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皇兄,你終於回京了
當然,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他合上那份假聖旨,看向身側坐著的秦士予,“秦大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士予撩開車簾子,往後看了一眼,才放心解釋道,“王爺一京城,下官就知道了,心想亦王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讓王爺回京,所以才想到這一出,希望能趕在亦王下達殺令之前避免這一切,但還是晚了一步,險些將王爺置於險地。”
哦!
景容:“不晚,你來得剛剛好才對。”
“此話怎講?”
“要不是秦大人你晚來一步,本王也不會知道紀司尹當真連同景亦,勢必要對本王置於死地,至少這樣,本王對他也能多了一份戒備,不至於日後吃虧。”
你老倒是想得開!
秦士予歎息,“朝堂上下都知道,紀司尹這個人處事小心,從不公然參與黨爭,如今亦王娶了紀家嫡女為亦王妃,所以,若說他因為這樣而選擇追隨亦王,也是情有可原。”
“絕對不會這麽簡單。”景容說,“就算是這樣,他紀司尹也不可能任由亦王擺布,想必這其中……是內有玄機才對。”
秦士予搖頭,“不清楚。”
片刻——
景容顧慮,“秦大人送來這份假聖旨,那父皇的旨意?”
“王爺大可放心,下官知道皇上肯定會口諭下旨,恩準王爺回京,但可能會在亦王下達殺令之後聖旨才來,所以才鬥膽先行送來一份假聖旨為王爺解困,若皇上要追究下官假傳聖旨的話,這罪名,下官一人擔了。”
“秦大人如此,當真讓本王愧對難當。”
“隻要王爺能安全進京,一切都值,再說了,《臨京案》自王爺離京數月後一直拖著,所以王爺必須順利進京,與那位紀先生將案子早點查明。”
景容點頭!
確實拖得太久!
突然——
馬車停了下來。
一名城尹攔在了車馬隊之前。
景容和秦士予互相看了一眼,並未出馬車。
隻聽到前方傳來,“皇上口諭,傳容王持先皇遺詔即刻進宮,不得有誤。”
終於——
旨意來了!
景容勾了勾薄冷的唇。
時隔幾月,他終於回京了!
馬車繼續前行,車咕嚕在官道上陣陣滾過,碎石“哢嚓”作響,伴隨著馬蹄聲,順順利利的進了京城城門。
和當初離開之時一樣,京城依舊繁華似錦。
寬敞的大道上,行人步履緩慢、來來往往,兩旁商鋪生意興隆,小販挑貨買賣,過往客商馬隊穿梭其中,亦有孩童歡雀……
十分熱鬧。
景容的車馬隊穿過這條大道後,便分去三個方向。
一個朝宮門方向。
一個朝容王府的方向。
一個則裕華閣方向。
……
皇宮,璋郅殿。
蕭妃最近得了頭痛症,禦醫開了不少藥都沒用,更是吃了不少的補品。
但都不見效果。
禦醫今日又來把脈了。
蕭妃側身躺在那張貴妃榻上,伸出手讓在軟墊上,光滑的手腕處放著一塊輕薄的帕子,讓禦醫隔紗把脈。
一旁的景萱靜靜坐著。
聽自己母妃身子不大好,立刻趕了來。
十分擔憂!
等那禦醫診完脈,她趕緊問,“禦醫,我母妃怎麽樣?”
“近日天氣不大好,娘娘是受了風寒,所以才會覺得身子煩悶,頭疼愈烈。”
“可前前後後,你們開了這麽多藥,怎麽喝下去,都不見效果的?”
“此乃慢症,需要時日靜養,不是立刻就能好的,娘娘日夜操勞,所以才會如此,隻要按時吃藥進補,自會漸漸好起來。”
操勞?
她操勞個屁!
整天在宮裏散散步、剪剪花,分明閑的發慌
如今後宮最大的就是她,底下的妃子也不用她花時間去鬥!
唯一操勞的地方,也就是她兒子了。
景萱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每次來都說同樣的話,趕緊走。”
禦醫可不敢多留。
趕緊應聲,“是,臣告退。”
收拾收拾出去了。
蕭妃臉色蒼白的躺著,眼神無力,伸手拉了拉景萱,“你這孩子,何必跟禦醫置氣?”
“母妃,你看看你都這樣了,禦醫開了不知道多少藥,你喝下去也不見效果,萱兒擔心。”
“身子是母妃的,母妃清楚,也就是最近天氣不好,時而出晴,時而下雨,所以才鬧成這樣,你不用擔心。”
“母妃沒事就好。”
景萱命人取來一塊厚實的毯子蓋在她身上,“母妃,你睡一會。”
“嗯。”
蕭妃緩緩磕上眼簾。
隨即,景萱起身,命人將自己之前帶來的香拿了過來,親自點上,擲入香爐中。
香味漸漸充斥在整個內殿裏。
沁人心脾!
她將香爐放置在那張貴妃榻的旁邊,看了一眼合上眼睛休息的蕭妃。
那一刻,她捧著那個香爐的手用力了幾分,一雙天真爛漫、人畜無害的眼神也暗了下去。
暗暗咬緊牙貝。
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來。
“參見娘娘,公主。”
景萱瞬間收起剛剛眸中的深意,將手從香爐上撒開。
聞聲,蕭妃睜開眼,看到前來的太監後,便與景萱說,“萱兒,你先回寢宮去吧,母妃這兒不用你照顧。”
“是,那萱兒走了。”
微微施了一禮。
乖巧聽話的出了內殿。
可是——
她並沒有離開。
而是隱在外頭,張著耳朵聽。
聽到那個太監上前說,“娘娘,亦王的人沒能在京城外將容王攔下。”
蕭妃一下就精神了。
她從榻上坐起,滿臉憂愁,細細長長的眉緊緊蹙著幾下。
問,“容王現在人呢?”
“人已經進宮來了,正在去議政殿的方向。”
剛說完——
“砰!”
蕭妃手一拂,將原本景萱放置在一旁的香爐掃到了地上。
香爐倒地,裏麵才燒了一小點的香滾了出來,頓時就滅了。
太監不敢吱聲,跪在地上,伏著身子。
此時的蕭妃,明明一臉病態,柔態萬千。
可現在,卻猙獰可怖。
……
門外的景萱沒有吱聲,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寢宮後,她喚來段兒,交代,“你去給我準備一隻大紅色的風箏。”
“公主要風箏做什麽?”
“你去準備就是,不要問這麽多。”
段兒趕緊應下,去了。
景萱望著議政殿的方向,憂心忡忡。
卻又仿佛鬆了好長一口氣。
“皇兄,你終於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