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無頭案驗屍

  “還請紀先生細心查案。”蘇子洛道。


  紀雲舒適才別過目光,有些不敢看他,隻是點了下頭,默默的抱著手中的檀木盒進屋去了。


  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陣血腥味!


  她蹙了蹙鼻,順著地上那攤鮮紅的血一路看了過去,就看到床上用白布罩著的屍體,布上被染紅了一片,格外刺眼!


  她將檀木盒放在了桌上,從裏頭拿出了一雙手套戴上,走了過去,指尖剛剛捏到白布的一角準備將其掀開,後一秒,背後就傳來蘇子洛的聲音。


  “屍體的頭被砍掉,紀先生要做好心理準備。”


  準備?


  是擔心她會吐嗎?

  紀雲舒稍微側了側身,沒有回應,指尖用力,將白布一瞬掀開。


  露出了尉遲林的屍體,還好還好!


  屍體並不是特別的惡心,砍掉的頭也安放在了脖子上,用一塊簡單的布將其綁著,倒的確看不出頭顱脫離脖子的痕跡。


  尉遲林的身體已經僵硬,他眼睛瞪得很大,臉部也有些發紫,雙唇更顯暗沉。


  紀雲舒伸手,將尉遲林的眼睛掰得更開了些,查看他的眼球,然後便將尉遲林染血的上衣一把扯開,他胸前和腹部上,已經形成了屍斑,用手指壓了壓,屍斑也有褪色的跡象。


  得出結論!


  她轉頭與蘇子洛說,“尉遲將軍眼膜呈現嚴重的渾濁狀況,嘴角開始皺縮,再加上他胸前形成的屍斑來看,他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醜時。”


  蘇子洛聽完,側過目光,朝門口的士兵問了一句,“醜時裏,可有人進過將軍的房間?”


  “那段時間,隻有大臨那位將軍在裏頭和尉遲將軍喝酒。”士兵回。


  “那醜時可有不認識的人進過驛站嗎?”


  “也沒有!”


  蘇子洛沉了沉眸,看向紀雲舒,說,“不知道紀先生可還有別的發現能證明凶手另有其人?”


  紀雲舒有些意外,“本以為蘇先生也會和他們一樣,一口咬定是紀黎將軍所為。”


  “人命關天,始終是要查清楚才行,往往人眼看到的事實,不一定真的就是事實,任何事,都必須以證為實。”蘇子洛回得很平淡。


  可就是這番平淡的話,卻讓紀雲舒的心“咚”的一聲,震了半響!


  她記得,當時紀裴問過她,為什麽明明有目擊者指認了凶手,她為何還要一直查下去?


  當時,她就和紀裴說了剛才蘇子洛說的這番話!

  而且是一字不落!

  她又生怕自己此時的情緒會被蘇子洛看穿,所以趕緊避開了。


  一邊回應他的話,“是,蘇先生說的對,往往肉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語落,她轉過身,再次對向床上的屍體,嘴角又立即道了一句,“我相信,任何證據,都能在死者身上找到。”


  說完,她突然將屍體脖子上綁著的白布扯掉,沒有了白布的固定,頭顱立刻旁邊一傾,露出了切口。


  索性——


  她直接將頭顱用手抱了起來,好將切口看得更仔細一些,甚至用手去碰了碰,幸好血已經流幹,上麵隻有一些粘稠的血絲拉扯著。


  “切口很平,外圈並沒有齒輪的痕跡,中間也沒有被強行磨過,可見凶器是一把磨得很平,而且十分鋒銳的利器,不是刀,就是劍。”


  說著,她就將頭顱轉身放在了桌上,打開檀木盒,挑了一把尖刀出來。


  門口的士兵一看,趕緊與蘇子洛說,“蘇先生,將軍都已經這樣了,難道現在還要任由他人將將軍的頭顱剖開嗎?”


  “我說了,此事交給紀先生。”


  他語氣稍重,似乎帶著一層寒冰,將對方一瞬間就凍了一個結實,不敢再說聲了。


  紀雲舒耳裏像是塞了棉花似的,壓根沒聽他們的話,認真的挑著尖刀,一點點的將頭顱連著脖子處的那節短小的喉骨挑了出來。


  拿著手裏端看著!

  像在欣賞一件尤物似的。


  最後,直接將右手的手套取了下來,用大拇指在喉骨的底端處摸了摸。


  原本緊皺的眉心,有些鬆緩了下來,說,“凶器,應該就是一把劍。”


  蘇子洛挪了下輪椅,車軲轆滾到她的身旁,抬著眸,看著她手中染血的那節喉骨。


  “如何判斷出來的?”問了一句。


  紀雲舒微微眯著眸子,解釋道,“一般的刀,都是由厚漸薄,如果隻是割在皮肉上,那麽和劍造成的結果並沒有差,可,若是砍在骨頭上就不一樣了,用刀砍下時,因為刀的厚度是由薄漸厚,所以骨頭的邊緣一定會有炸開的現象,但是這塊喉骨上,並沒有這種情況,所以,砍掉頭顱的,是一把平薄的劍,應該就是紀將軍當時手中拿著的那把!”


  “莫非,凶手真的是他?”


  紀雲舒搖並沒有回應,將頭顱又放回了屍體上,目光又注意些屍體彎曲的十根手指頭,而且彎曲的弧度很大!

  是死前激烈的掙紮過!

  後一刻,她竟然做了一個讓眾人驚呆的舉動。


  將尉遲林身上的衣服,一一扒光!


  不過這也沒什麽,畢竟她現在是個男人,男人看男人,沒啥奇怪的!


  隻是,背後的蘇子洛,臉色一沉!

  紀雲舒將屍體全身上下都看了一個遍,發現屍體的身上,除了幾處征戰沙場留下的舊傷以外,基本上沒有任何傷口。


  她有些不明白了!

  嘴裏不解道,“手指彎曲,死前定是有過掙紮才對,一刀砍下頭顱,是不可能有掙紮的時間?身體上處了舊傷,也沒有其它的傷痕,所以不可能因為疼痛而掙紮,而且他也沒有在死前中過毒,那……在頭顱被烙砍下之前,他到底經曆了什麽?讓他雙手有過如此激烈的掙紮?”


  歎了口氣,頭一次覺得有些奇怪!

  蘇子洛聽到了她的嘀咕,並沒有出聲打斷!

  紀雲舒將尉遲林的衣服穿戴好了之後,在屋子裏看了一圈,裏麵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桌子上,倒是有一些東倒西歪的空酒瓶,還有幾碟小菜!


  看來昨天晚上,尉遲林和紀黎真是暢飲了許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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