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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黃半仙滅口,錢寡婦投河

  秦李氏跟秦壽昌過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秦壽昌的臉上有這樣的表情。在秦李氏、秦良玉以及霧鎮所有人的印象中,鎮長秦壽昌一向做事沉穩、處變不驚。他在霧鎮做了幾十年的鎮長,經曆了大大小小的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能穩穩當當的解決。可現在的秦壽昌,牙關緊咬,眉頭凝成一個疙瘩坐在椅子上,仿佛要有什麽天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秦壽昌緊皺著的眉頭隻一會便舒展開了,甚至在趙滿山剛注意到,打算試探著去問問秦壽昌,到底陳豔春是誰,為什麽聽到這個名字會有如此的反應的時候,秦壽昌已經再次站起身來,換上了之前的微笑的樣子。


  “良玉啊,你送滿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想必是滿山這幾天旅途勞頓,好好的安頓安頓吧……”


  秦李氏趕緊站起身拉著趙滿山的手,

  “孩子啊,咱們娘倆這是有緣,你既然是我的幹兒了,也就別再客氣,以後沒事就到幹娘家裏來,也好跟良玉你們小兄弟多多來往……”


  ……


  趙滿山是獨自一人離開鎮長的家的,秦良玉堅持要送他回家,被他拒絕,秦良玉是保安隊長,祠堂出了這樣的事情,想必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外麵的大霧已經漸漸變得淡薄,臨近八月,立秋就在眼前,早晚的溫度已經明顯的下降,所以霧氣消散的時間,也在逐漸的提前。


  祠堂裏早上發生的這詭異的一切,很快就在霧鎮裏傳播開來,趙滿山路過祠堂的時候,一些村民正圍在祠堂的門口。祠堂已經被幾個保安隊員把手裏起來,可越是這樣,那些圍觀的村民就越覺得神秘。


  黃半仙也站在人群的外麵,伸長了脖子向裏麵張望,與上次不同,這次他並沒有借著機會裝神弄鬼的大呼小叫,而是麵色凝重,看上去憂心忡忡。


  有人發現了從人群外麵的大街上走過的趙滿山,便開始交頭接耳,

  “哎,這就是早上昏在祠堂裏的那個新搬來的……聽說,發現他的時候,他穿著女人的衣服,臉上還塗著脂粉……”


  “啊?是啊,那是不是鬼上身了啊……”


  “十號裁縫鋪鬧鬼不是一天兩天了,咱們平時都繞著走,他還敢搬進去,這不就是找死嗎……不是鬼上身,那是啥?沒準……沒準是陳豔春的鬼魂回來索命啦……”


  人們竊竊私語,一些膽小的早已嚇的麵如土色,渾身發抖。他們站在祠堂的門口,看著慢慢經過的趙滿山,不敢靠近。趙滿山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趕緊轉過臉避開趙滿山的目光,唯恐多看一眼,便會招惹到鬼魂一般。


  趙滿山並不搭理他們,也不在意他們如同看到異類一般的眼神,轉過臉繼續往前走。隨著他漸漸的走遠,被淡薄的霧氣遮掩,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除了迎麵跑來跟趙滿山擦肩而過的錢寡婦之外,沒人看到趙滿山的嘴角,曾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不過陳寡婦沒心思琢磨趙滿山的詭異的笑,她揮舞著手臂,扭動著肥碩的屁股,上氣不接下氣的往前跑。一邊跑嘴裏一邊嚷嚷著,


  “饒命啊……饒命……陳……陳……豔春……饒命啊……放過我吧……陳豔春啊……”


  錢寡婦連喊帶叫的從祠堂的門前跑了過去,圍在祠堂門前一邊向裏邊張望,一邊交頭接耳的人們聽到錢寡婦瘋瘋癲癲的喊聲,便立刻安靜了下來,紛紛轉過頭看著錢寡婦就這樣扭動著腰肢,笨拙的沿著大街,從北麵跑來,一路向南跑出他們的視線。


  “陳豔春”這個名字,是最新從錢寡婦的嘴裏說出來,其實即便霧鎮的人們都知道當年陳豔春和她爹陳裁縫開的十號裁縫鋪在荒廢了這麽多年裏,一直有鬧鬼的傳聞,但也從未見鬼魂嚇唬過誰禍害過誰。以至於十號裁縫鋪左右兩家相鄰的鋪麵,都已經並不在意的正常營業了很多年了。或許再過幾年,人們就會慢慢的將其淡忘。


