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親密一夜
到底是什麽事情然他一下子喝了這麽多的酒?這麽多的酒精發作起來,腦神經應該都會麻木了吧?!
閑來無事這麽傷自己的身體,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而且公司的事情完全撒手不管,這副模樣到底是要做給誰看!
她不悅地想著,突然站起身來。
想過好幾個在這裏見到麵的情景,沒想到最終還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這下南總找到了,雖然醉得不省人事根本沒有辦法溝通,但她的工作到這裏也算是完成了。
她直徑走出房門,卻看見放在一旁熱熱的飯菜。
這是什麽時候端上來的?她狐疑著。
“陳叔?”她喊道。
卻沒有人回應。
她提高了音量往樓下喊道:“廚媽在嗎?!”
仍是沒有人回應。
“行,那我幫你一個忙吧。”夜瀾心自言自語道,把放在旁邊的飯菜端到南傾寒身邊。
轉身想要走,但南傾寒好像沒有要清醒的樣子。
“喂!”她踢了他一腳。
他仍是毫無反應。
“吃點東西解解酒啊!”她撂下一句話,抬腿就往外走。
下了一級台階,心裏卻隱隱的不是滋味。
這麽情況應該不是休克昏迷了吧?!看樣子如果再放任下去,他不會真的死掉了吧?!
“MD!”夜瀾心低低喊了一聲,轉身進回房間裏麵。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就算是自己大發慈悲吧!!
她嫌棄地皺著眉,手上的動作卻異常輕柔。
好不容易把地上的酒瓶子都收拾幹淨,想拖動南傾寒這一句大“屍體”卻成了難題。
待到全身都出了汗,他還是沒有移動半分。
“算了,你就睡地上吧!”她撇了撇嘴。
跑回二樓的房間拿來床上用品,輕輕地把他的頭托起來放到枕頭上,把他蜷縮著的身子舒展好之後,為他蓋上了被子。
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夜瀾心托著腮幫子凝視著他的臉。
夢裏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她不自覺地把手放在他微皺的眉心,輕柔的撫平。
像是感受到了安慰一般,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這樣才更好看一點嘛。”夜瀾心砸吧一下嘴巴。不過.……這胡子都長出來了,應該是好幾天沒有洗臉了吧?!
雖然表麵上是嫌棄的神色,但她的眼角確是在微笑的弧度。
這一刻矛盾的心情她卻無心察覺。
動作利落地又跑到二樓房間打好水,拿上毛巾。
把幹淨的毛巾浸泡在水中擰幹之後,輕輕擦拭著他的臉。
這一刻周身的空氣仿佛變得柔和起來,夜瀾心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夢裏,南傾寒恍若置身於一個冰冷的世界裏,周身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氣。
他在雪地裏不斷地奔跑著,大量的冷氣一下子吸進肺裏,脹得胸腔生疼。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奔跑,也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世界全部都是扭曲的。
他隻知道,有一個聲音始終在一個隱隱地叫喚著他。
“傾寒~傾寒~”
那聲音熟悉得仿佛一早便已是刻在骨頭上的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被絆住,跌倒在地。
待他再次抬起頭來時,眼前的世界不知何時已經轉變成一個溫暖的地方,似乎有陽光懶洋洋地照在了身上。
他看見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熟悉的倩影,就在一棵往下掉落著櫻花的櫻花樹下麵,翻飛的花瓣和那個身影似乎融入到了一起。
她穿著淡紫色的裙子,在朝他笑著。
是茵茵!他的腦子裏突然想起這一個名字。沒錯,就是茵茵!
他奮力跑去,伸出手想抓住那一個身影。
“茵茵.……別走……別走……”
“你說什麽?!”夜瀾心把耳朵貼近了南傾寒的嘴巴,卻始終聽不清他嘴裏吐出的內容。
嘰裏咕嚕的一天,也說不出一句正常得讓人聽懂的夢話。
夜瀾心白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他抓著自己的手上。
剛剛被他突然抓住的時候差點被嚇個半死!正給他擦拭著臉頰,他卻突然揮舞著手,並且是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不想洗臉啊?”她嫌棄道。
這麽多天了都沒有洗澡,給你洗洗臉都不願意?!
