可他們搖搖晃晃的來到梁記飯館的時候,卻發現飯館的屋子裏,隻點著一盞微弱的蠟燭,蠟燭的光影中可以看出,屋子裏坐著一個身形苗條的女人。他們猜想這可能便是人們口中說的仙女一般的飯店老板,來到門前剛要伸手去開門,那女人卻站起身,從後門出去進了後院兒。
梁記飯館兒的屋門卻在裏麵拴著,他們拽了兩下,嘩啦啦的響了兩聲卻沒有拽開。他們趴在窗子前向屋子裏張望,見屋子裏那女人走了,十分的著急。於是他們用力的拍打屋門衝著屋子裏喊叫開門。
可折騰了一番,沒人答話。敲門的兩個當兵的借著酒勁兒,抬起腳來用力的踹那屋門,沒幾下便把門栓踹斷。兩個人一下失去重心,跟頭把式的摔到了屋裏。
他們爬起身來,四外張望,這才發現屋子裏空蕩蕩的,那支蠟燭還在,可人就不見了。有個眼尖的當兵的說,剛才恍惚的看見那女人從後門出去進了後院兒。於是他們都跌跌撞撞的,打算往後門走。
可他們剛往前邁了一兩步,突然一陣風吹來,噗的一下把蠟燭吹滅,屋子裏一下子黯淡了下來,隻有外麵天空上的月亮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屋子裏一片昏暗。
他們原本就喝了酒,跌跌撞撞的看不清腳下,屋子裏暗淡下來之後,他們便更迷迷糊糊的,找不到方向。你是一個當兵的便衝著後院大聲的喊,
“老板,出來呀老板,給咱們哥們幾個,炒兩個小菜,燙上兩壺酒啊……”
“大妹子啊,快出來,跟咱們哥們幾個,一起喝上兩盅啊,要不然這黑燈半夜的,你一個人多寂寞,嘿嘿嘿”
他們吵吵嚷嚷,話裏極盡輕佻,滿口的汙言穢語,完全不像是當兵的,甚至不比街頭巷尾的地痞流氓。
剛才坐在屋子裏的的確是梁慧秋,家裏出現這樣的變故,況且在心裏也埋藏著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痛苦。自打跟著秦良玉,去祭拜了梁富仁的墳,回來之後,便一直關閉的店門,誰都不見。
剛才在前屋裏坐了一會兒,一陣困意襲上心頭,轉身到了後院兒臥房剛要躺下,就聽見前屋嘩啦啦的一陣亂響,有人大聲的吵嚷。
他趕緊拎起屋子裏的油燈,右手順手在炕沿下麵抄起了一根燒火棍,走出臥房,來到前屋,剛一進屋,在沒有燈光的照射下,正看到那幾個兵痞,搖搖晃晃的在屋子裏折騰。
這把梁慧秋嚇了一大跳,原本這一天裏她因為過度的難過傷懷,精神都有些恍惚,而突然屋子裏出現了這幾個醉醺醺的陌生人,一時間嚇得他手足無措。那幾個兵痞借著梁慧秋手裏油燈的光亮,看到後門口站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雖然麵容有些憔悴,眼角含著淚水,但梨花帶雨,更平添了幾分嬌媚。心中高興,嬉皮笑臉的湊上前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梁慧秋一下子不知所措,站在門口甚至不知道躲避,剛才踢開屋門的那個當兵的,走在前麵,伸手去拉梁慧秋的胳膊,梁慧秋本能的向後閃了一下,那個當兵的並沒注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哎呦,大妹子,你怎麽還躲呀,你看看天都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多害怕,不如弄點酒菜,哥哥們邊喝邊陪你啊,嘿嘿嘿”
後麵的兩個當兵的,也嬉皮笑臉的湊上來,一個繞到梁慧秋的身後,將他攔住,另外兩個便去拉扯她。
雖然他們三個來之前,都沒少喝酒,腳下沒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但畢竟梁慧秋是個柔弱的女子,怎麽能是他們三人的對手。梁慧秋揮舞著手臂,試圖阻止他們,但很快便被他們抓住用力的拉扯。領頭的那個當兵的順勢一拽,便把梁慧秋攬入懷中,兩臂一環緊緊的抱住,再也動彈不得。
又急又嚇,梁慧秋大聲的喊叫,可自打省城的陳副官帶著當兵的來到霧鎮,鎮子裏的人們害怕他們,天一黑都關門閉戶很少出來,任憑梁慧秋怎麽喊叫卻也沒人聽見。
梁慧秋越是掙紮喊叫,這幾個當兵的便越是興奮!那兩個人索性將梁慧秋的兩腿抱起,三個人抬著把她放到了屋子中間的一張桌子上。
領頭的那個酒勁兒上頭,色心壯膽,讓那兩個人按住梁慧秋的手腳,嬉皮笑臉的湊上前來,並要撕扯梁慧秋的衣服,梁慧秋用力的掙紮,卻也無濟於事。