  而現在陳豔春這個名字再次回到霧鎮人們的視線中,再加上很多人親眼目睹住進了十號裁縫鋪的趙滿山早上暈倒在祠堂時候拿詭異的裝扮,使人們開始有些惴惴不安。


  沒人注意到站在人群外麵的黃半仙臉上的反常的表情。若是放在往常,這幾天發生的離奇的種種事情,必然是黃半仙裝神弄鬼的絕好的機會,他總會跑回他的家裏,翻箱倒櫃的找出他的黃色的道袍,晃著銅鈴,掐著桃木劍,咋咋呼呼的前竄後跳,搖頭晃腦的請仙捉鬼折騰上一番,要麽在那些被唬住的人們手裏騙點錢,要麽給自己的半仙的身份造點聲勢。可眼前的黃半仙卻皺起眉頭,一聲不吭的就那麽看著錢寡婦跑遠。


  不過有的人還是記得,昨天上午,祠堂裏第一次發現了剝皮的死狗的時候,黃半仙曾跳到祠堂裏,喊叫著霧鎮是有災難了,盡管被鎮長訓斥了一頓趕走,引起了人們的一陣哄笑,但這兩天接連的發生奇怪的事情,人們逐漸的開始相信黃半仙的話。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黃半仙,半真半打趣兒的說,

  “哎,半仙兒,你不是有仙兒麽,你看看這都出了這麽多怪事,你倒是給看看呐……”


  盡管人們都聽得出來,這句話有玩笑的成分,但黃半仙卻仿佛一下子被驚醒,嗷嗷的大喊一聲跳了起來,

  “站住,你這個妖怪,你給我站住……”


  話音未落,黃半仙一下子跳起老高,衝出人群,完全顧不上鼻梁子上卡著的那個早已碎了一個鏡片的黑眼鏡已經啪嗒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搖頭晃腦的,衝著錢寡婦跑走的方向追趕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倒是把大家夥嚇了一跳。而黃半仙也如同剛才的錢寡婦一樣,一溜煙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再說錢寡婦,揮舞著手臂順著霧鎮的大街,一口氣跑到了霧鎮的南門才站住,早已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霧鎮的南門外,是一條護城河,河水便是從鎮北的神仙湖流淌出來的,河水分兩路,分別在霧鎮南北兩側的城牆外流過,在南門城牆外匯合到一起形成一道護城河,像是從神仙湖深處的兩隻手臂,將霧鎮環繞了起來。


  河麵上有一架吊橋,在當年那些不太平的歲月,每天晚上一擦黑,霧鎮都會懸起吊橋,來防禦霧鎮南麵三十裏之外的白馬山上的土匪的騷擾。自從白馬山上的土匪頭子當年被省城來的軍隊抓住處死之後,霧鎮就太平了許多,所以這些年來,吊橋一直就放在河麵上,不必再懸起來。


  錢寡婦站在南門外的河邊大口的喘著粗氣,霧鎮保安隊的隊員三荒子正拎著一杆洋槍站在城牆頂上,衝著錢寡婦嬉皮笑臉的喊到,


  “哎呀,這不是錢寡婦麽,你這忙三火四的,是要趕著去給誰接生啊……哈哈……”


  原本是一句玩笑話,可沒想到錢寡婦聽到“接生”二字,渾身上下突然一激靈。正在這時,黃半仙也跑了過來,見錢寡婦就呆愣愣的站在護城河的邊上,他停住了腳步,扶著城門的牆垛喘了幾口粗氣,穩定心神,躲在城門洞裏猶豫了一下,接過城牆上保安隊員三荒子的話茬小聲衝著成寡婦說道,


  “是啊,你這是給誰接生去啊,是給陳豔春吧……”


  黃半仙的聲音不大,城牆上的三荒子甚至無法聽見,但黃半仙離這錢寡婦很近,他的話,錢寡婦卻聽的一清二楚,隻見錢寡婦的身子明顯的一震,雙手抱著腦袋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陳豔春……陳豔春……啊……”


  突然,錢寡婦啊的大喊了一聲,往前跑了兩步,一縱身,跳進了護城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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