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陳桂有隱,三刀自心寬
“哈哈哈啊,天靈靈,地靈靈,陳豔春,顯神靈……哈哈哈……”
趙滿山和秦良玉轉身一看,原來是黃半仙。他仍舊穿著那件橘黃色的道袍,可早已變得破爛不堪,頭發蓬亂,髒兮兮的臉上,五官堆擠著笑容。自從錢寡婦死後,他便突然變得瘋瘋癲癲,整天在霧鎮裏連唱帶跳的瘋跑。
這黃半仙雖然是個神棍,整天裝神弄鬼的招搖撞騙,但好歹他也這麽大的年紀了,卻落的這樣的下場,秦良玉不禁心生憐憫。宋姨看到趙滿山回來,出門迎接,趙滿山本打算讓宋姨拿些饅頭給黃半仙,可黃半仙卻繼續唱跳著,順著大街向北跑了。
趙滿山把在李詩文家買來的跌打藥交給宋姨,宋姨便拿去後院給張啞巴敷藥了。秦良玉背著手前前後後的轉悠了一圈,笑著讚歎,
“我小的時候,這宅院就一直荒廢著,沒想到它還能有重現生機的這一天……”
兩個人坐下閑聊,趙滿山便跟秦良玉商量著,過幾天去一趟省城,采買一些開業必備的貨物來。說到省城,秦良玉也想起自己也多年沒再去過了,便想著到時候跟趙滿山一起,也再回去當年一起讀書的學校看看。
兩人閑聊了一陣子,宋姨做了一些熱粥和點心端了上來。秦良玉這才想起來大清早的就被槍聲驚醒跑去處理祠堂門前的怪事,竟然忘了吃早餐。
秦良玉也不必客氣,便在趙滿山的十號裁縫鋪裏吃了早飯。然後趙滿山便跟著秦良玉出門,打算去祠堂裏看看。這陣子出了這些事,秦良玉發現趙滿山的思維十分的敏捷,總能找到一些秦良玉注意不到的細節,並且給出最合適的建議,所以凡事都想跟趙滿山商量商量。
路過梁慧秋的飯館的時候,看到劉三刀正站在門口,腆胸疊肚的伸著懶腰。看見了秦良玉便嬉皮笑臉的打招呼,
“嘿嘿,秦隊長啊,這麽早啊……吃過飯沒有啊,沒吃的話趕緊進屋,我讓慧秋給你做點吃的啊……嘿嘿嘿”
劉三刀咧開嘴虛頭巴腦的一笑,肥胖的臉上仿佛都能擠出豬油。想起昨天這劉三刀還神神叨叨的被嚇的渾身哆嗦,躲進飯館後院的臥房不肯出來,沒想到今天大清早的,便這麽精神十足的站在門口。
盡管秦良玉十分討厭這個劉三刀,但好歹他也是梁慧秋的親娘舅,便勉強的和他打了聲招呼,就打算繼續往前走,可這劉三刀卻湊了上來,拉著秦良玉問道,
“哎我說秦隊長,跟你打聽個事兒啊,我聽說剛才祠堂門口出事兒了,陳桂的腿叫人拿槍打了?”
這就是剛剛發生的,沒想消息傳的這麽快,不過他既然知道,也沒什麽隱瞞的必要,秦良玉點頭說,
“嗯,是,火槍走火了,正好陳隊長路過,所以誤傷了……”
聽秦良玉這麽一說,劉三刀又嘿嘿的笑了,
“哎,我跟你說,秦隊長,這陳桂中槍,絕對不是走火誤傷,這是鬼魂來跟他索命來了,哈哈……嘿嘿,我就說嘛,我劉三刀是個有福的人,早知道這個,我何必嚇的一晚沒睡好覺,哈哈……”
這番話秦良玉沒聽明白,聽說他們家著火的那天晚上,倆人還在一起稱兄道弟的喝酒,不知道為啥這陳桂受了槍傷這劉三刀卻高興成這樣。更何況陳桂好歹也是自己的保安隊的,於是略帶不悅的問到,
“咋?他受傷了,你覺得解恨?你倆有啥冤仇?”
劉三刀見秦良玉話裏有刺,也才發現自己剛才的確有點失態,連忙解釋道,
“哎呀呀,秦隊長,你誤會啊,你看看我啊,這不是這兩天家裏著了火又出現了怪事,總以為啊,這陳豔春要來找我,這不是給嚇破膽了麽?這嘴巴就沒個把門的,秦隊長你別見怪哈”
“陳豔春的鬼魂為啥要找你啊,你做了啥對不起他的虧心事了?”
趙滿山從劉三刀的話裏聽的出來,關於當年陳豔春的事劉三刀一定知道一些隱情,於是旁敲側擊的想套出劉三刀的一些話來。
劉三刀趕緊擺手說,
“沒,沒,看你說的,我能做啥虧心事,沒有,我是覺得哈,你看錢寡婦自己砍了自己一條腿死了,結果那個假人,就多了一條右腿。聽說今早,槍走火蹦的就是陳隊長的左腿……這說明啥?說明陳豔春下一個要找的,就是陳隊長……”
盡管秦良玉知道,陳桂的腿上中槍,隻是因為三荒子摔了一跤槍走了火,充其量是陳桂他倒黴而已,不過聽劉三刀一說,倒覺得這其中也有道理。這假人再次出現,是否還會像劉三刀說的那樣,是來尋仇索命的?是否真的會像上次樣,索命的同時候要斷了仇人的肢體?
如此說來,盡管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詭異,但卻也多了一些線索。想到這秦良玉覺得應該去看看三荒子,問問他昨晚到底發生了啥。於是他和趙滿山離開梁慧秋的飯館,直奔三荒子的家。
到了三荒子家的時候發現大門上著鎖,聽隔壁的鄰居說,剛才三荒子出門去了,說是要去保安隊。於是二人又到了保安隊,可那些值班的隊員卻說,沒看見三荒子來過。
既然一時半會找不到三荒子,趙滿山提議可以先去看看副隊長陳桂,秦良玉心裏明白,一來是去探望一下陳桂的傷勢,主要的還是要側麵的了解下,這陳桂是否在當年魚陳豔春有什麽冤仇,是否真的像劉三刀說的那樣,是陳豔春尋仇的下一個目標。
……
盡管陳桂腿上受了槍傷,疼的他一個勁的呲牙咧嘴,但他躺在家裏琢磨了一陣,卻覺得這沒準是塞翁失馬,或許是要因禍得福。因為他聽背著他回來的那個保安隊員說,這槍好像是三荒子打的。他正因為三荒子搶了他在保安隊的風頭心裏頭憋著一口氣,這回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找三荒子要個說法,給他扣上一個圖謀殺害副隊長的帽子,讓他不死也扒層皮。
陳桂正在暗自盤算的時候,秦良玉和趙滿山又來看望他,他馬上換了一副痛苦難當的哭喪臉,呲牙咧嘴的哎呦呦的叫喚。但他心裏卻美開了花。
秦良玉問到,
“陳桂,你在二十多年前,和陳豔春,有沒有什麽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