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年祭

  那延入宮,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數上報給了胡邑王。


  一絲一毫都沒放過!

  就是為了惹怒他!


  果不其然,胡邑王動怒,當場摔了手邊盛著湯藥的瓷碗。


  這一摔,摔得寢宮裏奴才們膽戰心驚。


  跪滿一地。


  各個伏身低頭。


  不敢出聲。


  那延亦如是,他俯身而下,嘴角溢著一抹陰險得意的笑。


  就等著胡邑王一聲令下。


  收拾收拾那小兔崽子。


  胡邑王雙手撐在膝蓋上,手臂抖得極其厲害。


  怒火上頭,臉部赤紅。


  自己兩個兒子這段時間給自己惹的禍可是一點也不少,還喜歡窩裏橫,鬥得你死我活。


  今日倒好,直接明著鬥了!

  帶兵上府搜查,這要是傳出去,王室的臉麵都會被丟盡。


  “我怎麽生了你們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胡邑王嗬斥。


  眾人瑟瑟發抖。


  將頭低得更低了些。


  胡邑王緩了口氣,朝那些奴才們吩咐,“你們都下去。”


  “是!”


  奴才們一一退了出去。


  那延說,“兒臣自知父王最近為了我和阿拓的事勞心,今日本不該來打擾父王,可是又不想有所隱瞞,以免到時候傳出去,那些閑言碎語又會傳到父王耳邊,故此,隻好親自來一趟,希望父王能諒解兒臣。”


  這一招可打真狠,明明是那拓有錯,可到了他那延嘴邊,卻別有意思,即便胡邑王有心保那拓,此刻聽了這番話,也不好為其開脫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固然是阿拓行事魯莽,辦事欠妥,自然不會輕饒了他。你傳我旨意,就罰……阿拓禁足王府五天,抄寫經文百篇,不得逆旨。”


  什麽?

  那延以為自己聽錯了!

  隻是禁足五天?抄寫經文?

  “父王……”


  “你不必說了,我這樣決定是有一定道理的,現在朝中時局不穩,我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王室,所以你們兄弟之間的事不宜鬧大,免得有心之人從中作梗,希望你也能明白。”


  那延心有不甘!


  可是……


  他不能忤逆。


  這口氣他狠狠的壓製在胸口。


  說,“是,一切……都聽從父王的。”


  胡邑王咳嗽了一聲,眼神嚴肅起來,帶著幾絲精明之氣,他說,“還有一句話,希望你也能記下,正所謂,無風不起浪。”


  那延神色大變,立刻回應:“父王,兒臣絕無故意為之。”


  “有沒有,我也不想追究了!總而言之,如今我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朝中之事也有心無力,現在這個時候,你們兩兄弟應該將心思放在朝綱上,而不是想方設法的去鬥些什麽!有些事情我不說,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兄弟二人不和,又鬧出什麽動靜來,那你二人以後就不要再管理朝政,我自會另擇他人。”


  “兒臣不敢,自會謹遵父王之意。”


  “那就好,沒什麽事就退下吧。”


  “是!”那延躬了躬身,正要退出去。


  腳還沒邁出去——


  “等等。”胡邑王喊住他。


  他又乖乖折了好回來。


  “父王還有何吩咐?”


  胡邑王問他,“上次刺客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似是一下戳中了他的脊梁骨。


  心裏掀起一絲慌亂和心虛,臉上卻平淡無奇。


  回道,“是兒臣無能,刺客……還未找到。”


  對於他的回答,胡邑王並沒有失望,像是早就料到了。


  若是真的找到了刺客,那延不會不說。


  “但是我還聽說,你府上昨天又鬧了刺客!可有發生什麽事?”


  那延麵不更色,淡定的回道:“害父王擔心,是兒臣不是,但府上並沒有發生任何事,隻是突然走水,所以動靜鬧的比較大,也並無……刺客之說。”


  說起謊來,腳步紅心不跳。


  胡邑王將信將疑,但也沒有深究下去,道“既然隻是小事,那就好。”


  “謝父王關心。”


  “對了,突然想起一事來,還有半個月就是年祭了,往年都是交給禮部打理一切,但今年,就交給你去辦吧。”


  每年的除夕夜,胡邑就要辦一場年祭,年祭向來是胡邑一年中最為重要的事,往年都是交給禮部,再由內閣審查籌謀,最後交給胡邑王過目其中細節,而能操辦此事的人,都是胡邑王信任的人,如今把這個重擔交給了那延,可想而知,便是信任他,也是給他一次展示的機會。


  更是莫大的榮譽


  那延心裏竊喜萬分。


  趕緊應下,堅定萬分的說:“是,謝父王信任,兒臣一定盡力辦好此事,絕不讓父王失望。”


  “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行了,你退下吧。”


  “兒臣告退。”


  那延退了出去。


  到了殿門口時,鬆了好長一口氣。


  看來自己成為儲君指日可待!


  ……


  很快,聖旨就到了三王府。


  禁足!


  抄寫經書。


  雖然懲罰沒有過重,但這也等於打了那拓幾巴掌。


  傳出去,臉麵自然掛不住。


  他雖然心有不甘,但這口氣也隻能咽下去。


  小廝在旁吞吞吐吐半響,說:“王爺,還有一事。”


  “什麽事?”


  “關於此次年祭一事,大王沒有讓禮部再著手辦。”


  “不讓禮部辦?那交給誰?”


  “二王爺。”


  一聽,那拓大手往桌案一拍,“砰”的一聲。


  霍然起身。


  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說什麽?交給二王爺?可是父王親口所說?”


  “確實是大王親口所說。”


  他感覺被人萬箭穿心。


  結果癱坐在椅子上。


  許久才緩過神來。


  ……


  王妃的院子。


  幾個丫頭正在庭院裏小聲的說起這件事。


  忽然聞到屋子裏傳出一陣香味,紛紛進去。


  就看到景萱正在屋子裏研製香料。


  丫頭們一進屋,就聞到了那股香味。


  “好香啊!”


  幾個丫頭圍了過去。


  上次被景萱打了幾巴掌後,那幾個丫頭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也順從了許久,景萱說一,她們不敢說二。


  世上的人就是賤,你越是對她好,越是服軟,他人就越是不知足而,更會變本加厲的騎在你的頭上,反之,他人就會像一隻哈巴狗,對你搖尾乞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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