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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假人偶又現,大黑狗剝皮

  “哎呀,這不是趙滿山麽……”


  昨天上午曾在祠堂裏的幾個人,見過鎮長的兒子秦良玉昨天上午帶著趙滿山來過祠堂。盡管趙滿山的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麽被換成了大紅的女式的棉襖,臉上也被塗上了脂粉,但見了他身邊地上扔著的那套被脫下來的白色的洋服,也能認出他來。


  此話一出,趕來圍觀的人群一陣騷亂,這事蹊蹺,得趕緊去報告鎮長,於是一個腿腳麻利的人一轉身鑽進了大霧之中,順著鎮裏的大街,往鎮長家趕去報信兒。還有的趕緊去鎮東麵的醫館,去找大夫李詩文。


  一些年紀大的人交頭接耳,

  “哎呀,就說鎮北十號裁縫鋪那宅院邪門,鬧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看,這後生不信邪,剛搬來就被鬼上了身了……”


  “是啊,你看看……活脫脫是中了邪了……你看看,他……他手裏還拿著針線,這身打扮,我怎麽看怎麽像……像當年裁縫鋪的那個……那個陳豔春啊……”


  人群再一次騷亂,說起二十多年前十號裁縫鋪的陳裁縫的女兒陳豔春,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們,總會心有餘悸。即便是一些年輕的後生也從小就知道鎮北那家荒廢的裁縫鋪裏鬧鬼,小的時候爹娘就告訴他們千萬不要去那個荒宅子裏去玩。甚至每天夜裏從十號裁縫鋪門前經過的人,都會聽到裏邊出來的嘶啞的淒慘的哭聲。於是多年來,人們對這個宅院,總是敬而遠之。


  眼前的趙滿山仍舊昏迷不醒,有人這麽一說,大家夥更加覺得眼前的一切十分的詭異。盡管這已經是大白天,但恐懼的氣氛,很快就在人群中散播開來。


  鎮長秦壽昌的家住的近,不一會便帶著他的兒子,霧鎮的保安隊長秦良玉趕到了祠堂的門前。人們見鎮長來了,自覺的閃到兩旁,秦良玉見地上躺著的趙滿山裝扮怪異人事不省,趕緊彎下腰伸手去探趙滿山的鼻息,所幸的是趙滿山還喘著氣,看來隻是昏迷了過去。


  “滿山……滿山……”


  秦良玉呼喚了兩聲,又伸手去搖晃趙滿山的肩膀,趙滿山的臉上被一層脂粉遮掩,看不出臉色,但仍舊雙目緊閉,牙關緊咬,人事不省。


  霧鎮的看病先生李詩文也背著藥箱匆忙的趕到,拉過趙滿山的手腕,搭了一下脈象。慢條斯理的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紅布包,慢慢的展開,裏麵是一排鏨亮的銀針。


  李詩文取出一根,點在趙滿山的左手的虎口上,輕輕的撚動幾下,銀針便刺了進去。趙滿山的身上微微的抖動了一下,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呼氣聲,

  “額……”


  趙滿山慢慢的睜開眼睛,圍觀的人們見人李詩文隻施了一根銀針便喚醒了昏迷的趙滿山,不禁對李詩文的醫術讚歎不已。可人們更多的卻是對眼前的這一切的驚異。


  趙滿山蘇醒過來,被秦良玉攙扶著坐起身來。大夫李詩文說趙滿山是遭受了驚嚇,心血阻塞導致的昏迷,現在沒什麽大礙,休息休息就好了。而就李詩文收拾藥箱站起身的時候,無意間往祠堂裏邊看去,就在祠堂裏的那張擺著香案果品的公桌上,又一次出現了一條血淋淋的剝了皮的死狗!