“喂!”她推了推他,“醒了就趕緊起來吧。”
他卻仍喃喃自語著,額頭上滲透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伸出手去試探一下前額,有些發燙。
想抽出手來擰毛巾,卻仍是被抓著牢牢的。
“在不放開你會死的。”她低聲道,明明是威脅的語氣卻透露出輕柔的感覺。
他卻仿佛聽懂了似的,滿滿地放鬆手上的力量。
“這樣你就死不掉了。”夜瀾心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
空出的兩隻手把毛巾弄濕再擰幹,疊成小小的長方形形狀放在他的額頭上。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往下拉扯,等她回神過來時前半身已經牢牢地被控製在南傾寒的懷中。
???
夜瀾心用兩手撐著地板想要掙脫,可南傾寒卻像是使用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南總啊南總,就算是你真的很反感別人動你的臉,但是你也不要這麽欲擒故縱好不好?!把她的手鬆開又一下子抱住她,真的會死的誒!!
夜瀾心在心裏咆哮著,內心的冰山一角卻在慢慢融化塌陷。
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胸口前,透過薄薄的衣料子,可以感受到身下他熱熱的體溫,他的心髒撲通撲通有力地跳動著,她的心髒仿佛也跟隨了他的節奏一般,也在猛烈地跳動著。
和他這麽近距離的肢體接觸,而且是在她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可以說是非常少見的了。
她的小臉被憋得通紅,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南傾寒,你放開我。”她試圖冷言道。
那雙有力的手卻無動於衷,仍是死死圈住她。
“南傾寒,你再不放開,後果會很嚴重的哦!”她繼續威脅道。
然而這威脅也並不能產生任何威懾的力度。
“行,這是你自找的!”夜瀾心憤憤地說道,把跪著的雙腳直起來,順勢趴在了他的懷裏!
人肉墊子,還是不錯的嘛.……
她靜靜地趴著,南傾寒還在繼續喃喃自語,說著一些非人類能聽懂的話語。
“我是看在你醉得太嚴重的份上才當你的人肉抱枕的哦!”夜瀾心暗暗地控告著南傾寒,心裏不知何時已經柔軟得一塌糊塗。
一定是因為酒氣太重,聞著也醉醺醺的緣故。
夜瀾心喃喃自語著自我安慰,也慢慢進入了夢想。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把自己吵醒。
她一睜眼,看到廚媽和管家陳叔們都齊齊地看向自己。
Emmmm……她半身栽到南傾寒懷裏的這一個姿勢,的確是有一些怪異。
夜瀾心訕笑著,想從他的手裏掙脫。
無論她怎麽用力,還是不夠他的力氣大。
最後她無奈地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管。
“把窗簾拉開一下吧。”她小聲道。一覺睡醒都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鍾了。
管家陳叔小心翼翼地拉開窗簾,透過南傾寒的手臂,隻見外麵的天都已經全黑了!
一覺睡醒竟然已經是天黑了!夜瀾心心裏苦笑著,卻也不覺得肚子餓。
“你們先下去吧。”她尷尬道。
陳叔和廚媽們紛紛點頭,悄無聲息地推出了房間。
“南傾寒你這隻豬!”夜瀾心低低咒罵道,濃厚的睡意再次襲來。
“我又不會走掉嘛,幹嘛這麽用力……”她喃喃道,漸漸進入了夢鄉。
次日。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臉上的時候,南傾寒便覺得整個頭都要爆炸了一樣的疼。
整日整夜的宿醉,後果隻能是這樣了。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回憶起昨晚的夢境卻甚是滿意。
在夢裏他分明是抓住了茵茵的手,是可觸可感手,嫩嫩的,滑滑的。
茵茵的身影又將要消失的時候,他的擁抱卻可以把她挽留下來。
這個夢境對他來說彌足珍貴,夢境裏真實的感覺甚至現在還能感受得到,茵茵靠在自己胸口上的那種厚重之感,仿佛現在也存在著……
不對,南傾寒一秒清醒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裏真的趴著一個人!!!
