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心裏會發疼
林溪一進雅間,就看到任明超正緊皺著眉頭,呆呆枯坐在餐桌邊。
見她進來,任明超急忙站起身,因為動作太急,還帶翻了麵前的一隻茶杯。
茶水和茶葉一下子將桌麵潑得一片狼藉,一些茶水還淅淅瀝瀝地沿著桌沿流下來,灑在他褲子上,弄得有些狼藉。
任師兄一向沉穩細致。今天這是怎麽了?
林溪連忙抽了幾張紙巾遞了過去:“任師兄,是出什麽事了?你先別著急,有什麽先慢慢說。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盡力。”
任明超有些赧然地擦了擦滴落在褲子上的茶漬,又抽了幾張紙巾覆在桌麵上,飛快地把桌麵收拾整潔,掩飾地咳了一聲:
“師妹,你先坐,我們坐下再說。”
見林溪依言坐了下來。任明超沉吟了片刻,才小心開了口,“師妹,我聽說……越離在外麵帶了個女人和孩子回來?”
沒想到越家這麽快就把這件事傳出去了,還真是迫不及待啊……林溪怔了怔,自嘲一笑,點了點頭。
任明超的拳頭一下子握緊:“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跟越家說了,等越離回來跟我辦離婚手續,阿澤和小昭跟著我。”
越家自己都傳出去了,這事對也任明超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林溪淡淡答了,笑笑岔開了話,抬臉看了他一眼,
“任師兄,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嗎?”
任明超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自己的視線:“其實……”
林溪突然明白了過來,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有些愧疚,連忙道歉:
“你不會說的就是這件事吧?對不起,讓任師兄操心了。”
“你跟我還說什麽對不起……”任明超轉過眼,對上林溪澄澈的杏眸。心底翻湧出一股酸楚,很快又把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其實,我是擔心你會想不通,一下子鑽進牛角尖裏去,怕你——”
林溪的眼中掠過了一抹冷意:“任師兄你放心,我還有阿澤和小昭要撫養成人。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君既無情我便休!不值得我為他浪費感情去要死要活。”
師妹心性很堅強是件好事,可是同為“男人而已”中的男人。任明超又覺得臉有些疼,低頭把手機掏了出來,連到了餐館的點菜界麵:
“你能這麽想就好。不說這些了,難得請到師妹出來吃飯,你想吃什麽菜?”
“隻有我們兩個人,隨便點個一葷一素就夠了。”
察覺到了任明超的那絲不自在,林溪也很快轉換了話題,“任師兄,再過幾天。你那筆投資就可以取出來了——”
“沒事沒事,我不急著用錢,你那裏什麽時候方便什麽時候給我就行。”任明超急忙擺擺手,在手機上下好了單。
林溪本來就是想借著這次股市操作,聊以補上自己對任明超的感激之情。
不過任明超從來不玩股票市場,估計打死他也不會想到。他那3萬現在已經翻了2多倍了。
林溪想了想也沒有多說,等自己清盤的時候直接給任明超轉賬過去就行了,到時候再讓任師兄驚喜驚喜吧。
菜很快就被送了進來,一道水煮肉片,一道清炒空心菜,還有一缽魚丸蓴菜湯,都是林溪以前在學校時喜歡吃的菜色。
林溪看清菜色,不由有些詫異地看了任明超一眼。
當年在學校一起吃飯的時候記著也就罷了,過了這麽些年任明超竟然還記得……
如果說之前任明超在越離麵前對她的維護是出於義憤的話。那這幾年一直記著她的飲食喜好,林溪實在很難單單用“細致”一詞來解釋了。
難道說——
想想任明超對自己的種種關照,林溪一時也分不清是否超出了師兄妹的界限。
察覺到了林溪的目光。任明超臉上微微發燙,端起茶杯擋了擋:
“師妹你當年學業優異,我們幾個師兄弟都還以為你會繼續深造讀博呢。沒想到一畢業你就嫁人生子去了,真是可惜了。”
來,這一杯,我以茶代酒,祝賀師妹即將走出婚姻的墳墓!”
“沒有什麽可惜不可惜的,其實婚姻對有的人來說是墳墓,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其實是歸宿和休憩的港灣。”
林溪笑笑舉起茶杯跟任明超碰了碰,“我現在有阿澤和小昭,已經非常滿足了;我是打算以後就帶著孩子們一起過了。
任師兄,你可別看見我的事就恐婚,祝你早日找到另外一半,早點過上妻賢子孝的美滿生活。”
或許是她自作多情誤會了任師兄。不過有些事寧可早早就把“此路不通”的告示牌打出來,對大家都好。
聽到林溪這話,任明超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懷疑林溪看出了什麽。
別說林溪現在婚還沒離,就算離了婚,心口的傷肯定也要將養一段時間也能撫平。
這時候的林溪就像一隻蚌殼。如果逼迫得愈急,她就會把自己的殼閉得愈緊,誰也別想進去……
任明超不想讓林溪現在就對自己疏遠距離,正想開口彌補幾句,林溪已經微笑著伸手先拿過了他的碗:
“任師兄,我先給你盛碗湯。你下午還要去上班吧?
雖說催工不催食,不過我們要是再不快點開動,你下午怕要遲到了。”
任明超隻能按下了心思,道了聲謝,先接過湯喝了起來。
魚丸蓴菜湯的鮮甜清爽似乎打開了人的味蕾,搛一筷子水煮肉片進嘴裏後,那種味道竟是格外炸裂。
醇厚正宗的辣味從喉嚨一路燒了下去,不一會兒竟讓任明超渾身都感覺到燥熱起來。
“師妹,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這道水煮肉片有些格外辣?”
任明超灌了一大口茶水,麵色發紅地看向林溪,視線落到她瀅澤鮮潤的紅唇上,突然覺得心口有一團火轟地燒了起來,很快就燎遍了他全身。
林溪很能吃辣,可今天的水煮肉片明明並不是太辣,卻有些燥得她心慌慌的,聽到任明超的話,蹙了蹙眉頭:
“辣倒並不是很辣,可是吃下去卻燥得很,不會是裏麵加了什麽大補的藥材吧?”
一隻發燙的大手突然橫過桌麵捧住了她的臉,拇指輕輕撫過她的眉頭:
“師妹,別皺眉,我心裏會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