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因為你
另一邊,紀雲舒一直在屋子裏等著,想聽聽景容從宮裏帶來的消息。
一整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大概是想得太過出神的原因,兩個小丫頭端了飯菜進來,放到她麵前。
說,“紀先生,你一上午都沒有進食了,多少還是吃一點吧,不然身子會熬不住的。”
“不用了!”
現在這個時候,她哪裏還吃得下飯啊。
一方麵是案件的事情,一方麵,是蘇子洛的事情。
歎了一聲氣。
“先生這怎麽了?一早上就這樣,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搖頭!
“先生心情不好?”
搖頭!
丫頭抓了抓腦袋,也就不問了,瞧著紀雲舒也沒有心情與她搭話,便聳了聳肩,可是又問了一句,“對了紀先生,衛公子什麽時候回來啊?這都出去好幾天了。”
提起衛奕,紀雲舒倒是眉眼動了動,回了一句,“還要一段時間。”
“哦!衛公子不在,這裏都冷清多了。”
“……”
沒有回應,丫頭也沒有再打擾她,便折身出去了。
隻是——
腳剛剛出到門檻上。
“等等!”
紀雲舒突然喊了一聲。
那丫頭嚇了一大跳,抬在半空中的腳也不敢收回,就這樣微微顫顫的抬著。
一臉震驚,“先生……怎……怎麽了?”
紀雲舒急忙走了過去,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腳,心底突然冒出一個讓她覺得震驚的想法來。
當下,就將自己畫好的那張畫拿了出來。
嘴上輕聲的念著,“如果是腳印,那麽……這是一個女人的腳印。”
呃!
嚇到她了。
因為驛站都會打掃,每個角落都會仔仔細細的清理,尉遲林又不準人進去他的房間,所以,這個腳印,絕對不會是尉遲林住進去之前留下的。
而唯一進過他房間的人,就是蘇子洛和紀黎,可是他們的腳,明顯不會這麽小啊!
也就是說——
進去房間裏的人,還有另外一個人。
一個女人!
小丫頭的腳還不敢放下,身子都搖搖欲墜了。
“先生,我可以將腳放下了嗎?”
這話才說完,紀雲舒就已經衝出了房間,再一次去了驛站。
急匆匆的上了尉遲林的房間!
屍體還擺放在床上,隻是有些腐爛發臭了。
她擰了擰鼻走了過去,一把將白色的布掀開。
屍體的惡臭味更加刺鼻,尉遲林的臉也呈現著一種僵硬狀態,仿佛一夜暴瘦似的,都露出了凸起的顴骨。
膚色也青檸發黑!
有些淒慘!
紀雲舒則二話不說,將頭顱再次抱起來,仔細的查看起切口。
因為過了幾天,切口處的皮肉有些收緊,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她發現了她之前根本就沒有發現的一點。
心中的答案,已經落定了。
隻是——
“怎麽會是她呢?”
語氣明顯驚訝。
而這個時候,背後則傳來了蘇子洛的聲音。
“先生何時過來的?”
聞聲,她抱著那顆頭顱轉身看去,就看到蘇子洛出現在了門口。
他剛剛從桃花源回來!
紀雲舒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又帶著不可置信。
蘇子洛是個聰明的人,心中已經猜到了。
於是滾著輪椅進到房間裏來,身後的列兒並沒有跟進去,而是乖巧的將門給關上了。
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和紀雲舒。
紀雲舒將手中的頭顱抱了過來,冷冷的朝蘇子洛問了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紀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用跟我狡辯了,從頭到尾,整個事件,你都清清楚楚。”
蘇子洛一如既往的冷靜,“先生想說什麽?”
紀雲舒直接將頭顱的切口對向他,篤定的說,“尉遲將軍的頭,其實受過兩次傷。”
“哦?”
“在被一劍砍下之前,脖子上,就受過傷,是被一把小小的彎刀所傷,因為在造成這個傷口後的一炷香時間裏,被劍在同樣的地方砍下,所以,很難看得出來,但是等十二個時辰一過,兩把不同凶器所造成的傷口,就會因為空氣氧化的緣故,皮肉處的傷口,在血液凝結,亦或是結痂的方式,會在表麵上分開成兩道褶皺,簡單的活,也就是因為傷口深淺的原因,導致兩道傷口在緊縮後分開。”
說完,她就指著手中尉遲林頭顱的切口處。
的確,就在接近喉結處的位置,皮肉緊縮,兩道傷痕,已經顯示出來了。
蘇子洛靜靜的聽著,並不打算打斷她的話,反而一臉興致。
隨即,紀雲舒就將自己畫的那幅畫拿了出來,手中的血站在白色的紙麵上,五指印,血絲連著。
她又說,“這個印跡,我一直以為是驛站裏麵的人的,但是我錯了,因為這個腳印,是一個女人的。”
聽到這裏,蘇子洛勾了勾眉,淡淡的問,“那麽,先生認為是誰?”
“孔虞!”
紀雲舒十分篤定!
聽到這兩個字,蘇子洛笑笑,“為何?”
“設宴當天,我見到她穿過的那雙鞋,一開始,這個紋案我一直想不到是什麽,但是當我想到這是一個女人的腳印時,我才想起來,也更加堅定,這就是孔虞留下的,那天晚上,她來過。”
“難道先生忘了嗎?驛站裏的士兵不是說了,那晚,除了紀黎,沒有人進來過。”
“那是因為蘇先生你,早就交代過了,沒人敢說。”
“哦?可我為何要這麽做?”
“難道要我全數說得明明白白嗎?”紀雲舒激動起來,眼泛淚光。
將頭顱放下後,她朝著蘇子洛走近了幾步,吸了吸鼻子。
鄭重道,“既然你還不願意說實話,那我就替你說,那晚,孔虞從宮裏出來,到了這裏,當時,紀黎已經喝得伶仃大醉,她與尉遲將軍說自己根本不願嫁去曲薑,希望他能奏明皇上,另選他人,這樣就不會連累到景容,她也能全身而退,當然,她一定是做了必死的決心才來的,可尉遲將軍不應,她著急之下,便用自己帶來的彎刀割傷了他的脖子,尉遲將軍大怒,將她逼至門後,恰好她袖中的帕子落到地上,腳踩了上去,一半落在帕子上,一半,就落在了門後的灰塵上。”
聽完,蘇子洛問了一句,“那當時,她是怎麽離開的?那塊帕子,又去了哪兒?”
“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