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哀帝寵賢,景容為舒
常一言的出現,讓整個劇情發生了翻轉的變化。
而她的話,則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可這樣說來,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有了常一言作證,加上李明洲自己的說辭,最終,房明三隻好下令放人。
自然,玉音姑娘得放!
紀雲舒親自去了一趟牢房。
玉音得知自己要被放出去的時候,奇怪問,“為什麽突然放了我?”
敢情你還想繼續待著啊?
紀雲舒回,“不是突然,是你的藍顏知己李明洲幫你作了證。”
“明州?”她驚詫,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手鐲。
正好被紀雲舒看了一個正著,“你不用藏著了,我們都知道了,不然,也不會放你出去。”
她心一緊,“你們是怎麽找到明州的?”
左一句明州,右一句明州!
好在,紀雲舒耐心十足,解釋道,“他半夜上山,去挖常世良的墓,被抓回衙門受審,道出了實情。”
“去挖墓?”
點頭!
“說是為了拿回常世良從他手裏拿走的那枚扳指。”
玉音似恍悟、似迷惑的垂下頭,沒有再說話。
然而,紀雲舒卻仔細端量著她的神態,都記在了心裏。
兩人出大牢時,天已經漸漸亮了起來。
玉音離開後,紀雲舒也回了衙門,她在屋裏眯了一小會後,便去找了一趟莫若。
莫若正在院子裏喝酒,悠閑自在。
見她一來——
“紀先生不是連夜會審嗎?都不休息一下?”
鐵打了女強人啊!
讚一個先!
她直逼來由。
“衣服上的那塊汙漬查出來是什麽了嗎?”
“沒。”
“查不出來?”
“不是。”他回。
紀雲舒納悶,“那是怎麽回事?今天已經第三天了,要是再查不出來,就……”
“急什麽,不是還有兩天嗎?”
果然應了那句話,屎不在你的屁眼裏,你當然不著急!
紀雲舒抹了一把汗,一臉無奈。
莫若則慢悠悠的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她,一邊說,“衣服上的汙漬上沾了一種藥材,而那種藥材,正好我又認識,叫旱蓮草,有止血、消腫、消暑和……”
“說重點。”
“墨水。”
“恩?”
莫若聳聳肩,又喝了一口酒,“是你讓我說重點,我說了。”
哎哎哎,大哥,你能不能端正態度?
這樣我們很難繼續玩下去的好嗎。
紀雲舒隻好手一抬,“行,那你慢慢說。”
於是,莫若眯著眼開始說起來了。
“旱蓮草,其實是所有藥材中最普遍的,基本上每戶人家都買得起,買不起的,上山去采也行,反正遍地都是,但一般都是長在岩石邊上的,所以要采,其實也挺難的。”聲音越說越弱,拿著酒壺的手也從身上緩緩滑落下去,腦袋一偏,繼續說,“但是,我看了常老爺身上的汙漬,其實,是一塊墨水,墨水裏,就有旱蓮草。”
“什麽意思?”
“因為,旱蓮草不僅是一種藥,還可以用來固墨,一般懂得字畫的人,都會在墨汁裏加這種東西,而且在字畫行買賣墨水的行家都會用旱蓮草。”
墨跡?
加有旱蓮草的墨水?
莫若則伸了一個懶腰,“我就知道這麽多,你自己去琢磨吧。”
回屋睡覺了。
紀雲舒在原地思忖半響,就去找景容,將此事告訴了他,想讓他派人悄悄去一趟常府和李明洲的府上,看看有沒有加有旱蓮草的墨水。
但昨晚又是上山抓李明洲,又是會審,景容還躺在床上休息。
聽完紀雲舒的話,他翻了個身,說,“本王手底下那些人可不是鐵打的,這兩天來,加上趕路,他們也累壞了,等他們休息好,再去。”
“事態緊急!”
“可是本王要睡覺。”
語氣裏帶著意思慵懶扥的無賴感,又側著身子問他,“為何不找房明三,讓他帶人去一趟常府不就行了?”
紀雲舒一臉顧慮,站在床邊,說,“我擔心那塊汙漬就是破案的關鍵,所以,如果房大人帶人去常府查,凶手知道風聲後,必定會毀滅證據,這也是為什麽我沒有在房大人麵前提及衣服上那塊墨跡的事。”
“那你怎麽就確定,那塊墨跡跟凶手有關?”
“難道你忘了?常小姐那天在靈堂裏的時候說過,常老爺是最怕髒的,如果說,那塊墨跡是在常老爺遇害前沾到的,他沒理由不去清洗幹淨,所以,我才有懷疑,一,要麽就是他屋子裏本身就有加了旱蓮草的墨水,在他被凶手弄暈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如果常家沒有那種墨水,那就剩下第二種可能,也是凶手在行凶的過程中留下的。”
景容毫不掩飾的笑了一下,“有人會在身上帶有墨水?”
“世上之人無奇不有!如果是的話,想想看,一個會隨身帶有墨水的人,想必也算是個奇人了,範圍縮小,查起來,也會輕鬆一些。”
好吧!
景容又奇怪,“那你查李明洲做什麽?”
問的真多!
紀雲舒耐著性子,“李明洲這個人,雖然將事情的原委說得清清楚楚,而且有常一言作證,表麵上是洗脫了罪名,可他一定還有事情沒有說明白,不止是沒有說明白,有可能是一個字都沒說,所以,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他或許也知道些什麽,至於說玉音裝鬼嚇人,隻是為了不被人欺辱,這個的說法,實在太牽強了,這整個案件,就像身處在深水中,明明看得清所有,偏偏又像是被迷霧遮著,太奇怪了。”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案子詭異!
景容聽完後,眼眸一沉,卻又翻了個身,說,“你的意思,本王都明白了,但案子再急,也要等人喘口氣,一個時辰後,我找人去查。”
的確,上吊也要喘口氣啊!
紀雲舒也不想為難他身邊的侍衛。
剛準備出去,手臂就被景容拉住,用力一拽,隨即被子一掀,直接將她牢牢抱在了懷裏。
有一刻,她被嚇壞了!
當身子窩在那結實的胸膛上時,才反應過來,伸手推了推。
“你做什麽?外頭有人。”
“怕什麽?都是自己人。”
“你……你先放開我。”
“不放。”他手上力度加重了幾分,唇貼在她的耳垂上,“你就這麽沒有耐心嗎?好好求求本王都不行?你若是多求一遍,本王就派人去查了,惹禍精,你平時那股死磕到底的韌勁去哪了?”
你才死磕呢!
她雙手抱在胸前,“你不是說他們要休息嗎?我隻是順著你的意思。”
“何時這麽乖巧了?”
“你別鬧了,先放開我,要是別人看到,該說你我……斷袖之癖了。”
她臉不禁一紅!
景容魅惑眸子一挑,“上有哀帝寵賢,下有我景容為舒,若是廣傳下去,必定是段佳話。”
呃!
紀雲舒嘴角抽抽!
拜托,你不是漢哀帝,我也不是董賢好嗎?
此時,一道身影落在門框內側,手裏的幾錠銀子“哐哐哐”的滾落到了地上!
一雙大眼睛,淬著淚光盯著床上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