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舒兒別怕

  萃中瓶!

  聽說,那萃中瓶裏,是老寨主留下的最後一點兒酒種!


  世上最好的酒。


  曾經江湖上,有人出高價要買,老寨主如何也不肯出手。


  酒種但凡賣出去,趙家世代怕是幾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可是,老寨主死後,將那把雙虎匕首留給了趙懷,而萃中瓶,則留給了趙青。


  也正是因此,趙懷心裏不平,一氣之下,便將釀酒世家,改成了山匪窩。


  趙青因為從小到大都跟著趙懷的意見走,所以,也沒有阻攔,甘願做個山匪的二當家,被標上“燒殺搶掠”的頭銜。


  當聽到趙青說將萃中瓶給自己的這一刻,趙懷其實有些懵逼!

  瞳孔放大又縮小。


  來來回回好幾次……


  趙青繼續說:“如果,這裏麵的骸骨真的不是你故意放進去的,那,既然這酒是你我一同為祭奠爹而釀的,我就有權利知道是誰幹的,你不是也想知道嗎?你隻要答應放過那些人,我連爹留給我的萃中瓶都可以給你。”


  這是條件!


  顯然,趙青非常清楚趙懷的軟肋。


  那就是老寨主留下萃中瓶,那小子,不知道多少次做夢都想得到。


  可是——


  趙懷心有顧忌。


  他掃看一眼周圍弟兄們,心一橫,皺眉與趙青道:“我三四十個弟兄都被他們的人殺了,若我就這樣放了他們,我高山寨的顏麵何在?又讓我如何與我死去的弟兄們交代?”


  捏著拳頭、左右猶豫!

  一方麵,是無法和自己的弟兄們交代,另一方麵,那萃中瓶,他做夢都像要啊!

  這可如何是好?


  趙青說:“那你想過沒有,那人手底下可全都是高手,你知道他們的背景嗎?他們若是朝廷的人呢?你將那些人殺了,恐怕高山寨就真的會沒了。”


  在提醒之餘,又帶著勸說。


  趙懷身邊的大錘徘怵了幾下,趕緊走到他身邊,說:“大當家,你可千萬別動搖啊,那些人才不是什麽朝廷的人,馬車和行李上都沒有朝廷的標記,我看,不過就是一群普通的人,咱們三四十個弟兄與我們這些年來出生入死,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死了,這仇一定要報。”


  “……”


  “大當家,你要想清楚啊!”大錘苦道。


  仿佛一個黑天使,一個白天使,在趙懷的耳邊不停的嚷嚷起來。


  他細長的雙眼緊緊往下一壓,然後——


  迅速反手,扣住了紀雲舒細膩的脖頸。


  “舒兒。”


  衛奕大喊一聲,被逼到了一邊,被大錘抓住。


  紀雲舒雖然被小小的舉動嚇了一跳,卻並不害怕,因為那雙落在自己視線上的目光,縱使狠厲,卻沒有殺意。


  “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趙懷質問她。


  紀雲舒被迫仰著頭看他,因為脖頸上的手腕太用力的緣故,她緊縮著喉嚨,有些難以出聲。


  隻能拚出一絲力氣,說:“你可以……試試殺了我,看看你這些人……還能不能活。”


  漲紅著臉,雙眸冷硬。


  看著她險些窒息的那一刻時,趙懷手上的動作輕了下來,一把將她甩開。


  紀雲舒整個人都伏倒在地,掌心摩出了血。


  豈料後一刻,趙懷便轉至衛奕,以同樣的方式扣住了衛奕的脖子,卻沒有使勁。


  “既然她不跟說,那你這個傻子就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不然,我就殺了她。”


  指著紀雲舒。


  衛奕瞪大眼睛,看著地上眉心緊擰的紀雲舒,扭動著身子趕緊老實承認。


  “我爹信衛,我娘信柳,我家住在錦江,舒兒姓紀,他爹叫什麽,我不知道,她娘我也不知道,但是聽我娘說,舒兒的娘很早就死了,舒兒真的很可憐,我們都是在錦江長大的,是受氣包哥哥帶我們來這裏的,你要抓,就抓他,不要殺我的舒兒,娘說過,一定要我好好照顧舒兒,不能讓舒兒受傷,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說算不算話,而且舒兒是我的未……”


  未婚妻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趙懷打斷。


  “閉嘴!”


  煩人!


  真能說,說的讓人頭疼!


  趙懷甩開他,又狠狠瞪向紀雲舒:“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的身份,反正在老子這裏,都TM是凡人。”


  紀雲舒輕喘著氣,冷笑:“我所開出的條件,對你和你的人無疑是一條最好的路,你何不應下,也免得往後的麻煩,今日你殺了我們,往後便會有人來殺你們,冤冤相報,出的是氣,卻要拿命來償還,值得嗎?”


  稍顯淡白的臉,幹淨極了!

  趙懷被她得話弄得心癢癢,片刻,抬手用力一甩,吩咐:“將他們帶下去,好好看管著,不準出了半點事。”


  四個山匪應下!

  將地上的紀雲舒拖了起來,連帶著衛奕拉了出去。


  隨即,趙懷又將怒火牽至到趙青身上,說:“你既然來了,便好好在這裏坐一坐,當是看看你自小長大的地方,我也會好好考慮一下你和那小子的話。”


  趙青不語!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自己帶來的人估計在外頭都已經被趙懷的人擒住了。


  隨後,趙青和自己帶來的兩個人被趙懷的人監視起來,雖然沒有扣押,可一雙雙眼睛卻盯得很緊。


  這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紀雲舒和衛奕被關回了原來的地方,因為到了晚上,裏麵潮濕刺鼻的濕氣重了幾分,撲在鼻尖上涼涼的。


  而且一盞油燈都沒有!


  若不是從破爛的窗戶口透射進來的一絲絲光線,裏麵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衛奕從旁邊的草垛裏拉扯了幾把稍微幹燥點的草,鋪在了地上,扶著紀雲舒坐下。


  一邊說:“舒兒,你好好坐著,千萬別生病了。”


  紀雲舒依靠在他肩膀上許久,才慢慢好了一點。


  倏地——


  衛奕握住她的手,輕輕抬起,放到自己嘴邊。


  吹了起來。


  還一邊說:“舒兒別怕,疼的話就說出來,娘說過,隻要放在嘴上吹一吹,就會好的,舒兒,你還疼嗎?我再幫你吹一吹。”


  她的兩雙掌心上,摩出了一道道細細小小的口子。


  看著衛奕如此細心,紀雲舒的唇角緩緩溢出笑容來。


  “衛奕,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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