正在發生的這一幕,讓梁慧秋一下子想起來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場令他永生難忘的記憶。那場記憶裏的她,也曾像現在一樣用力的掙紮,但最終仍被絕望吞噬。
這樣的記憶讓梁慧秋覺得萬分的恐怖,恐懼和絕望扼住他的喉嚨,他甚至無法再喊出聲來,隻能任人宰割。
幾個人借著月光強行的把梁慧秋按在了桌子上,一時色心又起欲行不軌。正當那個領頭的剛抓住梁慧秋的衣領打算撕開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異樣的動靜,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他們後麵的那張桌子上,竟然坐著一個人,屋子裏的燈光太昏暗了,無法看清這個人的樣貌。這個領頭的當兵的見有人闖進了屋子,打斷了他的好事,便氣不打一出來。索性先收回打算撕扯梁慧秋衣服的手。
“這是誰呀?裝神弄鬼的?狗拿耗子,在老子麵前管起閑事了,不怕老子要了你的小命兒?”
那人也不言語,仍舊坐在那一動不動,他的沉默,讓那個當兵的更加生氣。
“哎呦,看來你小子膽子不小啊,老子說你沒聽見是不是?來來,讓老子看看你到底是誰……”
說著回手在身後的桌子上,拿起那個梁慧秋剛才拎著的油燈,舉起來照著桌子上坐著的那個人。
煤油燈的光盡管不太亮,但他還是隱約的看清了,眼前桌子上坐的這個人。
不看不知道,可這一眼看下去,令他迷迷糊糊的,那股子酒勁兒,一下子煙消雲散。之前眼前這個人長著一副青麵獠牙,尖利的牙齒呲,眼睛大了,好像兩個銅鈴鐺。正咧著嘴,衝著這個當兵的笑,露出血盆大口。
“啊……鬼……”
這個當兵的完全沒有防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這個人,會有這樣的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嚇人模樣,而與此同時,這個坐在桌子上的怪物,一把抓住了這個當兵的衣領,稍微用力,便把他拽到了懷裏,兩臂一環緊緊的抱住,它的力量很大,那個當兵的喘不上氣兒來,掙紮了幾下,蹬了幾下腿兒,卻無濟於事,隻覺得胸中憋悶,頭腦發暈,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手裏的油燈嘩啦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那油燈還算結實,竟然沒有摔碎,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燈火滅了,屋子裏再次陷入了一陣昏暗之中。
其實剛才,油燈照亮他的臉的一瞬間,另外兩個當兵的,也看見了他的模樣,當屋子裏瞬間的黯淡了下來,他們兩個嚇的再也沒有心思去按住躺在桌子上的梁慧秋,跌跌撞撞的順著屋門,狼狽的逃了出去,等跑到外麵的街上才想起來那個領頭的當兵的還在屋子裏。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人敢再進去那間屋子,你是其中的一個,躲到街邊上的一棵樹下,偷偷的望著屋子另外一個撒腳如飛,跑到城南的秦府,稟報正在秦壽昌家吃飯的陳副官。
可當陳副官帶著幾個當兵的,來到梁記飯館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裏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影子,當然也沒有他們口中描述的那個青麵獠牙的鬼魂。
他轉過臉,一把抓住剛才報修的那個當兵的衣領,罵道,
“她娘的,你敢戲耍老子不成?哪有你說的那個什麽鬼魂呢……”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從屋子外麵傳來一陣笑聲,聽上去是一個男人,笑聲特別爽朗,但在這空蕩寂靜的夜裏,卻顯得格外的突兀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