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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趙滿山變臉,劉三刀挨揍

  其實像秦良玉和趙滿山以及梁慧秋這樣的年輕後生,對陳豔春是沒有太深刻的印象的,盡管從小他們就從大人的口中不止一次的聽說過關於陳豔春的一些事情,也知道陳豔春的十號裁縫鋪一直會有鬧鬼的傳聞。但畢竟那些印象,都不具體,所以他們並不會像那些年紀大、經曆過那些事的人們那樣的恐懼。


  不過眼前的錢寡婦,眼睛使勁的瞪著,臉上的肌肉僵硬,嘴唇緊要,死死的盯著屋頂。


  “陳豔春啊……二十多年了,你就放過我吧……”


  使屋子裏的所有人感到恐懼的,是錢寡婦這出人意料的表情。但看著她那痛苦的樣子,每個人的內心仿佛都能感受到錢寡婦的那種煎熬和恐懼。所有人都沒作聲,靜靜的看著錢寡婦。


  過了好一陣子,錢寡婦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了一些,趙滿山這才輕聲的問到,

  “陳豔春,到底是怎麽回事?跟我們說說吧,看我們能否幫上你什麽?”


  趙滿山沒有直接問昨晚發生的事情,因為他心裏清楚,這一切一定跟當年的陳豔春的事件有關,所以隻有問清楚錢寡婦內心的恐懼的來源,才能徹底弄清楚這幾天發生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昨晚的事,自然也會弄清楚了。


  錢寡婦流下了兩行眼淚,若不是這幾天經曆了巨大的恐懼,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事,真的不願意再提起。在之前的那些年,他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靜靜的過去,被時間塵封,被人們遺忘。她苟活於霧鎮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她周旋於霧鎮這形形色色的人們之中,他甚至覺得那些罪孽的往事會如同霧鎮每天中午消散的大霧一樣,變成永遠的曆史,卻沒想到這一切也正如那大霧一樣,終歸會再次來臨。


  “二十五年前,陳豔春的十號裁縫鋪著了一場火,他爹被燒死,弄的家破人亡……後來……”


  錢寡婦剛說了兩句,突然外麵有人大聲的喊叫,


  “慧秋……慧秋……你這死丫頭幹啥去了?趕緊的,趕緊的,你大舅他出事了……快出來……”


  這是梁慧秋他爹,梁記飯莊掌櫃的梁富仁的聲音,他的喊聲急迫,聽起來事情不小,梁慧秋一驚,趕緊撒腿就往外麵跑。秦良玉見了,也顧不得許多,趕緊跟了上去。


  屋子裏隻剩下錢寡婦和趙滿山,錢寡婦也被外麵梁富仁的這聲喊驚嚇,使勁坐起身子,試圖從窗子往外看,而趙滿山卻突然皺起了眉頭,瞪大了眼睛,嘴唇繃緊,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錢寡婦。


  錢寡婦一回頭,猛的看到了趙滿山奇怪的樣子,嚇的哎呀了一聲。趙滿山又往前走了一步,彎下腰,臉湊到錢寡婦的眼前,咬牙切齒的低聲對她說,


  “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去了,弄到哪去了…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這死狗不是我生的,不是我生的……”


  聲音不大,卻字字帶血,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直接刺進了錢寡婦的心髒。又好似一股冰冷的寒流,順著錢寡婦的五官流淌進她的身體,一瞬間便將她前身凍僵。當恐懼到了極限,錢寡婦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回憶,仿佛被一把無形的鋒利的刀,切成一片又一片,它們隨風而起,圍繞著錢寡婦那僵硬的一動不能動的身體,來回的繚繞,它們邊緣鋒利,在錢寡婦的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傷痕……


  ……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爭吵聲,


  “爸,好歹他也是我娘的弟弟,我的親舅舅,你咋就能下這麽狠的手呢……”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響,梁慧秋推門進屋,在靠牆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小布包,轉身看了一眼趙滿山,尷尬的笑了一下,便又推門出去。


  此刻的趙滿山,早已經退到離錢寡婦躺著的土炕兩三步遠的地方,梁慧秋走出屋子之後,他從窗子向外張望。隻見秦良玉攙扶著一個人,正是劉三刀,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撕扯的稀爛,露出滿身的肥肉,頭被打破,血流了下來,滿臉都是。他用手捂著傷口,殺豬一樣的嚎叫。


  梁富仁站在後院的門口,瞪著眼睛看著劉三刀,一臉的怒氣。梁慧秋打開手裏的布包,裏麵裝的是一些紗布和小瓷瓶的藥粉,這些都是常見的急救之物。她一邊給劉三刀包紮傷口一邊數落到,


  “行了大舅,也沒什麽嚴重的傷,你叫喚什麽啊,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也不怕外人看見了笑話……”


  劉三刀看現場這麽多人,知道梁富仁不會當著大家夥的麵再動手打他,便來了勁頭。比比劃劃的說道,


  “慧秋你說說你爹他多不是東西,你娘活著的時候他就看不上我,你娘走了的這些年,他還不是一隻欺負我,就想把我也打死省心了是不?姐姐啊,我苦命的姐姐啊,你在天有靈,把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帶走吧,帶走吧……”


  劉三刀連哭帶叫,活脫脫的像個不顧臉麵的潑婦。梁富仁不愛搭理他,轉身走了。梁慧秋勸道,


  “行了行了,別叫喚了,晚上我給你切點醬牛肉,湯一壺酒。你不就是想跑我這混點酒喝麽……”


  聽梁慧秋這麽一說,劉三刀破涕為笑,嬉皮笑臉的說,

  “嘿嘿,還是慧秋這孩子好,大舅沒白疼,沒白疼……”


  劉三刀五十多歲,變臉之快好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梁慧秋哭笑不得。


  給劉三刀包紮好傷口之後,梁慧秋又給了他一些零錢,讓他去李詩文的藥鋪買點治傷的藥,劉三刀接過錢叨叨咕咕的走了。


  梁慧秋歎了一口氣,便和秦良玉再一次回到了錢寡婦住的屋子。此刻的錢寡婦渾身上下的已經被汗濕透,她雙目緊閉,呼吸急促。趙滿山就站在一旁,對秦良玉說,

  “她好像又犯病了,很嚴重……”


  梁慧秋伸手摸了摸錢寡婦的額頭,的確,熱的燙手。秦良玉知道,目前這樣子,已經沒法再問錢寡婦昨天的事情了。也隻好歎了一口氣說,

  “我去請李大夫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被趙滿山攔住,


  “良玉,你在這陪著慧秋吧,我去李大夫那,正好我打算去買點燙傷的藥來……”


  秦良玉點頭答應,趙滿山離開了飯莊,直奔李詩文的藥鋪。


  霧鎮其實並不大,李詩文的藥鋪也不遠,進屋的時候才發現,劉三刀竟然也在。李詩文重新給他清理了創口,上了點藥包紮了起來。


  趙滿山說明了來意,李詩文點了點頭,在身後的櫃子上拿起了藥箱,沒等他背在身上,趙滿山說,


  “李大夫,再給我來幾包燙傷藥吧,”


  李詩文納悶的問,

  “早上,你不是打發你們家的傭人來買過了麽?”


  “啊?買過了?”


  趙滿山疑惑不解,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未跟宋姨說過要來李詩文這買燙傷藥的事……


  “走吧,咱們先去看看錢寡婦……”


  說完李詩文把藥箱背在了肩膀上。劉三刀一聽說錢寡婦,也一下子跳了出來說,

  “啊?錢寡婦在我姐夫家?我咋不知道,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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