  李詩文嚇的驚呼一聲,身子向後一仰,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那……那是什麽……”


  李詩文用手指著祠堂的供桌。人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供桌上的異樣,幾個膽大的趕緊邁步進了祠堂。


  雖然大霧濃重,但畢竟已經是白天,再借著供桌上的那兩盞搖曳的燭光,人們清楚的看見,就像昨天上午的一樣,供桌上擺著一條血淋淋的沒了皮膚的死狗。眼球凸出,尖利的犬牙呲互,樣子十分的恐怖。桌子上汪著一灘暗紅的血跡,在死狗的旁邊,有一個和昨天的一模一樣的,用棉布包裹縫製的假人。


  像昨天的那個一樣,這假人沒有五官,眼睛的位置有兩個深邃的黑洞,嘴巴的位置抹的通紅,樣子十分的恐怖。


  鎮長秦壽昌看了,也皺了皺眉頭。其實昨天上午發生的一切,他心裏清楚絕對不是誰遊手好閑沒事來搞的怪。霧鎮地處偏僻,所以民風還算淳樸,對祖宗的規矩和霧鎮從古到今沿襲下來的族法,鎮子裏的每一個人都十分的敬畏。在霧鎮當了這麽多年的鎮長,霧鎮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即便是鎮子裏最調皮搗蛋的後生,也絕對不敢在祠堂裏做出這樣對祖宗大不敬的事情來。


  昨天他那樣說,是要穩住人心,不希望這稀奇詭異的事情給霧鎮帶來恐慌,可眼下,僅僅一天的功夫,這樣的事情再次出現,秦壽昌一時間也不知該怎樣處置才好。可這假人和剝了皮的死狗再次出現,是在暗示著什麽,還是在預兆著什麽?這一切的發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這……鎮長,昨天……昨天的死狗和這個……這個假人,我明明都……都處理掉了啊,這……”


  陳桂看到這些,不禁手足無措,連忙向秦鎮長解釋到。


  秦壽昌點了點頭,回頭對秦良玉說,

  “你帶兩個人,跟陳桂去找找昨天他把那死狗扔在哪了,看還在不在,對了,還有那個假人……”


  然後又對剛剛個趕來的幾個保安隊員說,


  “你們現在開始就守在祠堂,不管白天黑夜,都不準離開人……”


  那幾個保安隊員聽了,互相對視了一眼,祠堂裏發生了如此詭異恐怖的事情,他們都覺得害怕,但秦鎮長的吩咐,卻又不敢不遵從,隻好硬著頭皮答應。


  安排好之後,秦壽昌打發人把多少緩過神來的趙滿山攙扶起來,先扶到自己的家裏休息一下再說,況且淩晨裏他被發現如此詭異的暈倒在祠堂之中,這事得等他緩一緩後問清楚才行。


  ……


  秦良玉帶上兩個保安隊員,跟在陳桂的後麵,走出祠堂的大門,順著大街一直往北。按時間看,現在已經是早晨,外麵的大霧正是一天裏最濃重的時候,十步八步開外,就隻能聽見聲音看不見人影,於是這一行人前後跟的很緊。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的女人,已經開始燒火做飯,於是霧鎮漫天的大霧裏,便夾雜著煙囪裏飄散出來的炊煙的味道。陳桂走在前麵,很快到裏鎮子的北段,往西一拐,進了胡同。胡同的盡頭霧鎮的西麵的那段古老的城牆有個缺口,缺口的外麵是一道荒蕪的山溝。陳桂昨天就是帶人把那死狗和假人扔到了這條山溝之中。


  而就在人們剛進了胡同不遠,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淒慘的女人的叫聲……


  “啊……啊……啊……饒了我,陳豔春……饒命啊……”


  叫聲來得突然,又一身緊似一聲,淒厲中帶著恐懼和絕望,像是正在經曆著怎樣的驚悚,叫人聽了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個保安隊員認得這聲音,“是錢寡婦……”


  果然,人們這才注意到,這聲音正是從旁邊的一個院子裏傳來,正是那個掛著破舊的燈籠、門梁上拴著滿是灰塵的紅布條的錢寡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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