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盛宴款待

  峽門關。


  景容來這裏已經有三天時間,卻遲遲沒有派使臣去和侯遼“談判”。


  褚成玉有些急了,便親自去找他了一趟。


  “王爺,我們是不是應該派人去趟侯遼,跟他們的首領談一談?可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總得有個結果。”


  在褚成玉看來,他認為景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打算想辦法解決如今的局麵,可事已成定局,無力回天,就算景容再拖,也拖不出個究竟來。


  但他沒想到景容回應他的是:“本王會親自去一趟。”


  “親自?”褚成玉吃驚,立即勸阻,“雖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可您是王爺,萬一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本王已經決定親自去了,畢竟有些事不是使臣就能說明白的,本王必須親自去見木紮爾。”他又吩咐褚成玉,“你去告訴紀將軍一聲,本王要帶他一同去,稍後就出發。”


  “一同?”


  “沒錯。”


  褚成玉眉心一顫,眼珠子晃了晃,垂目應道,“是,末將這就去通知紀將軍。”


  大約一個時辰後,馬匹已經備好。


  在走之前,景容交代褚成玉:“本王去見木紮爾還不知道能不能談成,但是你必須死守峽門關,寸步不離。”


  “那萬一……”


  “沒有萬一,總之沒有本王的命令絕不能出一兵一卒。”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褚成玉擔憂。


  景容夾緊眉心,朝遠方看了一眼,沉聲道,“那就冒險一回吧。”


  褚成玉收了音!


  出城時,紀雲舒親自來送他,為他整理身上那寒光凜人的盔甲。


  “你小心點。”


  “我知道。”


  她朝遠處的紀桓看了一眼,問景容,“為什麽帶他去?”


  景容說:“我不放心他在這裏。”


  一句不放心,夾雜了許多含義。


  說到底,他是不信任紀桓。


  更不信衛奕突然派紀桓來協助他的好心。


  所以,如果他去侯遼的話,是絕對不放心將整個峽門關交給紀桓的,他必須把紀桓困在身邊才放心。


  他握住紀雲舒的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


  在她耳邊輕語,“雲舒,答應我,待在這等我回來。”


  她枕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仿佛能感覺到他冷硬的鱗甲內炙熱跳動的心。


  “好,我就在這等你,哪也不去。”


  她最後為他整理了一遍盔甲,目送著他上馬離開。


  那道高大的背影,偉岸挺拔。


  漸漸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她眸子輕閃,轉身跑上了城樓,指望還能再看一看景容。


  可遠處已經被白霧籠罩得嚴嚴實實,視線難以透過。


  她緊攥著手心,指甲泛白。


  在城樓上站了許久。


  ……


  十一月份,草原上的風如刀子一般滾過。


  景容與紀桓騎馬同行,前有將士舉旗開路,後有琅泊和幾十個將士跟隨其後。


  他們不是去打仗,是去談判的,所以帶的人極少。


  到了侯遼,木紮爾盛宴款待。


  這一禮節讓所有人都不明白,按道理,大臨和侯遼如今的關係,足夠木紮爾將景容活剮了,偏偏沒剮他,還用草原上最隆重的禮待他。


  此次盛宴進行了兩天兩夜。


  而這兩日裏,誰也沒有談及歸順的事情。


  最後一天,景容喝完了手邊放置的最後一杯酒。


  木紮爾將自己的人遣了出去,隻留下三爺。


  景容也讓紀桓和琅泊出去了。


  三人閉帳而談。


  氣氛凝重。


  “你先前助我們滅了越丹,這兩日的盛宴是用來謝你的。”木紮爾舉杯。


  原來這是一次感謝宴!


  景容說:“當初幫你們,也有我的私人原因。”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謝你,現在謝也謝完了,我們也該開門見山了。”木紮爾終於直入了主題。


  之前宴席的輕鬆也一掃而去。


  景容眉心輕蹙,轉動著手中那個空酒杯,認真道:“木紮爾,此次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跟你們兵戎相見”


  “要我們歸順,是不可能的!”


  “還有第二個選擇。”


  “退西三百裏?”木紮爾顯然覺得這第二個選擇更加可笑,沉了口氣,非常明確的說,“這兩個選擇都不可行!”


  這個回答是在景容的意料之中的。


  因為他本來就沒打算讓木紮爾立刻點頭答應,畢竟這對一個部落的首領來說本來就是件難事,不然,他也不會親自來一趟。


  他心平氣和的說:“我親自來找你們,就是為了避免一場沒有必要的戰爭。”


  一直沉默的三爺接了他的話尾:“你所說的沒有必要,就是勸我們歸順?”


  景容不說話。


  表示默認了。


  三爺麵色一僵,眼神閃過一絲狠厲:“你這次過來就隻帶了幾十個人,就不怕我們殺了你?”


  “若是怕,我就不會來了。”景容無懼,道,“其實大臨皇帝有一句話說對了,如果你們願意歸順,往後大臨也不會再有顧慮,你們將來若有難,我們也會全力相助。”


  木紮爾和三爺互看了一眼。


  二人臉色難看。


  木紮爾眼眸微緊:“我們侯遼人可以敗,可以死,但就是不能向你們大臨俯首稱臣。”


  “那你們就想到西塞草原上血流成河的那一天嗎?”景容神態肅然,眉峰高蹙,告訴他們,“所謂歸順,不過是一張紙,一個章!你們的領土不會少,人也不會少,以前是什麽樣,將來還會是什麽樣,大臨也不會幹涉你們,你們依舊可以在這片草原上的獨大。”


  “……”


  景容掐住重點,說了一句:“要知道,任何人都會相信……強大等於野心!”


  強大等於野心!


  這話沒毛病。


  也因為這句話,使這次的“談判”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冰窖中,

  景容觀察著木紮爾和三爺的眼神變化,仿佛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猶豫。


  三人沉默著。


  誰也沒說話。


  就在這時——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營帳中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群侯遼人提著大刀衝了進來。


  領頭的人是格塔!

  他一進來就下令:“把人抓起來。”


  幾個侯遼人迅速將大刀架在了景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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