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案件告破
因她這一席話,眾人唏噓不已。
紀雲舒小步輕移,在張大齊的身側走了起來,一邊說,“而死亡的那些人當中,凶手也痛失愛兒,他傷心欲絕,終日鬱鬱寡歡,差點也尋死了,可直到有一天……”她抬了抬手中那張風一吹可能就會破的黃紙,“他翻到了這張由他祖輩留下來的紙,看到了上麵這三十二個字,才知道原來大佛的底座下有一口枯井,於是,他為了阻止張家村的怪事繼續發生,便開始了當年張家祖輩們沒有完成的……祭祀。”
呃!
仿佛有一陣陰風緩緩灌注進來。
吹得眾人渾身哆嗦。
抱臂隱顫!
聞言,景亦冷斥,“別在此危言聳聽,什麽祭司?什麽三十二個字?分明就是你們杜撰出來,故意想替張大齊開脫。”
景容立刻懟了回去,“此乃千真萬確的證據,何來危言聳聽一說?這總比你雙手空空、毫無憑證就斷定張大齊是凶手要實證的多了。”
“你……”
“亦王何不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
景亦臉都青了。
哼了一聲。
兩人周身無形中仿佛燃燒著一股熊熊烈火。
見狀,厲大人趕忙破火,朝紀雲舒問了一句,“紀先生,不知你手中這張紙從何而來?”
紀雲舒回:“從張大齊家中得來。”
“那這麽說,凶手豈不是就是張大齊?”
“不,凶手不是他。”
“那是誰?”
紀雲舒盯著跪在地上瑟瑟抖顫的張大齊,說,“是他爹,張一成。”
斬釘截鐵!
張一成。
聽到這三個字,張村長滿臉詫異,也如同被人當頭一棒。
張一成,他認識!
“不……不可能啊!怎麽可能是張老漢?他怎麽可能殺人?”
而張大齊也十分激動,張嘴“啊啊啊”半響,就是說不出話來。
厲大人問,“紀先生,你可有證據?”
“當然有!”
她拿出一塊帕子,將裏麵包著的小黑體亮在眾人眼前,又拿出那塊從張老漢輪椅上摘下來的正方銀片。
然後,將自己之前得出的結論在刑部大堂裏一一說了一遍。
凶手患有枯骨症。
殺人時,藥蹭到了高猛的耳邊。
當時被傻四看到,於是在張家祠堂燈滅那時,他滾著輪椅出來,用銀針殺死了傻四。
“隻要找到張老漢,就知道他手上是否塗這種藥?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能在黑暗時如此精準的將銀針紮進傻四的天靈蓋,可見他的眼睛異於尋常,隻要請裕華閣的神醫莫公子一看,自然就知道了。”說完,她又看向景亦,“至於亦王在行案所寫,認為那塊石頭上有張大齊的血,就將他視為凶手,更是滑稽之談,毫無理證。”
嗬嗬!
景亦:“紀先生,那石頭上的血,還是你親自驗出來的,莫非有假?”
“當然不假。”
“既然不假,那你倒是說說,如果凶手不是張大齊,為何石頭上有死者的血,又有張大齊的血。”
紀雲舒帶著一種蔑視的笑,“看來剛才,亦王並沒有仔細聽那三十二個字。”
“……”
“以血混合,井中佛下,意思是說,若要完成祭司,就要以鮮血和死者的血混合,置入井中,所以張老漢每殺一個人,就會在他兒子臉上取血,因為人體最幹淨、最新鮮的血就是人臉上的血。”
嗯?
景亦反駁,“可既然是八個人,那為何張大齊的臉上卻隻有七道疤痕?”
他仿佛抓到了紀雲舒的漏掉,打算拚命踩兩腳。
偏偏——
“亦王不僅沒有仔細聽那三十二個字,原來,連眼睛看得也不仔細。”紀雲舒上前,一把將張大齊的頭發往後撩去,露出了耳根到下頜骨的第八道疤痕。”
真相大白!
張大齊“呃呃呃”的叫著。
流著眼淚。
而景亦就像被人推到了懸崖邊上,腳邊落石亂飛,一個不注意,將會掉下萬丈深淵。
他不甘心,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質問,“那你又如何解釋高猛戌時會去那間破廟?他手中的虎皮味又是從何而來?若解釋不清,那這種種一切,就皆是你偽造出來的。”
紀雲舒不語。
景容則不急不躁的打了個響指。
隨即,有人抱進來一張虎皮。
丟在地上。
虎皮的味道很大。
嗯?
他解釋,“這是張老漢珍藏的一張上等虎皮,還未徹底去味,與高猛帶進京的虎皮一樣出自南林,本王已經查過,張老漢在六年前曾去過南林安朗,想必,他和高猛應該是認識的,故而,才會知道高猛是陰年陰月出生的人,數日前高猛進京行商,他早早就知道了,以本王猜想,他應該是以自己手上有一張虎皮要賣給他為由,戌時時分將他約到了那間破廟,兩人談論買賣時,手上自然就留下來虎皮的味道。”
“胡說八道。”景亦斥。
“既然亦王覺得是胡說八道,那不知道你又如何解釋、那些死者的怪異死法和剛才紀先生所說的這些?”
“這……”他啞口無言,看向身邊的溫十三。
溫十三明白他的意思,顯然是要他救場。
但是——
溫十三上前,竟說,“那些死者的死亡方式確實怪異,在此之前,溫某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方才聽了紀先生和容王這番解釋,心中的疑惑終於明了,看來,張大齊果然是被冤枉的,而凶手,則是他爹張一成。”
呃!
什麽?
景亦萬分震驚,臉色黑到了極致。
沒想到,竟會被自己的狗反咬一口。
“十三,你……”
“王爺,溫某隻是就事論事,紀先生所言,確實有憑有據。”
景亦額頭爆出青筋,雙拳緊捏。
眼神中瞬間迸發出一抹殺意。
“咳咳咳……”
就在這時,圍觀的百姓中有人劇烈的咳嗽起來。
隻見,一個戴著鬥笠的、身形佝僂的男人艱難的擠開人群,一步步走了進來,那雙鞋子十分破爛,還淌著泥濘的渾水。
隨著他一邊進來,他一邊將頭上的鬥笠摘下,露出了一張滄桑、布滿褶皺的臉。
張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