他趕緊鬆開雙手,卻見一張白皙紅潤的小臉正對著自己,睡得正當甜美。
早晨金色的陽光浸染著她的發絲,把如墨的黑長發染上了金色,仿佛一匹上好的綢緞一般,一瀉千裏。
她高挺小橋的鼻尖,正輕輕地呼吸著,呼吸的每一口氣仿佛都是對這世界最好的饋贈。小小紅潤的嘴唇緊閉著,在晨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誘人。
南傾寒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自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睡在胸口上的人仿佛有醒來的跡象,南傾寒重重地咳了兩聲。
夜瀾心睜開惺忪的睡眼,迷離地看著睜著眼睛的南傾寒。
“你醒啦?”她咧開嘴微笑道。
“嗯。”南傾寒冷冷道,把視線移向某處,“你可以起來了吧?!”
夜瀾心從他身上緩緩地爬起來,一整夜都沒有舒展身體睡覺,著實是感覺有些不舒服。
“你感覺好點了嗎?”她伸出手去想要試探他的額頭,卻在快要接觸的那一秒被拍了下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皺眉道。
“這個說來話長了。”夜瀾心訕訕地收回手,睡意在手被拍下的那一刻頓時全無。
怎麽她還以為他是睡著著的任她觸摸呢?她在心裏冷笑道。
“我問的是,你怎麽會在這個房間?”他眼底飄過一絲不悅。
“就這麽走進來的啊,用雙腳。”她不以為然,難道是從窗口外麵吊一根繩子爬上來的嗎?她的為工作獻身的精神還沒有這麽偉大好不好?!
南傾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過.……說來話長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有人把你綁過來的?”
“對,是董事們威逼利誘把我綁過來這裏的!”她聳了聳肩,把自己來這裏的來的客觀原因馬上擺出來。
南傾寒冷笑了一聲,坐起身來揉了揉肩膀。
這冷笑是什麽意思?!夜瀾心微皺著眉,但很快舒展開來。一大早睡醒才不想和他吵架,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她宰相肚子能撐船吧!
她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走過窗前看向外麵,早晨清涼的空氣撲鼻而來。
“好舒服啊。”她情不自禁輕歎道,還能聽見樹枝上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去上班了,你應該知道公司需要你才對。”夜瀾心輕輕說道,“很多工作都被落下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回去呢。”
她絮絮叨叨著,卻沒有聽到一點回應。
“喂,南傾寒,你聽見了沒有?”她提高了聲音。
仍是不見回應。
難道是喝酒把耳朵喝聾了嗎?!夜瀾心白了個眼,轉過身去卻看見原本躺著人的被子上空無一人。
呃.……他是什麽時候走掉的?
夜瀾心悻悻地回到剛剛的位置上,把被子和枕頭都收一收。
酒瓶子已經被阿姨打掃過了,這麽一收拾,昨晚紛亂的痕跡似乎就此抹去,根本看不出此前還是一個與世隔絕冰冷的世界。
想起昨晚忽然的心軟和莫名其妙的悸動,夜瀾心苦笑著搖搖頭。
這麽多年來的人生經驗便是不要讓自己有過多的不能掌控的希望。
隻因希望的背後往往都是虛妄。
收拾好東西放在房間內,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咕咕咕~”肚子裏傳來一陣陣饑餓的呐喊聲。
酒醒了喝一點粥暖暖胃正好,夜瀾心想著,便到樓下廚房開始動手起來。
“夜小姐,讓我們來吧!”廚媽站在一旁勸道。
“不用不用,就是熬一個粥而已。”她甜甜地一笑,繼續手上翻攪的動作。
最後加上一點蔥花,香氣噴噴的粥便大功告成!
接下身上的圍裙,她走上樓去。
“我做了一點粥,下去吃吧。”她對著緊閉著的浴室門道。
半響裏麵卻沒有任何聲音。
“喂!南傾寒!”她提高了音量。
她正要去打開門,門卻一下子被打開。
他冷漠的臉色就這麽俯下正對著她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粥……已經做好了。”驚嚇之餘的夜瀾心弱弱地說道。
“我、不、吃。”他一字一頓道,直接繞過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